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雨潼和林若蓝来到了张志峰的办公室。雨潼把“林洁敏”不幸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张志峰。
“雨博士,难道你没有想到,这是林洁敏选择自杀的一种特殊方式吗?”张志峰微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
“她犯下的罪难道不够吗?她一定自知逃不出法律的制裁,因此选择了这种自杀方式。”
“你错了。这不是意外事故,是一次谋杀。”
“什么?”张志峰一愣。
“而且,凶手就是……”雨潼突然用手指着张志峰,“你!”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张志峰边说边往后退,正好撞在从外面走进来的古树青身上。古树青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一副锃亮的手拷拷在了他的手上。
张志峰腿在发抖,“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古树青说道,“但是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不会不认识独孤剑吧?”古树青冷笑着问道。
“独孤剑?”张志峰眨巴了几下眼睛,“我不记得了。”
“林秋香被胡平抛弃之后,生下一个脑瘫儿子,却仍然痴情地爱着胡平,原因在于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独孤剑很爱林秋香,一次和冷水庄村支书喝醉酒的情况下,独孤剑偶然得知了所有的经过之后,心生愤怒,决意找胡平报仇。独孤剑成了你对付胡平一家的工具。你利用独孤剑报仇的心理,指使他将胡平的女儿胡玲雪半夜弄到牛角寨,意在拆散雨潼和胡玲雪。后来,独孤剑发现自己的女儿胡诗渊喜欢上了雨潼,求助你把胡诗渊弄成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以此为条件,要独孤剑暗中把胡玲雪毒死。胡平一向从自己实验室里偷剧毒药品,暗地里做一些非法的实验。那天,胡平穿着胡诗渊的工作服拿出铊药时,独孤剑正在打扫房间,当胡平把衣服挂在墙壁时,他故意走了过去,胡平想等会儿再去拿铊药时,没想到被独孤剑偷偷把瓶中的铊药偷走了。独孤剑将铊药交给了你,而你将药交给了郑杏花。所以胡平对追问铊药的去向一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不了了之。
“前几年,在你的指点下,独孤剑先是找到胡平,威胁要揭露他过去的丑事,并把胡平有一个脑瘫儿子的事实告诉了林依依。胡平怕这事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和声誉,便起了要除掉林秋香和那个脑瘫儿子的想法。你暗地里找人与他攀谈,为他介绍了马氏兄弟。在马跃钱和马跃色被湖南省公安厅通缉的情况下,你们把消息透露给了胡平,然后配合胡平把他俩干掉。胡平秘密制作一种毒药配方,背后的指使人就是你。其实,你的所谓公司早就面临破产,你苦于发财无路,便走向了犯罪,这种毒药的配方,几年来为你获利了几千万。蒙面人和郑杏花不过都是你利用的工具,一旦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就想法把他们除掉。”
“胡平可是一个大教授,会那么容易听我的话吗?”
“你和郑杏花还有胡平原本是大学同学,你曾经追求过郑杏花未获成功,原因在于郑杏花爱上了林洁敏的未婚夫。二十年前,你得知郑杏花心爱的人在车祸中遇难,论文数据又被胡平剽窃,于是你便资助郑杏花出国留学,从此你们暗中有了来往。也就是说,郑杏花从那时起,成了你的情人。当郑杏花回国之后,你们利用胡平的虚荣心,联手将胡平拉下了水。你一方面利用胡平和郑杏花,另一方面又指使郑杏花让胡平中毒,一旦出了问题,可以随时把害死胡平的罪责嫁祸于郑杏花身上。可你没想到,胡平与郑杏花产生了感情。这使你很恼怒,你产生了要除掉他们俩的念头。因此,真正谋杀胡平的正是你。胡平的所谓性交猝死案,其实是你一手策划的。”
“这只是你们的猜想而已。”
“你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吧,你在酒店里端着的咖啡就含有番木鳖碱,要不是那位被服务员差点撞倒的妇女衣服上保留你当时泼上的咖啡汁,恐怕郑杏花的死又会成了一个新的死亡之谜。”
“就算你们前面说得有根有据,可是胡玲雪的铊中毒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利用了一个人。”雨潼痛苦地望了林若蓝一眼。
林若蓝的脸很苍白,身子虚弱、颤抖得几乎要倒下,眼神近乎一种绝望。
张志峰面如土色,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说的没错。”林若蓝很平静地说道,“胡玲雪抢走了我的男朋友,郑杏花杀害了我的父母,这一切是我从湘西回来之后,张志峰告诉我的。从那时起,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心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然而我始终对她下不了手,毕竟她对我有过养育之恩。我的确从郑杏花手上弄了些铊药,但是,尽管我做了精心准备,最终没有向胡玲雪施毒手。我承认,是郑杏花下的毒,她想成全我和雨潼。在诊所里放铊药瓶子,是郑杏花故意制造混乱而设计的假象,她深知雨潼能找出漏洞,证明我是无罪的。
“起初,郑杏花把药混进了消炎漱口水中,浓度很低,这使胡玲雪中铊毒但没有明显症状。纯粹是想报复胡玲雪夺走了我心爱的男人。后来,因为胡玲雪口口声声说她的父母是郑杏花害死的,郑杏花才对胡玲雪起了杀意。这样,当胡玲雪牙齿填充物掉进口腔之后,来牙科诊所找林若蓝讨说法,郑杏花假借察看之际,将藏在手指甲里的毒药,撒在了胡玲雪口里。我明知道郑杏花会向胡玲雪下毒手。但我没有向司法机关检举揭发。我无话可说,愿意服罪受法律的制裁。”
“林若蓝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胡诗渊听完后,流出了眼泪。
林若蓝苦笑了一下,“我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读小学时,才知道有个妈妈。我得到了妈妈的关怀,读完了小学、中学,考取了大学。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因此朋友很少。直到雨潼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时我感觉到天地顿时在我面前明亮了许多。他是我的一生,他是我的生命。我大学毕业后,失去了和他的联系。当再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不再属于我,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可想而知,整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我恨胡玲雪,我也恨郑杏花。仇恨的怒火蒙蔽了我的双眼,使我失去正确的判断力,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发觉事情已完全不由我控制。”
林若蓝深情地望了一眼雨潼,“现在,雨潼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雨潼问道。
“好好照顾我的妹妹胡诗渊。”林若蓝再望一眼雨潼,同时向古树青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