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那姬家执教相救的那个人失踪就值得怀疑,其次,徐清风也好,陆淡明也罢,从进入宗门,他们好像就天宗那位老祖的事提及半个字。
这种怪怪的感觉太过于不自然。
如果说仅仅是为了向苏禾同自己示好,犯不着如此,救人就好像是一个故意拿出来掩盖什么的幌子一样。
最终,姬家那位执教被推下坠仙台那口子后,这件事告一段落。
对于李长生来说,天宗不是他进来修行的目的,所以,这件事他心里虽然犯嘀咕,却也没心思去查。
曲散人离,陆淡明的做法也算是杀鸡儆猴,此间有一个算一个,事后他们都会去执法殿领罪。
可叶倾城的表情依旧不好,这家伙与在岳麓城时完全成了两个人,这让李长生觉得很是奇怪。
就场间只剩下他们几位的时候,李长生忍不住问:
“叶长老,我看你心事重重。”
闻言,这叶倾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言道:
“听说你在仙岳峰待过?”
李长生点了点头,他在那里待了数月,杂七杂八的事也见得多。
这时,叶倾城走到他身边,仅用意念与他沟通道:
“你可见过这个人?”
下一刻,一副人相出现在李长生脑海中,这个人他没见过,但那个腰牌很独特,他依稀记得在哪儿见过一样。
继而,李长生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那日的水滴位面前,散落的血色,他醒来之后看见修圆与红昭两位作法寻人。
记忆中,他隐约记得有人说过承天剑一事,回想徐清风所在的承天阁,李长生突然发现了什么异样。
但这件事关乎自己身份问题,心知不能说真,便回了一句:
“没见过。”
本以为李长生会给自己透露什么,是这么个结果,叶倾城便只能叹息一声独自离去。
于是,仅剩苏禾与他在此间。
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听李长生言道:
“谢谢你。”
闻言,苏禾一颤,在她心里,她很愿意相信李长生就是她失散多年的那位哥哥,事实是不可能的。
遂回道:
“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苏禾对他极为尊重,虽然语气有些冰冷,但听得出来没有什么恶意,或许她就变成了一样一个人,这成了苏禾的性子。
李长生在对她言谢身份这一件事,这种苏禾肯定做了手脚,不然那折子怎么能描述得那么详细。
“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应该给自己考虑考虑,若是我有事,你也会被牵连的!”
“我不怕。”
看着她清纯无染的双眼,再瞧这性子,真的太像后来的李延年,这让李长生真的心动了。
长叹一声,他伸出手邀请苏禾同他一起漫无目的地游荡。
却见苏禾摇头拒绝道:
“我是外院弟子,没资格在七十二禁游走。”
闻言,李长生自知唐突了,但他有掌门令在手,再怎么带一个人在七十二仙殿游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又听苏禾说道:
“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你有令我没身份,这样会连累我的。”
这句话,让李长生心里很舒服,不自主伸手摸了摸苏禾的脑袋,那种怜爱之情是掩藏不住的。
苏禾似乎也乐意李长生这样子,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李长生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就是如此。
“注意你的身份。”
如此说来,李长生也懂,便回道:
“那就去外院说吧。”
两人都不认得路,恰好有内院同门路过,李长生脸皮厚地问了一句,那人只看了他们一眼,指了个方向便离去。
那感觉,好像李长生在七十二仙殿也没什么特别的。
之后,他们二人按照方向走出七十二仙殿,御剑在蜿蜒盘旋的群峰之间,好一阵才到苏禾所在的落日峰。
应景生情,在苏禾修行洞府前,李长生言道:
“我曾经有个妹妹,是我把她害死了。”
这件事上,他一直在责怪自己的无能。
听李长生这么说来,苏禾心无波澜,她最知道真相是如何的,便说道:
“希望你如愿救活她。”
转而,李长生再道:
“不过,这与你并不冲突,至少我认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的言语非常有亲和力,苏禾也是真把他当亲人一样,回了句:
“哥,用不着想那么多,苏禾也只有你这么个亲人。”
或许是心之寄托不一样,但情感是真实的,两人都可以陷入这种假象中,乐此不疲。
“有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活在当下,明白今后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所以苏禾想一步一步往上爬,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
这句话苏禾说得平平淡淡,李长生却听出了她的道心本真,或许一个人的可怕能力,就是这样不经意就出现的。
随之,两人在此间聊了很多往事……
是李尤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掌门要见你!”
李尤双手藏在袖口里,一副婉约的样子,比之从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分别,苏禾再道:
“哥,在没进七十二禁之前,你还是别来看我了。”
“为什么?”
“怕给你丢脸。”
这句话听得李长生很高兴,人生中第一次给人张脸,原来是这种感觉。
回看苏禾,没有想做大事的那种态度,李长生挥手诀别。
“我在七十二禁等你。”
回去的路上,李长生想得到徐清风会因什么事召见自己,坠仙台不过是演戏来看,主角的事应该就是叶倾城问的那件事。
这让李长生没有去注意,李尤也在他之后破境的事。
进殿,徐清风手里拿着一个空剑鞘,就开始问话:
“说说吧,在山里见过什么。”
这么听来,李长生顿然明白,坠仙台是敲打,也是顺李长生的意思做事。
现在才来问后话,很显然他们是知道了什么。
最有可能的就是李长生听到的那个词,所以,李长生回道:
“宗主说的可是承天剑?”
闻言,徐清风这才把眼看他,言道: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山中听过有人寻这把剑。”
说话间,李长生从袖口里拿出了他那日悄悄手执的那枚令牌。
见状,徐清风直接给他隔空取回,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情绪。
遂问:
“人呢?”
“已经化成灰了!”
“死了?”
徐清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如此,李长生点头,言道:
“或许不是宗主要找的人。”
随后,李长生隐晦地将那天所闻讲出,剑不在手,人却死了,但一想起那个人的修为,死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剑哪里去了?
徐清风为此发呆了好一阵,这让李长生根本想不通,丢一把剑不值得一位十四境如此。
继而,徐清风挥袖关门,然后走上宗主宝座,正面李长生所在,言道:
“他是个小偷,把看家宝贝偷走了,你说,这算什么?”
闻言,李长生就知道不对劲,言道:
“宗主在说什么,长生听不懂。”
“在我面前,有什么你大可以说出来,老夫太久没有如此悲愤痛斥一个人了!”
就听李长生猜测性地说了一句:
“老祖宗?”
闻言,徐清风顿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好他不狂躁,不然李长生只能说此地待不住!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物,你回来就回来拿,偷东西,这算怎么回事?”
“没了承天剑,我天宗就没有主了不是?”
“还是说,他想从新坐回这个位置?”
“……”
徐清风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气话,看得出那人的卑劣。
这么听来,前因后果李长生大概清楚了,姬家嫡亲就是徐清风口中骂的那位恬不知耻的小人。
这位转世重活的天宗老祖,以那种身份偷了代表宗主权威,天宗继承的承天剑。
后来逃至仙岳峰,失踪了。
然,这件事肯定不像徐清风骂的那么简单,却也是一大丑事,宣扬不得也传不得。
“宗主,同我说这些有何意义?”
“这种事老夫憋不住,只能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