顾迎清前脚离开林北望的办公室后,等候时机的伍月唯后脚踏进去。
林北望靠在办公桌边抽烟,桌上资料啊模型啊,杂七杂八堆了一桌子,键盘都快没地儿放。
“你俩刚才说什么了?你跟顾迎清怎么样了?”伍月唯无心八卦,有件事她之前没意识到问题,昨晚之后才联系起来。
“问这么多干什么?”林北望典型的北城口音,吞音严重,尤其是不屑理人时。???.BiQuPai.
“告诉我。”伍月唯严肃。
“没怎么样啊,”林北望说得轻松,眯着眼抽烟,“我俩该怎样还是怎样。”
“可昨晚……”
林北望打断她:“昨晚怎么了?那男的是她前男友,当众骚扰她,能影响到我俩吗?不能够。”
“得了吧。”
如果顾迎清不情愿,第一时间就推开了。
再说认识多年,伍月唯很清楚,林北望极好面子,他正追着顾迎清呢,来个男人当他面啃人一口,他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有鬼。
“对了,你明天把其他行程推掉,跟我再去见见姓孟的,把商务计划书准备好。”
伍月唯心想,昨晚不是说好跟恒泽影视的人对接么?
她脑筋一转,问他:“顾迎清也去?”
“对啊。”林北望志在必得地挑眉。
“算了吧。”伍月唯察觉不对,劝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名堂,你也不打听打听那程越生以前什么做派,少惹他。”
林北望嗬地一笑:“怎么?他很横?能有多横?不就是一家道中落,在外混口饭吃的臭做生意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这儿不是南江,也不是州港。”
“话不是这么说的。”伍月唯苦口婆心,“有件事我没跟你讲,在你二叔跟孟延开约了见面之后,孟延开的助理主动打来电话问,我们是不是找了顾迎清当美术顾问,我问他怎么知道呢,他才告诉我孟延开喜欢收藏画这件事,有个艺术顾问告诉他们,顾迎清是美术圈刚冒头的青年画家。结果昨晚孟延开带来个人,正好就是顾迎清前男友。明显就是孟延开跟那程越生有交情,要追回顾迎清,托孟延开帮他忙!”
孟延开助理打电话来提这事时,她哪知道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就只告诉了林北望孟延开喜欢收藏画,让他们可以叫上顾迎清。
林北望一点没被说服,反而越想越气:“我跟顾迎清处得好好的,眼看要成,他跑来插一脚,那我更不能忍了。”
伍月唯觉得林北望有点过分自信了。
林家的确是电影世家,他二叔在影视圈有些地位,那是因为以前大多资源集中在北城,林家又是第一批带影视行业走向辉煌的。
可如今世道早不一样。
那程越生,孟延开都要卖他几分面子的,能是什么简单货色吗?
当初是伍月唯建议创始人把林北望拉进文未的,她可不想他惹出事端来。
“你少放屁,”伍月唯懒得跟他废话,“我很清楚你什么德行,别说得像对顾迎清情根深种了似的,你就纯纯是因为被人挫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
林北望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哑声一笑:“随便你怎么想,反正顾迎清迟早是我的女人。”
顾迎清离开文未之后,回酒店去五十九层的水疗中心做spa。
中途林北望打来电话,说明天约了孟延开打高尔夫。
顾迎清问清地址,有些远。
她结束spa之后,去了附近购物中心,买了身针织运动polo开衫和球裤。
翌日午间,林北望来接她过去。
顾迎清这两天老觉得晕,那种晕是有频率的,飘飘然身体变轻的眩晕。
经过昨天一天都没好转,睡一觉起来似乎还有加重迹象,甚至隐隐作呕,她迟疑地想到,可能是她这两天没吃药出现了戒断反应。
顾迎清几般犹豫,临出门前还是匆匆把药吃了。
高尔夫球场在的地方是在京山的私人俱乐部,从山脚上去,一路好风景,枫叶红透。
之前周末本来约好来这里,可惜下雨,今日倒是碧空蓝辉,只是降温之后的深秋,太阳都泛着冷。
顾迎清不是很擅长运动,对高尔夫没兴趣,自然也没学过。
路上,林北望得知她没打过,便跟她讲一些入门要领,说今天打十八洞,多少多少杆,大约要一个下午。
这家私人俱乐部是恒泽集团跟国外某个集团合作新成立的,里面是大型度假综合体。
顾迎清只觉得枯燥,提不起什么兴趣,又有些神思不属,觉得不回应人家不太好,只偶尔简短地附和两句。
到地方,车停在高球场外的接待区。
顾迎清拎着自己装了球装的包,上更衣室换衣。
出来时,看见几个男女已经在出发处附近的休息区,或站或坐地聊天。
顾迎清是最后一个,都在等着她一起去出发台,她出来时,往坐在沙发里那道一身黑色球装的男人匆忙投去一瞥。
程越生百无聊赖地坐那儿跟旁人闲扯,遥遥拿眼打量她,见她一身白,上衣看起来有些单薄。
顾迎清忽视他眼神,走到林北望身旁,两人坐了一辆球车去出发台。
球童摆好球,姓沈的让程越生开球。
程越生本来没什么兴趣,但见顾迎清静静立林北望身旁,听那傻登男的滔滔不绝跟她讲发球要领,还认同地点着头。
程越生接过杆,一把挥杆送球。
屁话真多。
顾迎清眼睛跟着球飞,白球落入草坪后,她站在后面,又望了眼那人的背影。
他身量高,骨架大,肌肉又紧实,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
球服偏运动休闲,布料较为轻薄,没西装那样挺括,挥杆时背部轮廓被勾勒出来,透出一种跟此种温和的球类运动不太相符的蓬勃力量。
一行人徒步往前,顾迎清与林北望走一起,伍月唯在跟孟延开说电影的事。
到达下一点,林北望正要推杆,忽然看向顾迎清,“要不然第一杆你来?”
“我不会。”
“我教你。”
程越生单手杵着球杆,在太阳底下眯缝着眼瞧着顾迎清,像是在说:你答应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