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宫殿之后,在那黄一真人带路下,两人径直踏入一侧的洞道中,开始继续朝着地底深入,准备前往考核所在的火室。
而随着不断前行,无论温度还是火元皆是持续攀升,就连周围本就赤红的石壁,也逐渐化作光滑的暗红色泽,其质地更是坚硬无比,居然已经达到了灵材的标准,显然乃是那极品火脉的伴生矿材。
只不过历经多年岁月流逝,如今剩下的仅是一些低阶灵材罢了,更高品质的矿石必定已被挖掘一空。
但即便如此,这般大规模的低级灵矿,其整体价值也绝对相当惊人,倘若换作寻常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放任置之不理,可见玉鼎山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横。
一路蜿蜒向下,行至不久便有热浪袭来,只见前方竟是豁然开朗,再度出现了一方圆形溶洞,并且两侧石壁还有诸多火室依次排列,其上更是清晰标注有古篆字符。
除此之外,溶洞中央位置同样有一座小型阁楼,乃是由上等火玉铸造而成,内部还端坐着两名化神期修士,想必是专门负责火室租赁的执事。
而到了此地,火系元气已然浓郁到了极点,就连秦天体内的“地煞熔炎”,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变得隐隐躁动起来。
一旁的黄一真人也不忘开口介绍道:
“在联盟总部,按照地脉之火的强弱区别,所有火室皆被分成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而往往火室等级越高,租价自然也就越高昂,其内地火的威力也会更强,但相应的也更难操控,对控火术和丹道造诣的要求也越高,”
“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联盟总部早有规定,无论何人来此租赁火室,必须严格按照丹师品阶进行挑选,比如我等五阶丹师,最多只能借用丁子号火室,倘若要再往上,就必须以六阶凭证为引了。”
“原来如此,多谢黄兄告知!”
闻听此言,秦天不由点了点头,暗道这丹师联盟倒也考虑周全,至少如此安排,发生炸炉的概率也会降低不少。
两人闲聊间步伐未停,很快便进入那阁楼之内。
这一次,有赤焰尊者令符在手,所有流程进行的非常顺利,那两名执事根本就不敢有丝毫阻拦,态度更是显得热情至极,期间琐事自然省略不提。
没过多久,其中一名执事便取出令符,话里话外满是客套的道:
“黄师兄来的正好,最近地脉之火进入休眠期,大部分火室都暂时关闭,剩下的小部分也是供不应求,所幸还有一间丁字号刚退不久,正好给这位南宫兄进行考核了!“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照拂!”
闻听此言,秦天自是赶忙道谢。
因为他很清楚,倘若当真火室紧缺,以联盟总部的丹师数量,要想抢到使用名额恐怕不会太容易,而之所以能够拥有这般效率,全凭那赤焰尊者的面子罢了。
总的来说,那赤焰老头虽然性格古怪,但人品倒也还行,并没有大宗修士的盛气凌人。
而秦天心中也将此番恩惠记下,倘若今后有机会自当报答一二。
在这之后,随着几人一番客套,场中气氛逐渐活络,秦天也按照联盟规矩,缴纳了十颗下品元石作为费用。
而那黄一真人也适时开口询问道:
“敢问南宫兄,此番打算以何种丹药进行考核?不知所需灵药可曾备齐?”
闻听此言,秦天略一沉吟,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紧张模样,方才犹豫不决的说道:
“这个.........实不相瞒,在下丹道造诣尚浅,对五阶灵丹的炼制还颇为生疏,就选择最简单的疗伤丹药“赤血丹”吧!”
“南宫兄无需多虑,相信以道友的技艺,考核之事必定手到擒来!”
见此状况,那黄一真人点头表示理解,顺带着安慰了几句,毕竟他当年初次参与考核之时,比秦天现在还要紧张的多。
之后的流程就相对简单了。
为了防止作弊之事发生,秦天先是按照联盟规定,让那黄一真人和两名负责见证的执事,分别在储物戒指表面留下禁制。
如此一来,只要参与考核者中途开启储物戒指,就必定会触发禁制,结果自然是评定失败,哪怕强行破除也断然难逃感知,这样自然可保万无一失。
随后秦天又当众取出三份赤血丹原材装入玉盒,经在场执事查验无误,方才手持令符朝着对应火室行去。
按照令牌所示,其分配到的火室乃是“丁二十六”,距离倒也不算太远。
岂料就在此时,溶洞口却再度走进一名白衣青年,且还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只见此人身材挺拔、仪表堂堂,黑发披肩、眼若星辰,修为已达化神中期之境,活脱脱一副世家公子哥装扮,从那周身缭绕的气息和令牌来看,显然还是一名五阶丹师!
唯独其眼角眉梢却是隐含傲气,想必也是也是常年养尊处优惯了。
到场之后,此人先是快步来到阁楼案台,朝着两名执事熟练的打着招呼,顺便低声询问了什么,并且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于是乎,就在秦天刚走到丁字二十六号火室门前,还来不及打开阵法结界之时,身后便骤然传来了一道高声呼喝:
“这位道友且慢~!”
“不知可否打个商量?”
闻听此言,秦天不由眉头轻皱。
毕竟以他的心智,再加上先前得知的火室紧缺,自然瞬间猜到了对方目的。
可自从进入焚天圣城便诸事不顺,连租个临时洞府都大费周章,还有这丹师考核也繁琐至极,早就令得他颇为烦闷。
此刻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却有人打算横插一杠,以他的心性又岂会忍让?
于是秦天毫不客气的出声婉拒:
“不好意思,没有商量的余地!”
话毕,他毫不犹豫抬手打出令符,便欲将火室阵法当先开启。
见此状况,那原本正准备商量一番的白衣青年,差点没当场憋出内伤,脸色更是好一阵青白交错。
但许是性格使然,眼看着秦天准备开启火室,此人眼底竟是掠过一丝阴寒,继而骤然抬手打出灵光,直接抢先命中那阵法光幕,将之打的泛起剧烈涟漪。
如此一来,为了防止令符被损毁,秦天就只能中途将之撤回。
面对如此突发状况,其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显然是万万没想到,这白衣修士竟会这般大胆,敢在联盟总部动手攻击阵法。
而由于事发突然,另一边的两名执事也来不及阻拦,那黄一真人更是被惊得不轻,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大胆芩明,你疯了不成,倘若火室阵法被破坏,当心后果你承受不起.........!”
很显然,对于这白衣修士的来历,除了秦天以外,在场之人几乎都不陌生。
谁知面对黄一真人的质问,那名为芩明的白衣青年却是拱手一礼,装模作样的道起了歉: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方才芩某人一时不慎,导致真元外泄,差点伤到了火室阵法,还望诸位莫要怪罪才好...........!”
明眼人一看就懂,这不过是推诿之词。
可许是碍于此子身份,再加上阵法并未破损的情况下,就算追究恐怕也没有太大效果,因此黄一真人也并未再多言。
至于那两名执事,本就和白衣青年颇为熟络,此刻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秦天心中不由暗自一叹,看来又要遇到找茬的了。
果然,那白衣青年随口解释一句之后,便施施然来到秦天身前,先是装模作样的拱手一礼,方才看似客套的开口说道:
“呵呵,刚才无意冒犯,还望道友莫怪,在下芩明,乃摘星楼客卿丹师是也,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秦天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冷漠回应:
“鄙人区区一介散修罢了,就不劳道友记挂了!”
谁知就在此时,其耳畔却是骤然响起传音,赫然是那黄一真人所发无疑:
“这芩明身份背景不俗,其所在的摘星楼,乃是黑龙山一手扶持的势力,专门负责边境一带某些黑暗产业,并且联盟总部也有不少高层执事,与那黑龙山关系密切,南宫兄切记要小心应付!”
听到此处,秦天顿时心中明了。
难怪这芩明如此猖狂,在丹师联盟都敢胡乱出手,原本是有黑龙山背景作为倚仗,这在焚天圣城倒也的确称得上身份不俗了。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先前被那黑龙少主阴了一把,此刻又有黑龙山旗下丹师前来找茬,以他秦某人的性格自然不会一味忍让。
于是其索性转过身来,首次正视那白衣青年,语气不卑不亢的道:
“阁下有何指教不妨明言,鄙人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在此多做耽搁!”
许是眼见得秦天态度冷淡,那芩明脸上的笑容顿时稍显僵硬,心中更是暗自泛起了嘀咕,心想这愣头青该不会没听过摘星楼的名号吧?
毕竟黑龙山名声显赫,可摘星楼多少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属于扯虎皮做大旗那种类型,唯有少部分势力高层知晓其中隐秘罢了。
因此心中思量间,芩明连忙换了一种说法,再度开口看似豪爽的道:
“好~!既然如此,芩某也就直言不讳了,实不相瞒,在下受黑龙少主委托,帮忙炼制一炉特殊灵丹,需要以地脉之火进行淬炼,怎奈何最近火室太过紧缺,不知道友能否通融一番,让芩某先用这丁字号火室?”
说到此处,许是为了表达诚意,那芩明还不忘抬手一挥,直接取出二十颗下品元石,将之凌空推送到秦天身前。
“只要道友同意,这些元石便是酬劳,足可抵消参与考核的费用了,等到事成之后阁下再继续考核也不迟嘛!”
说罢,芩明便满脸期待的看向秦天,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毕竟在他看来,只要搬出黑龙少主的名头,在这圣城不去招惹城主府,几乎就可以横着走了!
这种情况下,区区一名化神小修,连五阶丹师凭证都没考过的愣头青,又岂会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估计想尽办法攀附结交还来不及吧?
有念于此,芩明不由暗自后悔,心想刚才还是草率了,给个十颗下品元石应该就差不多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想来这小子必定会乖乖就范!
然而他却不知,当搬出黑龙少主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面对身前悬浮的元石,秦天多少有些嗤之以鼻,区区二十颗下品元石,他又岂会放在眼里?真以为打发寻常散修呢?
况且以眼下火室紧缺的情况,一旦错过要想再次考核,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在此。
而既然是那黑龙少主的丹药,那他就更加不可能退让了,否则念头都不会通达。
于是秦天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当场拒绝:
“不好意思,在下也急需火室炼丹,阁下还是另寻他处吧!如若继续纠缠,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听到这冷漠的话语,那芩明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显然是万万没想到,区区一名化神初期修士罢了,竟敢不给黑龙少主面子!
这究竟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胆大包天?
而他身为摘星楼客卿,仗着黑龙山的强大背景,各路同行也都会给几分薄面,平日里自是飞扬跋扈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当面拒绝过?这和打脸有什么区别?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丹药炼制,事后黑龙少主追究起来,他可承受不起那惨痛的代价。
于是乎,眼看着秦天又要开启法阵,芩明的脸色顿时好一阵青白交错,语气也转冷了几分,竟是阴恻恻的出声威胁道:
“得罪黑龙少主会有什么后果,阁下可想清楚了吗?莫怪芩某人言之不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