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落下,许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城门处突然响起了喊杀声?,以及密集的战鼓声?。
“驸马驸马…”寒水在外面一阵敲门,公主府霎时灯火大?亮。
齐予一脸困倦地睁开眼睛,打开门就见寒水冲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抱-胸往后?一退,睡意?全消:“你这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
“驸马,你听外面,护城军怕是?反了,主子还没回京,万一打进公主府怎么办,主子担心奴婢护不?住你,走?的时候吩咐了,一旦有变,就让我们拿这块令牌一起进宫。”
寒水手?里拿着属于大?公主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老皇帝既然提前做了防备,如今看起来最危险的皇宫,其实正是?最安全的。
齐予一听,差点没骂脏话,这就反了?
这古代造反这么草率的吗?她忙披上衣服往外走?,路上没看见有什么人,便问道:“咱们府里的人呢?”
寒水翻了个白眼:“驸马不?知道二皇子跟咱们有仇吗?等他们一进京,就算不?去祸害别人,恐怕也忘不?了清洗公主府,所以奴婢让他们都躲出去了。”
齐予也不?问了,这丫头做人马马虎虎,办事还是?很可靠的,所以她乖乖地坐上马车,几个护卫骑马在两侧护着,寒水驾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了,即使有令牌在手?,深夜进宫也要禀报一声?。
本?该入睡的老皇帝此时正面沉如水地坐在大?殿上,御林军首领小声?地禀告着什么,就听人报公主府的几个侍卫护着驸马拿着大?公主的令牌请求进宫。
老皇帝点头应了,见到人后?便随意?问到:“外面出了何事,为何深夜进宫。”
来的路上,寒水已经告诉齐予该怎么回答了,知道是?大?公主的留下的话,她毫不?犹豫道:“回禀父皇,儿臣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派人去看,结果发现有人在攻打城门,公主走?时把这枚令牌留下,言称若遇危险就进宫求见父皇,可得平安。”
老皇帝其实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问一句也只不?过是?随口,倒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他想起大?公主,心底莫名一软。
皇儿这么大?了,也知道护着自己的人了,最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记着他说?过的话,那还是?大?公主出宫建府的时候。
老皇帝给出了一生中唯一一枚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皇儿只要记得,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拿着这枚令牌进宫,得朕庇护,可得平安。”
思及此,他看向齐予的眼神多了一分慈爱,原以为公主府有自己的打算,没想到皇儿会把自己的驸马送进宫。
“去偏殿侯着吧,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城门口,有二皇子府的府兵做内应,城门很快就被破开,一切都和?宋王思预料的一样,他坐在战马上,大?长老在一旁命令手?下扬起战旗。
上面绣着黑色的金龙,中间围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宋’字。
护城军一进城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无阻往皇宫而去,路过公主府的时候,还分出一队去血洗公主府,虽然大?公主不?在,但并不?影响他们先报一报仇。
进了宫门,护城军停在宣德门外,门楼上火把通明,弓箭手?整齐地排列在上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王思摸了摸胡子,高声?喊到:“尔等莫要负隅顽抗,为了一个窃国的贼卖命,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不?等门楼上的御林军说?话,一旁的李广白不?解道:“宋大?人说?什么窃国的贼,咱们不?是?讨伐圣上昏庸、大?公主牝鸡司晨吗?”
拥护二皇子为帝怎么还扯上什么窃国贼了,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宋王思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倒是?大?长老挥手?让让人把李广白从马上扯下来:“李大?人糊涂了,二皇子深明大?义,自知周氏窃国罪孽深重,所以才大?义灭亲,助我们复国,老夫觉得宋大?人所说?并无不?对。”
这时,老皇帝来到了宣德门,陪在他身边的赫然是?还没有回京的大?公主。
宋王思心头一慌,前去血洗公主府的人也回来了,只见他们推搡着一个被绑起来的人走?过来:“大?人,公主府人去楼空,只在前厅找到了这个人。”
被捆成粽子的人正是?齐得,他一眼就看到了大?长老,便哭喊到:“大?长老快给我松绑,待复国成功,朕一定封你为一朝宰辅。”
宋王思心里头更慌了,看着本?不?该出现的大?公主,还有被人送回来的齐得,原本?胸怀万丈的气焰默默散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像被算计了。
果然,不?等后?退,后?面的城门伴随着无数的马蹄声?轰然关上,被人包饺子了。
大?长老没有动,一点也没有要给齐得松绑的意?思,他眉头皱着,担忧地看向坐在马上的宋王思,显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似乎被这皇帝给算计了。
门楼上,老皇帝望着呆住的众人,笑道:“宋爱卿祖籍是?洪律府,朕听说?你少年时经常出入平蛮州,朕就好奇啊,派人一查才知道你原本?出生在平蛮州城外的一个山寨里,所以你的祖籍应该是?平蛮州才对,不?,也不?对,应该说?你祖籍乃是?京城人士,朕说?得对不?对。”
没有人说?话。
只有被捆着的齐得云里雾里地道:“大?长老,这位宋大?人不?是?二皇子的人吗?难道他也是?咱们的人,太好了,快给我松绑,宋爱卿忍辱负重多年,朕要封你为亲王。”
依旧没有人动。
下一秒,大?长老一把抽出剑,直指宋王思:“宋大?人这一路辛苦了,眼下用不?着你这个二皇子的走?狗打头阵了,赶紧滚下来。”
宋王思看了一眼满脸狠戾,眼底却暗藏哀戚的大?长老,他苦笑一声?摇摇头,而后?看向老皇帝道:“不?错,我祖籍乃京城人士,祖父姓宋名应。”
宋应,乃是?前朝太子的名讳,宋王思的身份不?言而喻。
齐得一愣:“宋应不?是?我的祖父吗?难道宋大?人和?我也是?兄弟?大?长老你快给我松绑啊,朕乃一国之君,再绑下去颜面何在?”
没有人理会齐得,双方人马默默对峙着。
门楼上的大?公主张弓打破了沉默:“护城军听令,如今御林军就在宫门外,这宫内也有数不?清的弓箭手?对着你们,半月前护城军新编入军营的几百人乃是?前朝余孽,尔等拥护的也不?是?二皇子,若你们把前朝余孽斩杀干净,便是?戴罪立功,本?宫保证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一律按谋逆论处。”
谋逆是?死罪,且诛九族。
有些?没明白过来的士兵看着前头飘扬着的‘宋’字,彼此之间小声?议论几句也都明白了。
身后?的异动影响着前面的局势,宋王思苦笑一声?,拔剑。
大?公主拉紧弓弦对准他,在宋王思的剑完全□□的那一刻,她松手?,射中了那飘摇的战旗,‘宋’字落到了地上。
宋王思也落到了地上,他竟是?自戕了。
主帅自戕了,底下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做了,护城军迅速乱成一团,黑夜中也分不?清谁是?前朝余孽谁是?战友,砍杀声?一片。
齐得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为什么没有人给他松绑,尤其率先执剑刺向他的竟然是?大?长老。
待他如师如父的大?长老面色愤恨,眼底满是?绝望和?不?甘,把剑刺向了他。
自相残杀的人接连倒下,空气中迅速弥漫起血-腥味。
老皇帝扶着墙,叹道:“皇儿,你说?朕这样做对吗?”
“不?管拥护的是?前朝余孽还是?皇弟,护城军都掩盖不?了谋逆的事实,既然贪心从龙之功引起战乱,就应该付出代价,父皇只给他们判了死,不?累极家?族已是?仁慈。”
大?公主面色淡然,眼底有不?忍也有坚毅。
老皇帝端详着大?公主,心情复杂,或许把江山交到皇儿手?中,百钺会更加繁荣昌盛,他终究还是?野心不?足,太过仁慈了。
待到天色蒙蒙亮,宣德门已经归于平静,御林军打扫着战场。
前来上朝的臣子们看着那一盆盆倒下去的水,混合着鲜血,许久都冲不?干净。
昨夜的动静大?家?都知道了,凌晨圣旨就送到了各位大?人的府上,护城军伙同前朝余孽谋反未遂,尽诛于宣德门,早朝照常,大?公主正式听封成为一国储君。
偏殿中,齐予听到脚步声?响起,抬头就见身姿颀长的大?公主走?进来。
“驸马,本?宫来接你回府。”
齐予迅速站起来,不?顾寒水在一旁,忙上前两步把大?公主紧紧抱住,她闭着眼睛去吻那令自己日思夜想的眉眼,急切又颤抖,好像要把对方融进骨血里。
等到两人都呼吸不?稳,她才不?舍地停下来:“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昨夜,刚进宫还没来得及回府,就听说?城门事变,本?宫知道你会来此,所以就没有回去。”大?公主靠在齐予肩上,目光不?期然地看到了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寒水一愣,随后?猛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心底默念:主子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更晚了,你们听我解释:
实在是不擅长写这种两军交战的场面,磨蹭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写好了,难为死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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