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雨潼刚刚走出宿舍门口,胡玲雪来了。
“老头子整天在忙,你也天天在忙,没有一个人陪我。我在家真可怜,好孤独。”
“对不起,玲雪,等我把你爸爸中毒的案子查清楚了,一定陪你好好玩。”
“真的吗?”
“真的。”雨潼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爸爸天天也在忙?”
科室里的事交给他在负责。导师除了部分研究生的教学之外,本科生的教学任务他交给了其他老师。胡玲雪的话引起了他的好奇,他想知道导师最近在忙什么。
“上半个月,他说他出差,开车到了枫水镇。”
“枫水镇?他到枫水镇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回来时,显得非常劳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去那儿的?”
“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实际上胡玲雪是通过手机窃听到他去了枫水镇。但父亲到枫水镇做什么,她并不知道。
“你记得导师去枫水镇是哪一天吗?”
“嗯,是二十一日。”
雨潼记起那天,导师滔滔不绝地对他大发议论的时候,他发现导师皮鞋脚底下的新鲜泥土。这么说来,导师从枫水镇回来之后,匆匆在外面擦了皮鞋之后,就到了他办公室。而在那以后,发生了马跃钱和马跃色死于废矿渣的事件。
雨潼忽然之间觉得导师的行踪不可思议。
“你怎么啦?”胡玲雪发觉雨潼的神情有些异样,连忙问道。
“没什么。我出去有点事。”
说罢,雨潼匆匆出了校门,往去枫水镇方向的汽车站走去。
在出高速路口通往枫水镇路上有一个交通监视器。交警调出的录像资料中,雨潼看到了那辆银灰色的小车,以及驾驶室内导师清晰的面容。导师神情从容而不慌乱,表情上无法读出他此时的心态。
通往枫水镇只有一条路,停车的地方也只有一处。所以,雨潼很快问到了导师的行踪。导师停车后,曾向人打听过滨南水源保护区的路怎么走。
导师去了滨南水源保护区?雨潼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大。
他拿着导师的照片遇见路人就问。沿路不断有废塑料堆放加工点,垃圾成堆。在通往滨南水源保护区的路上,直觉告诉他,导师很可能去了铝冶炼厂。铝冶炼厂已经停产,但生产设备依然摆放在现场,一阵阵浓烈而刺鼻的油味弥漫于空气中,污水直接排入路边水沟。
站在废弃的冶炼厂门口,雨潼思绪万千,难道马跃钱与马跃色中毒一案真的与他有关吗?他把导师中毒的案件重点放在别人的身上查,却从来没注意到导师本人。导师到底去那儿干了什么呢?
雨潼仰天看了一眼蓝天,几朵乌云躲藏于天空最深处,似在嘲笑他的无能。在铝冶炼厂停留了半天时间,雨潼懊丧地回到枫水镇,等了半个小时,未见公交车的到来,雨潼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学校急驰而去。
折腾了几天,晚上没睡好觉,雨潼感到身体很累,眼睛不住地发出了疲困的信号,靠在出租车里的沙发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喂,先生,你要在哪个地方下车?”
出租车司机的大嗓门把他从睡梦中惊醒,雨潼揉了揉双眼,朝着窗外看去,才发现已到了市区。
海滨酒店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在这儿下。”雨潼突然指着酒店的大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