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5日7时。
在成默的指挥下车队穿过了一小段雪原,撞破护栏上了七号高速。天寒地冻的圣诞夜,高速上没有一辆车,单向四车道的公路无比宽敞,成默通过“天选者系统”给所有车辆下达了定速220公里每小时的命令,车队便开始沿着七号高速向着前方高速行驶。
终于不用在路况奇差的雪原上感受颠簸,付远卓勉强调整了下坐姿,然后把戴在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说:“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会经历战争”想起了刚才牺牲的师哥,付远卓的表情又有些黯然,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乌洛波洛斯和徽章,有些遗憾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不过付远卓并没有提起师哥增加悲伤气氛的意思,反而吐槽道,“米国佬这是疯了吧?布置了这么多军队和武器在丹麦和德意志边境,这是要掀起世界大战的节奏啊!”
“正常!米国佬一向都喜欢挑事。要不是成默和来得及时,估计我们都栽在机动部队营地了!当时米军的车不能用,外骨骼又不被破坏的时候我真的绝望了”何牧贤说。
汤小勺“嘿嘿”一笑说:“当时你不会又在想自己还是个c男这么悲惨的事情吧?”
何牧贤被挤得贴在车窗上,表情十分幽怨的说:“我就在想我上午还在抱怨坐车实在太辛苦了,再也不想坐车了,晚上就在疯狂担心没车坐现在被挤成这样我还觉得真t的幸福哎呀!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啊首发
即便路虎卫士的空间不算小,后排坐了五个人也很逼仄,加上爱健身的何牧贤又比较壮实,此刻他一个人就要占据一个位置大半地盘,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只能尽量往车门和车窗上靠,万幸成默、谢旻韫、付远卓还有汤小勺都比较瘦,要不然五个人怎么也挤不下。
被付远卓和何牧贤夹在中间的汤小勺倾着身子,翻了个白眼说:“我可一点也不幸福,快要被你们两个夹成肉饼啦!”
何牧贤侧头打量了一下汤小勺和付远卓,奸笑道:“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坐在付远卓的腿上,那样就不会这么挤了!大家都能坐的舒服一点”
“过分了啊!何牧贤,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付远卓说,“为什么不让汤小勺坐你腿上?”
“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汤小勺转头对着付远卓怒目而视。
付远卓连忙摆手说:“不?绝对没有嫌弃”
“我说付远卓啊!大家都是社会上的,这种情况下说话做事随意一点,没必要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让汤小勺坐一坐又何妨?”何牧贤说。
付远卓嗤之以鼻:“社会上的?谁和你是社会上的,我可是我们清华大学的五好青年,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男神”
“呃?就你这种银样镴枪头的花花公子也有说自己是男神?你这货一看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好不好?”汤小勺冷笑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试都没有试凭什么说付远卓是银样镴枪头!?”顿了一下,何牧贤又言语暧昧的说,“莫非汤小勺你已经以身试法了?”
汤小勺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倒是想试看看,估计付远卓没这个胆子!”
“喂!付远卓,汤小勺可是都放话了啊!你是不是男人?”何牧贤虽然在刺激付远卓,但表情里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付远卓并不是成默,怎么可能注意这么多细节,连忙反驳道:“靠!我怎么不是男人?我绝对比你这个兄贵要是男人”
“你们开车的速度已经有些太快了啊!”金子涵忍不住开口说,“还是得注意有女士在场。”
从克里斯钦菲尔德离开,所有人都在心惊胆战度过,每个人都像是快要断掉的弦,似乎再遇到一点点压力就会崩溃,然而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在绝境中坚持了过来没有垮掉。现在成默和谢旻韫两个稳定大腿跟上了队伍,大家有抢到了车上了高速,似乎一切都好了起来,因此情绪也放松了不少。
这让一路担惊受怕的金子涵也恢复了一些元气,有兴趣插嘴聊天。
“这算什么开车?”汤小勺说,“我们寝室的一些女生开起车来才吓人”
压抑了一整天的几个人聊天聊的火热,只有正在开车的顾非凡暗中通过后视镜看了成默一眼,发现他面色严肃的注视着窗外,不由得猜测成默此刻正在想什么,转念又想在“阿斯加德遗迹之地”所有人被迫下线之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非凡很想找个借口和成默说话,探听一下情况可又拉不下面子。就在他纠结之际,听到天选者系统的聊天室里白教官发出的询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很明显白教官已经回归了本体。
这时蔡树峰抢先回答道:“原本是要去圣彼得·奥尔丁港的,但成领队觉得长安舰到不了圣彼得·奥尔丁港,现在不知道把我们带到了哪里!”
“成领队?成默?”白秀秀有些诧异,她还不知道成默已经回到了队伍中。
车厢里的几个人停止了聊天都转头看向了成默,就连金子涵都回了头。
成默淡定的在聊天室里回答道:“嗯!是我决定不去圣彼得·奥尔丁港的。”
“做的很好!我和你私聊。”白秀秀在聊天群说。
“看样子圣彼得·奥尔丁港真不能去!”金子涵叹气道,“这下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的去了!”
车厢里又归于压抑的寂静,只有引擎和雨刮在响。
成默收到了白秀秀的私信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去往汉堡的七号高速公路上。距离汉堡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成默回答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汉堡?”白秀秀有些狐疑的问,她觉得谢广令应该不会事先跟谢旻韫和成默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长安舰不可能能够靠近圣彼得·奥尔丁港,我们应该去一个大一点的城市才有机会逃脱米军的追捕。”
白秀秀没有立即说话,隔了好一会才说道:“很正确的决策,我们要通过汉堡前往巴黎,再从巴黎坐飞机离开。要是一切顺利,能安全回国,这次阿斯加德之梦行动你绝对是首功。还有恭喜你拿到了‘歌唱者号角’”
“我对功劳和歌唱者号角都不在意,只是想让你们开心一下。很可惜‘歌唱者号角’只有一个,还是天使专属道具,看样子我只能欠您一份圣诞礼物了。”
“你不欠我什么礼物,我已经收获了一份不可思议的大惊喜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你一个拥抱。”
白秀秀的轻笑通过天选者系统直达成默的脑海,成默甚至能够看到白秀秀那甜腻诱人的微笑,他说:“拥抱可不够,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然而成默说了这句话,白秀秀就没有再回复他,成默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相信白秀秀不是食言的人,也就没有追问。没过多久谢旻韫也回归了本体,从成默的怀里的清醒了过来。敏锐的察觉到谢旻韫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成默立刻问道:“怎么了?”
谢旻韫摇了摇头:“没什么。”接着她转头看向了成默,轻声说,“我刚才在米军营地看见了叔叔,他送了我们一份结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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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5日圣诞节晚上7点15分。
巴黎的夜晚比往常要稍显静谧,香榭丽舍大街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只有橱窗还在孜孜不倦的发着纸醉金迷的光。巴黎的大街小巷都人烟稀少,只有一些游客们汇集在埃菲尔铁塔或者胜利广场观看一年一度的灯火秀。今年的灯光秀比往年的要长,七点开始到九点半才会结束,精彩的灯光秀结合无人机表演让在场的每个游客都如痴如醉,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录影拍照。
至于绝大多数欧罗巴人和法兰西人,在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里都呆在家里,就像华夏人过年在家团聚一样,西方人在圣诞节自然也会团聚在家中吃火鸡,并交换礼物。
戴娃自然也是如此,可是今年拿破仑家族位于巴黎市郊的宅邸略显的冷清,偌大的餐厅里灯火辉煌,银色的餐具和水晶酒杯交相辉映,长长的餐桌上美食琳琅满目,可坐在餐桌上的只有戴娃和她的母亲。
对于年轻人来说除了礼物能给人惊喜,圣诞节其实很乏味,西方并没有像“春节联欢晚会”这样合家欢的节目可以观看,只能一边吃饭聊天一边刷手机。
吃了两口圣诞三文鱼,戴娃就觉得有些饱,扫了眼空荡荡的餐厅,看到母亲正拿起刀叉优雅的用餐,戴娃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转头问站在后面的:“莫里斯,我哥哥呢?他去干什么去了?说好的一起吃晚饭的!”
穿着燕尾服的莫里斯低声回答道:“戴娃小姐,少爷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处理。”
“我的天!世界上还有比圣诞节和家人一起度过更重要的事情吗?”戴娃耸了耸肩膀说。
“戴娃!不要无理取闹,你哥又不像你是个闲人!”戴娃的母亲抬头严肃的对戴娃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天选者!”戴娃嘟了嘟嘴,低声说,见母亲瞪了她一眼,她拿出手机翻了下fb,发现今天竟然没有什么人更新状态,她猜也许是因为圣诞节,便自言自语的说,“往年圣诞节大家都会拍一些照片,发一下祝福,今年似乎一下人就少了很多”
“也许是对网络有些厌倦。”母亲不以为意的回答,“你也是,少沉迷于那些社交网络。”
“我可不是那种喜欢炫耀自己生活的人!”戴娃不满的说道,接着她打开了推特,看看有什么新闻,发现“法兰西一台”竟然上了热搜,她很奇怪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看点的电视台凭什么上了热搜,连忙点开了直播链接,便看见新闻直播间里站着一个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圣诞老人,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脸上却涂着白色的油漆,画着像是熊猫眼般的烟熏妆,并且还用口红将嘴化成了鲶鱼嘴,唇角一直裂开到了脸颊侧面。
这诡异的造型一下就让戴娃想起了《蝙蝠侠》中著名的角色“小丑”。
此时这个穿着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小丑正坐在主播台前,主播台的旁边放在一个红色麻布袋,像是圣诞老人装礼物的袋子,而背景则是巴黎铁塔盛大的烟火。
手机传出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大家晚上好!我是今天晚上的新闻主播小丑西斯!”他砸吧了一下嘴巴,拍了拍旁边的红色的布袋,咧嘴笑道,“你们也可以叫我——”“命运派送员!”
“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难道是法兰西一台最新推出的真人秀?”戴娃自言自语,随即调大了音量。
“很高兴今天能够做客巴黎!”小丑西斯挥舞了一下拳头,“巴黎是一座非常非常伟大的城市,我之所以说它伟大,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凡尔赛宫,有巴黎圣母院,有埃菲尔铁塔,而是因为这里有伟大人民!”
小丑西斯忽然间跳到了椅子上,高举起双手,做出了一个突兀的欢庆动作。
“抱歉!有些激动!因为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我就忍不住颤抖!”小丑西斯疯狂的笑了起来,锤着桌子不可遏抑的癫狂发笑,像是被人强行挠痒痒。
“你在看什么?这么吵?”母亲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大概是《小丑2》的电影预告,就是那部去年获得了奥斯卡,描叙底层人民遭受无限恶意的无聊的电影!”
戴娃正准备关掉视频,可坐在主播台前的小丑西斯就像是关掉了名为“疯狂”的开关,陡然间就用一本正经的主播腔大声念道:“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实际上就是城市的发展史。无论是伦敦、纽约、东京、尚海还是巴黎,都是建筑在战争和尸骸之上。有意思的是,这些举世闻名的城市恰好象征着文明。人们流连于城市男人的绅士风度,流连于都市女郎的晚礼服,流连于下午茶和酒吧,流连于豪车和便捷的交通,流连于高耸的楼宇和五彩的霓虹。却从来不曾低下头看一眼城市文明生活所依托的暴力。绅士风度背后是英格兰从未曾间断的血腥战争;纺织品的背后是女工、女童在恶劣的环境中成为低值的易耗品;下午茶和酒精的背后是奴隶主种植的咖啡、蔗糖、葡萄园;豪车和交通的背后是无数白人、黑人、华人劳工的血泪;而那些拔地而起的楼宇与那些多彩的霓虹从来都与修筑他们的工人无关——他们全都是卑微的牺牲品。”
“我们总是只赞美工业化说带来的一切便捷和伟大,却刻意的忽略了它所带来的痛苦。就像城市里的下水道,它是如此的重要,却又是如此的令人厌恶,因为里面流淌的是肮脏、危险和不安。可城市却无法离开下水道。我们,我们这些可怜又卑微的劳动者就是城市的下水道!”
小丑西斯又一次跳了上来,这一次他不是跳上了椅子,而是跳上了主播台,他挥舞着双手,就像一个激情四射的演说家,他大声的用极具蛊惑性的又昂扬的声音念诵:“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出身于工人阶级。早年我就胸怀大志,积极热情富有理想;童年时期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我生长在一个浅陋粗俗、缺乏教养、没有文化的环境里。我没有什么前途,只是仰望着上层社会。我的社会地位在最底层。在最底层的社会生活中,肉体和精神都是肮脏、悲惨的。在这里肉体和精神都备受饥饿和苦难的折磨。”
“矗立在我上面的是巍峨的社会大厦。我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攀登。所以,我自幼就下定决心要向上爬。在上流社会里,男人都穿黑色的外套,里面是硬胸衬衫,妇女们更是羽衣云裳,漂亮非凡。他们吃的是山珍海味,受用不尽。他们的物质生活丰富,精神方面也充实。我知道上层社会人人都有无私的情操,思想纯洁、高尚,头脑敏锐。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我读《海滨丛书》的,中描写的人物,除了那些坏蛋和女骗子之外,男男女女个个都是思想纯洁、谈吐文雅、行为高尚的人。总而言之,正如我相信早晨太阳一定会升起一样,我深信在上层社会里一切都美好、崇高、优雅,生活体面而富有尊严。这一切使生命有了意义与价值,个人的辛劳与不幸也都得到了酬劳和赔偿。”
“但是一个人要从工人阶级的队伍里往上攀登谈何容易!他要是再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更是障碍重重,难上加难。我家住在加州一个农场上,从哪里才能找到一架向上爬的阶梯?真是一筹莫展!很早我就开始打听有关投资的利率。就一个孩子所能进行的思维,费了好大劲才弄明白了‘复利’这样一个人类杰出的发明所具有的妙处。接着,我又搞清楚了不同年龄的工人现行的工资差别和他们的生活费用。从这些数据中我得出一个结论:假若我马上开始边做工边储蓄,一直干到50岁光景到那时,我便可以不再工作,同时我也可以分享到一点上等社会的富裕的条件和欢快幸福的生活。当然,我下定了决心绝不结婚,我也完全忽略了工人阶级生活中最大的灾难——疾病的危险。”
“然而,精力充沛的我不能满足于克勤克俭的生活。同时在我十岁那一年,我当了一名城里街头的报童。随之而来的是,我对向上攀登的看法也有了些改变。虽然四周环境还是同过去一样肮脏、悲惨,在我上面还是那个等待我去的天堂,可我决心从另一个梯子向上攀登。我选择了做买卖这条途径。明摆着五分钱买进的两份报,转手之间可以一角钱卖出。这样资金就增长了一倍。我又何苦一点点积蓄然后再去买政府的公债呢?看来做买卖这架梯子对我再合适不过了。于是我开始想入非非,仿佛看见自己成为一个秃了顶、发了财的商界大王”
“恐怖的现实迫使我思考问题。我找到了光怪陆离文明社会中赤裸裸的真理。所谓生活不外乎吃和住两大问题。为了有东西吃、有地方住,人们就出卖东西。商人出售鞋子、政客出卖人格,人民的代表——自然也有有例外——出卖人们对自己的信任,而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卖自己的节操。女人也一样,妓女也罢、已婚妇女也罢,都难免要出卖自己的肉体。普天之下无一不是商品,每一个人都既是买主又是卖主。而对于劳动者来说,唯一可以出卖的就是劳力。至于劳动者的品德高低,在市场上是卖不了钱的。他们能够出卖的仅仅只有气力,别无他物。”
“我还懂得了智力也同样是商品我开始如饥似渴地追求知识。我回到加利福尼亚州把书本打开,武装自己以便成为一名智力商人,在此过程中,我当然不免要钻研一下社会学。不料其中竟有某一类书籍科学地陈述了我经过独立思考得出的简单的社会学的概念,而且还远不止这些。作为一个贩卖脑力的商人,我可真称得上一帆风顺。社会向我敞开了大门,我径自登堂入室,与此同时我原来的幻梦也在加速地破灭中。我和社会上的大亨在一起吃饭,也同他们的太太小姐同席进餐。她们的穿着美丽我也承认;但是使我这个天真的人大为惊讶的是,在本质上她们竟同我过去在地窖那一层所碰见的那些女人完全一样。‘揭去了表皮——脱去衣裳,上校的太太和朱迪·奥格雷迪简直就是亲姐妹’。”
“不过最使我惊愕的是她们的唯物质主义。虽然这些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也常常空谈一些美好的理想和可爱的德行,但不管她们嘴上讲得多么漂亮,她们一味追求的只是物质生活,而且她们都是那么充满柔情地自私。她们赞助一切美好的慈善活动,且大肆宣扬。殊不知她们嘴里吃的美味佳肴,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哪一样不是用沾满工人、童工、妓女的血汗的红利买来的!当我向她们一语道破这事实的真相时,我满心以为朱迪·奥格雷迪的姐妹们会立即把血迹斑斑的一身丝绸和珠宝统统脱下来,不料她们竟恼羞成怒反而恣意地教训起我来,说什么下等人受苦是因为他们挥霍浪费,因为他们酗酒,因为他们都是生来就堕落的。我告诉她们,我很难理解那些在南方棉纺厂里饿得半死的六岁的童工每晚得工作12个小时,也是因为他们挥霍浪费、酗酒和天生堕落,这下子,这帮朱迪·奥格雷迪的姐妹们便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痛骂我是煽动分子,似乎只消替我套上这顶帽子,就能把我驳倒了。
“我和大亨们本人的关系也不比同他们的小姐太太们更加融洽些。我本来以为那些衣着整洁、品德高尚、谈笑风生的人,他们的理想也是纯洁、高尚、朝气蓬勃的。我和那些地位显赫的人——传教士、政界人物、企业家、教授、编辑等人交往,一起吃喝游乐。没想到经过一段仔细观察,我发现他们之中确也不乏纯洁高尚之人,但是除了个别人外,他们都是死气沉沉的,而真正朝气蓬勃的人屈指可数。”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一样:犯罪、出卖朋友,出卖朋友、犯罪。活跃而能干的人既不纯洁也不高尚;高尚而纯洁的人则好像是行尸走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味。另外还有一大批废物,他们不但像活死人似的缺乏生气,而且也并不高尚,只是纯洁而已。他们不会故意地为非作歹,但是他们对眼前的坏人坏事不闻不问,还因此分到一点好处,稀里糊涂,被动地犯了罪。假使他们精明能干,思想高尚,就不会糊涂,就会拒绝分享他人通过犯罪和出卖朋友所得的好处。”
“我感到在大厦正厅这一层里再也住不下去了。这里的人在智力上使我厌烦,精神道德上更叫我作呕。我怀念我从前的那些知识分子和理想主义者的朋友们,那些免了职的教师,潦倒的教授和思想纯洁、觉悟高的工人弟兄。我怀念那阳光明媚、星光灿烂的日日夜夜。那儿有海阔天空任驰骋的生活,那儿,是德高望重、急公好义者的天堂。耶稣基督的圣杯又出现在我眼前,它不断地燃烧发光!”
“于是我重新回到生我养我的工人阶级中去,这里才是我的归宿,我再也不想往上爬了。我感兴趣的就是这块基石,耸立在基石上的大厦对我已没有任何吸引力。我乐意在这儿劳动。我要手执铁杆和知识分子、理想主义者和先进的工人一起,不时地在大厦基部使劲地撬几下,让整个大厦摇晃起来。等到将来我们的人手增加了,钢钎也多了,我们就会把大厦掀倒,把那腐烂的生活、那些行尸走肉、穷凶极恶的自私自利者和臭气熏天的唯物质主义者统统推倒在地。然后,我们将清扫地窖,为人类建造一所新的大厦。那里不分正厅、地窖,每一个房间都是空气流通,阳光充足;人们将真正生活在纯洁、高尚、生气勃勃的气氛之中。”
“这就是我的看法。我盼望着有朝一日,人们不再为填饱肚子而奔波,可以从事有价值、有意义的工作。那时候,人们将有崇高的动力,而不像今天这样只是为肚皮而奔波。我坚信善良高尚的人性,我坚信美好的心灵和大公无私的精神,必然会战胜今天粗俗的饕餮。最后一点,我把希望和信念寄托在工人阶级身上。有一位法兰西人说得好:‘在历史的阶梯上总不断回荡着木屐往上走和皮靴往下落的声音。’”(节选自杰克伦敦《我为什么选择xx主义道路》)
小丑西斯站在主播台上跳起了踢踏舞,他穿着臃肿的圣诞老人外套却像个步履优美的舞者,他弯腰拿起放在一边的红色布袋,解开绳子从里面抛洒出无数彩色的漂亮的纸屑,顿时整个演播厅都被这喜庆的纸屑所弥漫。
“我来到法兰西!就是因为这里是革命的起源!革命的圣地!今天我将带给所有伟大的法兰西人民最惊喜的圣诞礼物!”小丑西斯高喊。
“当!当!当!”彩色的纸屑全部落地之后,小丑西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背后的大荧幕上出现了十多个小画面,这些画面里全都是巴黎的下水道,这些亮着橙色灯光的下水道里装置着一个比油桶还大的玻璃罐,玻璃罐里正有绿色的气体在沸腾,玻璃罐的外面还喷着黄色底漆的黑色骷髅标志。
小丑西斯骄傲的介绍道:“来自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米国,由史密斯-韦森化学公司所制作的毒气装置,它的威力大家不用怀疑,米国品质担保足够毒死全部的巴黎人!它被我装置在巴黎下水道的每一个角落,保证能够安全快速的来到您的身边!”
小丑西斯跳下了主播台,他站到了摄像机前面,将脸凑近之后微笑着说:“但请大家不要害怕!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消息!这是命运馈赠给每个人的礼物,在这座城市每个角落都会有防毒面具!所有人都会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只要你拿到防毒面具!你就能在这座城市为所欲为!你就掌握了超越世俗的权利!”
小丑西斯举起双手大声喊道:“今天!圣诞节!你将成为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他背后的镜头切换成了巴黎无比辉煌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