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随着一声断喝,一个女子跳了进来。
胡玲雪回头一看,原来是胡诗渊。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
胡诗渊昨晚听说妈妈自杀的消息之后,一路几乎狂奔着回到了牛角寨。看到妈妈和哥哥被烧死的惨状,她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哭得实在没有力气了,趴在下面一个山洞内的石头上度过了一夜。刚才的吵闹声把她惊醒,她跑过来一看,没想到看到了马跃色在调戏胡玲雪。
“哼,昨晚算你命好,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救了你。今天,你就没这个好命了。”马跃色从身上掏出刀,向胡诗渊一步步挥舞着过去。
胡诗渊往旁一闪,马跃色的刀落了空。
“马跃色,你这个可恶的东西,借逼债之机烧死了我妈妈和哥哥,我今天要跟你拼了。”胡诗渊说罢,从地上迅速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马跃色的脑袋扔了过去。
马跃色脑袋一偏,石头落在了胡玲雪的脚边。
说时迟那时快,胡玲雪迅速捡起脚边的石块朝着马跃色的头部砸去,马跃色脑袋一偏,石块砸在马跃色拿刀的手腕上。
“哎哟。”马跃色痛得手一软,刀从手上滑落到了地上。马跃色刚想从地上捡刀,被一步跨上来的胡诗渊用脚踩住手背。紧接着,胡玲雪不顾一切地从后面扑上来,抱住马跃色的左脚,马跃色反身用右脚向胡玲雪的手踢过去,胡玲雪见状,连忙将手抽开。与此同时,胡诗渊从背后用力一推,马跃色顿时失去重心,摔到洞内的水沟里。
两人连忙捡起地上的石头,朝落在水里的马跃色一顿猛砸。
马跃色被砸得头破血流,见势不妙,潜入水下,消失在另一个出洞口。
“我们快跑。说不定,他还会来。”胡诗渊拉着胡玲雪的手,就往外跑。
胡诗渊将胡玲雪带到村后一个隐蔽的山洞内,洞口长满了杂草。
“他会不会找到这儿来?”
“不用怕,我在洞口布置了陷阱,他要是敢来,一定叫他死在这里。”
“他是什么人?”
“反正是做坏事的那种人。”胡诗渊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胡玲雪把昨晚发生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一定是青蛙派人跟踪你,然后想把你捉去卖出去。”
胡玲雪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仔细一想,胡诗渊所说的不太占理,于是说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蒙面人绑架我之后,应当直接把我送出去才对,为何还要把我背到牛角寨来?更奇怪的是,把我丢到牛角寨后,就不管了,这不是有意要放我一条生路吗?”
“也许,也许……”胡诗渊被胡玲雪的问话难倒,接着又说道,“也许在你昏睡的时候,又发生了其他的事呢。”
胡玲雪觉得胡诗渊压根就不知道蒙面人为何要绑架她到牛角寨来,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胡乱猜测罢了。
“马跃色为什么要找你家的麻烦?”
“我们家欠了他的钱。他们设了个圈套,目的是逼我往火坑里跳。我昨天要不是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说不定会被他们卖到地下妓院。”胡诗渊说着,眼泪纷纷流了出来。
“你别哭,诗渊。”胡玲雪不觉同情起来,“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留在这里了。”胡诗渊说道,“我一定要给妈妈和哥哥报仇。”
两人当晚不敢回村庄,于是睡在山洞内。胡诗渊从山上采摘一大串野果,两人胡乱对付着肚皮,在惶惶不安之中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八点,胡诗渊离开了山洞,半小时后回来了。
“玲雪,他们不在牛角寨了。我们回寨吧。”胡诗渊说道。
两人进了牛角寨,找来锄头和铁锹,在后山挖了一个土坑,小心地将胡诗渊的妈妈和哥哥的尸体葬在坑内,再用泥土掩埋得严严实实。
十二点左右,林若蓝和雨潼踏进了牛角寨。
四人相见,悲喜交集。见胡玲雪毫发未损,雨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们在狗尾谷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胡玲雪问道。
“没有哇,我和雨潼昨晚在落水洞……”林若蓝见雨潼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连忙止住不说了。
“你们在落水洞怎么啦?”胡玲雪察觉了两人的神情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我们只在那儿度过了一个夜晚。”林若蓝回道,同时瞅了一眼垂着头的雨潼。
“原来你晚上和她在一起考察狗尾谷啊。”胡玲雪心里的醋意立刻涌了上来,嘲笑着雨潼道,“收获大吗?”
“玲雪,你别误会……”雨潼立在那儿,脸色绯红。偏偏林若蓝又不帮他解释,他纵有一千张嘴,也难以在这种情景下说清楚。
胡玲雪一生气,就跑开了。雨潼紧跟着要追过去。
“雨潼哥哥,让她静一静吧。你越说越会把事情弄糟。”胡诗渊安慰道,“这样吧,让若蓝姐姐去解释清楚吧。”
接着,胡诗渊在林若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林若蓝追着胡玲雪跑了过去。
面前只剩下胡诗渊一个人了,雨潼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笼罩着一种浓重的悲痛阴影。眼睛又红又肿,头发散乱着,泪痕依稀可辨。
雨潼一惊,“你怎么啦?”
胡诗渊把她昨晚回来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忍不住哭出声来,“我弄不清究竟妈妈是自杀还是被马跃色烧死的。”
“我想马跃色要的是你妈妈的钱,而不是你妈妈的命,所以他烧死你妈妈的动机不存在。除非还有别的原因。”雨潼分析道。
“可是,我妈妈带着哥哥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要寻短见。突然之间自杀也不合常理呵。”胡诗渊说道。
“可以带我去看看现场吗?”
胡诗渊点了点头,接着带雨潼到了那间被烧得不堪入目的土屋前。
“我妈妈和哥哥的尸骸已被我们埋葬在后山。”
雨潼朝四周察看了后说道,“被烧成这个样子,的确难以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不过,我在你们家外面的窗户下发现有残余的木炭和比较多的灰粉。你家平常是不是把木柴堆放在这个地方?”
“没有。我们有专门烧火做饭的灶房,木柴堆放在那儿。灶房和住房之间有十几米远呢。”胡诗渊说罢,像记起什么似的,冲进灶房一看,不禁傻眼了,“原来这儿堆了很多干木柴,现在一捆也不剩了,难道有人搬到那儿了吗?”
“没错,火是从窗外烧进房内的。但是,这仍然难以判断是外来人干的,还是你妈妈搬的。”雨潼仔细搜索了一番现场后说道。
“雨潼哥哥,我不相信是妈妈做的。就算她真正要选择与哥哥一同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选择这种残酷的手段,就算她不考虑自己,但至少会考虑哥哥。”
胡诗渊说得有道理。雨潼说道,“你尽快向月亮镇派出所报案吧。”
两人出来后,雨潼记起了导师交给他的秘密任务。今早因一路上挂念着胡玲雪,一直在急急忙忙赶路,竟然忘了向林若蓝打听林秋霜的事。既然胡诗渊与林若蓝是好朋友,冷水庄的事想必她也知道。
“诗渊,冷水庄有个叫做林秋霜的女子吗?”
“林秋霜?”胡诗渊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说冷水庄有这样一个名字。”
“这就奇怪了。”雨潼自言自语道,“没有这个人叫我来打听什么?”
“谁要打听?”
“我导师。”雨潼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失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