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双方虚情假意的客套片刻,那洪崖老头也打算抽身而退。
岂料就在此时,却有意外发生。
由于交易完成,秦天自然要来个落袋为安,可就在其触碰到青铜古瓶的瞬间,却见内部竟有黑芒大亮,还伴随着激昂的兽吼之色,那兽魂更是化作一头迷你犀牛,疯狂冲撞着古瓶束缚,欲要朝着秦天奔赴而来。
只不过那赤红的妖目中,再也不复先前的凶残暴戾,反而多出了几分莫名亲切之意。
见此情形,秦天不由满脸愕然,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轻。
至于那正准备离去的洪崖上人,更是骤然停下了脚步,忍不住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之色,却又被其快速隐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天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单手掐诀熟练的施展出天云十三禁,当场将那古瓶封印的严严实实,继而快速收入储物空间以免节外生枝。
可在这之后,那本应离去的洪崖上人,却又施施然的折返了回来,继而大马金刀再次落座,同时高深莫测的笑道:
“能让犀魂生出这般反应,看来道长也不简单啊,不知可识得此物否?”
说话间,洪崖上人抬手挥袖,竟是骤然取出一块棱形令牌悬浮半空。
且观此令牌造型古朴、温润如玉,但质地却又极为坚硬,根本就无法辨认出具体材质,唯独在正面铭刻着“元辰”两个古篆小字,背后还绘有祥云烈日之盛景。
从表面上看,令牌全无丝毫气息散发,恍若只是寻常之物一般。
可令人震惊的是,此物与当初从竹夫人手中得到的令牌,无论外形还是材质都一般无二,显然乃是同出一脉!
见此状况,秦天双目瞳孔瞬间收缩!
仅是心念急转,他便快速明白了一切。
很显然,方才之所以出现异状,就是因为这“元辰令牌”的缘故,那犀魂定是感应到了什么,才会突然陷入诡异状态,虽然不知其究竟有何玄妙,但想来两者绝对有所关联,否则断然无法解释眼前之事。
说来也巧,自从得到那“元辰令牌”以后,秦天曾多番研究无果,便将之搁置在了储物戒指,久而久之都快要将其遗忘,岂料竟会误打误造成这般异变。
倘若将令牌存放在吊坠空间,只怕那犀魂就算再玄妙,也休想感应到丝毫气息。
而如今这洪崖上人有此一问,并且还当面取出令牌,大概率是知晓其中隐秘,所以要想搞清楚一切,就必须要从此人身上下手。
脑海思绪纷呈,秦天也没有否认,反而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呵呵~!洪崖道友此言何意?莫非这令牌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岂料闻听此言,那洪崖上人竟是避而不答,随即笑着开口语出惊人的道:
“嘿嘿~!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道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那令牌放在你手中也是无用,倒不如卖与洪某如何?道长尽管开价便是!”
此言一出,秦天眼底顿时精芒一闪。
看来这令牌的珍贵程度,还要超乎其想象之外,从对方的反应便可看出端倪。
而既然此物这般不俗,在没有搞清楚隐秘之前,要让他秦某人拱手相让,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没有迟疑,立刻便出言婉拒道:
“呵呵~!道友说笑了,须知宝物有缘者居之,可万万强求不得啊,倘若阁下不肯透露其玄妙,贫道大不了留着收藏便是...........!”
眼见得秦天态度坚决,绝非三言两语所能糊弄,那洪崖上人眼神闪烁之下,也只能无奈开门见山的道:
“道长明察秋毫,洪某人佩服之至,既然能得到令牌,也说明道长乃有缘之人!
实不相瞒,这元辰令牌的确来历非凡,乃是某处古修遗府开启密匙之一,倘若能集齐全部令牌,自然可入内寻觅机缘!就比如那碧角犀牛,也正是遗府守护兽之一!”
听到此处,秦天双目已然明亮起来。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看似寻常的令牌,居然还隐藏有这般玄妙。
须知在灵界之中,但凡能和古修扯上关联的遗迹,通常都隐藏有不少机缘,其内除了古修传承以外,往往还会出现一些上古异宝,其威能和功效绝非寻常可比,这些对于任何一名修士而言,都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若能踏入其中搜刮一番,那好处几乎是不言而喻。
但正所谓风险和机遇并存。
遗府既然是古修坐化之地,其内凶险程度自然也不会低,所以要想通过考验得到传承绝非易事,更有不少修士因此丧命,这种例子在灵界可谓比比皆是,否则也就不会有守护兽一说了。
对于这些,秦天自然心知肚明。
类似的事情他在下界也经历了不少,称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而对于遗府内的资源,他其实并不在意,反倒是那守护兽碧角犀牛,却恰好是如今急需之物,所以他自然不愿轻易错过。
只不过此事太过突然,且颇有蹊跷之处,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秦天也不会草率作出决定,当下便再度开口质疑道:
“阁下此言怕是有些不尽其实吧?既然这元辰令牌是密匙,要集齐全部才能开启遗府,那这碧角犀血和兽魂又是如何得来?难道阁下已经进入过遗府,还斩杀了守护兽不成?”
那洪崖上人闻言没有反驳,连忙娓娓道出其中玄机:
“道长所料不错,洪某人的确进过遗府,并且与其它几位道友合力,斩杀了其中一头碧角犀牛,但也仅限于外围区域罢了,要想开启中心区域的法阵,必需凑齐全部令牌,还要面临更强大的守护兽,因此那遗府藏宝至今依旧完好无损,我等也不过得了些皮毛罢了!”
“倘若道长不愿出售令牌,倒不如索性加入我等,届时共探机缘岂不快哉?”
说到此处,洪崖上人还不忘投来郑重的眼神,俨然一副诚意满满的架势。
见此状况,秦天却并未立刻表态。
虽然这番说辞挑不出毛病,也没有任何漏洞可言,但他秦某人久经风雨,见惯了修士间的尔虞我诈,自然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否则早就被坑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只不过有碧角犀牛存在,此行怕是非去不可了,大不了见招拆招、小心提防便是。
况且修行之道在于劳逸结合,倘若一味闭关反而落了下乘,如今修为也到了紧要关头,外出游历一番也能增加些许感悟,说不定还能借此寻觅到破境之机。
有念于此,秦天心中顿时下定决心。
但在此之前,对那古修遗府之事,他自然也要探听清楚,以免陷入两眼一抹黑的尴尬境地。
“好~!既然洪崖道友诚意相邀,贫道要是再推辞,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就是不知那古修遗府究竟是何来历?元辰令牌又有多少块?这些还是提前告知比较好.........!”
听闻此言,那洪崖上人略微沉吟片刻,便继续出言解释道:
“实不相瞒,此遗府具体由来,就连洪某也不清楚,只能通过外围所见以及令牌判断,那古修名曰“元辰真君”,应该是上古时期某位散修强者,修为已达半步合体之境,并且极为擅长阵法禁制之道,其所布阵法皆蕴含多般变化,否则也不会将我等阻拦至今了。
而那元辰令牌共有七块,分别对应北斗之数,也与中心区域的阵势相契合,倘若算上道长这一块,我等便算凑齐了所有令牌,只需等到特殊天象来临之际,便可齐聚一堂开启宝库了!”
秦天闻言不由暗自惊讶,显然也没料到这遗府主人修为竟如此之高,半步合体就算放到现在,也算是叱咤一方的人物了,可想而知其传承藏宝必定非同小可。
虽然不知这元辰真君具体来历,但仅凭古修遗宝和碧角犀牛,便值得走上这一遭了,如果还能有其它收获,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
有念于此,秦天终是不再迟疑,当即便点头应下了此事,并且与那洪崖上人交换了传音玉符,以便后续碰面之用。
而后者也不含糊,先是单手掐诀推算了一番,很快便信誓旦旦的嘱咐道:
“根据洪某人推测,约莫再过四年零三个月,便会有特殊天象降临,届时那中心阵法也将削弱到极点,我等便在极乐城碰面如何?”
“好!一言为定,贫道保证如期而至!”
闻听此言,秦天连忙拱手应允,但心中却是难免暗感诧异。
须知这所谓的“极乐城”,乃极光域首府中心所在,地位与焚天圣城相当,只不过却是由合欢派所统治,因此也有着灵界第一花城之“美誉”,向来是各路男修的寻欢圣地,更有“四魁八艳”声名远扬,当真可谓群芳荟萃、极尽奢靡。
可谁能料到,这遗府居然会在极乐城附近,莫非那所谓的元辰真君,还是贪花好色的风流之辈不成?
倘若真是如此,那其传承价值恐怕要大打折扣了,毕竟他秦某人对双修之道可不感兴趣,也从来没有专修此道的想法。
有念于此,秦天自是腹诽不已。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又虚与委蛇的闲聊片刻,那洪崖上人便主动告辞离去。
只不过等到离开雅室之时,后者斗笠遮掩下的脸上,却是悄然展露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哼~!区区牛鼻老道,也敢妄想古修传承?老老实实当个炮灰还差不多,我洪某人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占的...........?”
...............
随着时间推移,拍卖盛会也逐渐接近尾声,在此期间又有不少宝物登台,并且一件比一件珍贵,至于最后几件压轴之物,更是连上品玄天灵宝都有出现,还有罕见的上品灵丹登场,着实惹得会场一片沸腾。
不仅各大宗门代表激烈争夺,就连始终作弊上观的凌玥仙子和赵灵渠等人,也按捺不住出手竞价,直接将会场气氛推向最顶峰,且最后的成交价格更是高的可怕,常人只怕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可秦天却没有再出手一次,哪怕面对重宝也始终保持冷静。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了,拍到的宝物越多,被盯上的概率也就越高,倘若不知收敛锋芒,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这般,待得深夜时分,声势浩大的拍卖终于落下了帷幕,且全程没有一件宝物流拍,足以令得幕后商会赚的盆满钵满。
按照以往惯例,拍卖结束之后,内城区域还会举办盛大的自由交易会,以供往来修士互通有无,也算是给了没有拍到心仪之物的修士一次良机,所以不少远道而来的修士,都会选择继续逗留在内城区域,借机搜寻自身所需之物。
而秦天自然也不能免俗,眼看着下方众多修士开始退场,他也连忙起身出了雅间,但却并没有草率的离开内城,反而一路跟随人流来到街道,看似无意的四处闲逛起来。
月朗星稀,华灯初上。
街道人流汹涌、摩肩接踵,喧闹嘈杂之声随处可闻,不少修士席地而坐摆摊售货,那摊位连绵不下数里之遥,更有人流肆意穿梭其中,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
五十年一度的盛会,使得沉寂多时的内城,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繁华景象。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秦天也索性踱步而行,悠哉悠哉的闲逛起来,显然是想看看还能否找到心仪之物,权当增长一番见识也好。
毕竟此刻摆摊区域聚集的修士,皆是来自天南海北,当真可谓鱼龙混杂、流派众多,所以出现的物资也是千奇百怪,基本都是平时难得一见之物,有些就连秦天也不能完全认出。
而他表面看似闲逛,实际上神识之力早就悄然散发,时刻警戒着周围一切。概因他很清楚,此番要想脱身绝非易事。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预料没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