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坤嘴里虽然说的疑问句,但并不是征求谁的同意。反而那略显得意的声音,似乎在强调目前自己在五班的地位。
曹坤站起来之后,嘴角微翘,目露讥讽,将一缕目光锁定在了赵文身上。
赵文虽然盘坐着没看任何人,但训练室内所有嘈杂声,都逃不过赵文的耳朵。
那一小撮人的议论赵文早就注意到了,此时曹坤目光投来,赵文也略微抬起双目,瞥了曹坤一眼,露齿一笑。
“哗啦——”这一眼却让曹坤大惊失色,忍不住“蹬蹬蹬”直往后退,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在曹坤眼里,赵文仿若一座庞然巨山,而自己就是巨山下的虫豸。
曹坤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手指向赵文,嘴里哆嗦着:“他,他……”
复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手也放了下来,却是连指也不敢指了。
其它人全傻眼了,这闹哪样?曹坤刚刚才霸气地站起来,眨眼之间怎么就成这样了?
“曹坤?”
“怎么了这是?”
曹坤也不管身边人七嘴八舌的问话,直接爬起来,一声不吭地把撞翻的桌子扶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坐那儿,仿佛老僧入定,谁也不理。
心里却把身边几人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一帮坑货,一个眼神都让自己受不了,这能惹吗?仔细回想刚刚那一眼,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曹坤奇怪的样子让周围人都懵了,这时不知道谁喊了声:“苏导师来了。”
班里这才安静下来,一袭白袍的苏婉晴走进了训练室。
今天的苏婉晴又与昨日不同,洁白的导师袍让苏婉晴多了几分儒雅,满头长发随意挽了个结披散在肩后,全身未着任何饰品,更显得飘逸脱俗。
苏婉晴进入班级后就在张望,看到赵文之后嘴角才微微翘了起来。
“赵文,你过来!”苏婉晴到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赵文。
赵文?今年考核第一不就是叫赵文的吗?猛一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傻眼了,接着训练室里瞬间便如同开了锅。
赵文摸了摸鼻子,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在全班人的注目下,走向苏婉晴。
看见赵文站起来,之前怂恿曹坤的几个人才恍然大悟,难怪……
苏婉晴笑嘻嘻的看着赵文走到身边,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用下巴轻轻戳了一下赵文。
“咳咳。”干咳了两声,赵文抱了抱拳:“在下赵文,之前考核时受了伤,所以来得比较迟,见过各位同窗。”
诡异的安静,19个人,嗓子眼里跟堵了鸡蛋似的,全都一声不吭。
“啪,啪,啪”反而曹坤第一个反应过来,鼓起了掌。
训练室里这才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场面十分尴尬。
苏婉晴见状笑了笑道:“不怎么热情嘛!”
没人吭声。
“哼!”一声冷哼,苏婉晴陡然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冷冷扫视着全班。
底下的19人突然觉得不妙,一股山雨欲来之感笼罩了所有人。
苏婉晴缓缓道:“考核或许并不代表一切,但就目前来看,你们全都是最差最烂的!”
苏婉晴略带侮辱的用手指着瞧瞧。”
一片死寂。
上了好几天课了,所有人都领教过苏导师的爆脾气,最刺头的甚至在第一天就被苏婉晴揍的鼻青脸肿,这会儿,谁敢站起来接茬?
苏婉晴冷笑道:“坦白说,我苏婉晴很不喜欢带最烂的班!在这个武院,我带的班就得是第一!所以,本届考核第一的赵文,我给弄来了。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像都不太满意?”
苏婉晴的最后一句,如同三九天的寒风冷冷的吹拂了下去,把
“欢迎赵文学兄!”还是曹坤第一个反应过来,热烈的鼓起了掌!
“哗——!”掌声响起一片,还有不少人跟着喊:“欢迎学兄,欢迎!”
这场面显得热情多了,苏婉晴脸色这才多云转晴。
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无论这顶着第一名头的赵文是如何诡异的来到五班的,还是那些觉得赵文来不来跟自己没啥关系的,都先把掌鼓了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站在一边的赵文就郁闷,这苏婉晴在搞什么?自己就想安安静静的上个课,至于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苏婉晴这时得意的瞟了赵文一眼,让赵文莫名感到有些心慌,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苏婉晴接着道:“课!上了七八天了,你们一个个都没什么进步,我很失望!但我暂时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拿到的资源通通都是最差的。所以,今天不在这里上课,都跟我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懵。
“一个个都愣着干嘛?曹坤!你组织全班。赵文,跟我走!”苏婉晴喝道。
苏婉晴转身就走,赵文只能跟上,后面曹坤组织所有人连忙追了上来。
武院浩大,一行人奔行了许久,渐渐远离了中心区域,来到山林之中。
赵文忍不住凑到苏婉晴身边小声问道:“苏导师,您这到底是要带我们去哪?”
苏婉晴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一会儿就看你表现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赵文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没好事。
山林之中传出了流水声隐约还有瀑布声,密密麻麻的古木逐渐稀疏,一座万仞高山呈现出来。
苏婉晴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山谷,山谷有个颇大的水潭紧靠山脚,水潭之上怪石嶙峋,蜿蜒的水流汇成瀑布,穿梭在被水冲日夜冲刷变的黝黑的山石间垂落下来,向上看去,足有一百多丈高。
众人走到近前,才发现水潭之上有不少人,正顶着头上冲刷的水流,在湿滑的乱石间借力朝上攀爬。时不时就有人失足从崖壁摔下来,“噗通”一声掉落在水潭里,然后只能重新开始攀爬。
“这是一班!”五班学员有人惊呼道。
显然是认出了正在崖壁攀爬的不少一班学员。
苏婉晴道:“这便是一班目前上课的地方,如何?”
五班的学员都有些沉默,他们上了七八天的课,就只是窝在训练室内要么听听讲课,要么调息打坐。再看看人家一班上课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能费劲考入武院的,即便是打算混个三年的,也都有一颗变强之心,否则又何必历经淘汰,欢天喜地的进入武院。
这时,一个白袍身影从崖顶如大鸟一般垂落,几次轻点崖边凸起的石块卸力,便降落下来,足踏潭水,身姿翩翩,飘落过来。
来人同样一袭导师袍,三十左右,样貌也还算英俊,只是鼻头微勾,唇上蓄着短须,薄薄的嘴唇却是露出一缕讥讽道:“呦!苏导师,你不在你那训练室里好好上课,带着一群垫底的跑来我们一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