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寒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眼底一片惆怅,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没病没痛的?,主子竟然整整一天?都没有踏出?房门。
若不是齐父又上门要儿子,她忍不住腹诽,说不定两天?都不出?门了,美色误人啊。
寒水敲了敲房门,张口?喊到:“公主,驸马,国师来访,要见吗?”
房间?里传出?大公主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未曾有过的?轻柔:“让国师在前厅稍等片刻,唤人为本宫更衣。”
寒水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天?两夜过去,总算是听到了主子的?声音,还好主子理智尚在,没有和驸马继续闭门不出?,不然她都要担心了。
侍女很快捧着衣物进来,进门便闻见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一群人神色不变,专心为大公主梳妆打扮。
齐予坐在一旁等着,心底一片安宁,是前所未有的?心安与?满足,她们终于完全属于彼此了。
另一边,齐父忐忑不安地坐在前厅,他没有在城外乱葬岗找到齐得,知道儿子还活着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
女儿脱离了掌控,又因为李妈妈视他如?仇人,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
一天?见不到儿子,他便夜夜寝食难安,生怕儿子出?事。
尤其?是二皇子下了狱,他们失去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也就算了,关键是大长老逃回去后带人迁出?了平蛮州,竟然不告诉他新的?落脚点在哪。
齐父气?闷,他可是前朝太子的?儿子,就算齐得这?个少?主一直被大长老照着继承人培养,儿子也不能大过父亲啊。
大长老他们眼里只有齐得这?个少?主,为了把人救出?来,竟然用这?种方法给他施压,齐父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儿子。
儿子深得民心也是好事,以后他就做个太上皇,也没什么不好,可惜大长老他们不理解自己身为人父的?拳拳之心。
这?时,大公主走进前厅。
齐予在一旁跟着,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若不是顾忌着形象,她都要伸手扶着大公主的?腰了,要她说,就晾着齐父,没必要见面。
齐父一见齐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他们想二皇子和大公主两头?抓,现在倒好,两头?空,都怪这?个不孝女,早知道就不送她做什么驸马了。
见过礼后,他沉着脸道:“我儿只是年?少?无知,还望公主看在姻亲的?份上,放他归家。”
大公主淡淡道:“本宫不明白国师说什么。”
装傻并不是只有驸马才会,她在这?上面也不逊色,齐得是肯定不会放的?,把一个少?主攥在手里,相当于捏住了前朝那帮人的?命脉。
只要不傻,谁都知道该怎么做,这?样一来,前朝那一千余人必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再?拖一段时间?,探子八成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到时候便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前朝这?个遗患。
见大公主也装傻,齐父脸色一黑,这?是油盐不进了。
他在心底权衡了一下,颓然道:“公主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儿,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吧,老夫只要办得到,一定照做。”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大公主看着齐父,眉尖轻扬:“本宫要你们那一千号人的?去向,国师肯相告吗?”
不知道这?个儿子在齐父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她倒要看一看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
齐父手一抖,摸着自己的?胡子强装镇定,他也不知道好吗?
虽然他知道了也不一定说出?来,毕竟前朝就剩那么一点可靠的?人了。
他手指用力,捏了把胡子,叹气?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求别的?,只要儿女平安就好,如?果公主信得过,先放了我儿,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到时候他直接说不知道,事实也正如?此,总不算食言。
坐在一旁的?齐予不屑地撇了撇嘴,当谁是傻子呢?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谁不知道千万不要相信坏人,因为坏人之所以坏,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不讲诚信,不讲道德,不讲人情,是只认利益的?反复小人。
“先说消息,再?放人,我们信不过你,但大公主一诺千金,你大可放心。”
见大公主面露沉思,齐予接过话来。
听了齐予的?话,大公主面色一顿,点头?道:“驸马说的?不错,若国师真的?有诚意,本宫可以许诺验证消息真假后,便放了令郎。”
到时候就算放了齐得,一个光杆司令也成不了事,还不是随便她们收拾。
齐父面色一怔,脸上的?颓败之色更明显了,他哪里有什么真消息,本想空手套白狼,可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太难糊弄了。
他心好累。
“话说到了这?份上,老夫也不信你们,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在这?之前,我要先见一见我儿,确保他的?安全。”
大公主轻轻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她便吩咐寒水把人带上来,地牢的?位置是不能暴-露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就不妙了。
齐得被关了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外面的?太阳,他看到齐父的?时候,瞬间?热泪盈眶:“爹,快救我出?去啊,爹。”
齐父老眼一红,他虽然没有把儿子养在膝下,但这?么多年?时不时的?也会悄悄见一见,看着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忍不住一怒:“你们竟然对我儿用刑?”
大公主摇头?,只吐出?两个字:“不曾。””
齐予翘着二郎腿,一脸讥笑道:“我看弟弟脑子不清醒,就帮爹爹教育了一番。”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就是我打的?,怎么了吧。
想做公主的?面首,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脸,她上次有意往齐得脸上招呼,木棒抡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今天?一看,效果不错,谁让这?个便宜弟弟仗着和她长得相似,竟然肖想大公主,活该,下次还打。
齐父气?得嘴唇一抖,一声孽障在嘴边饶了绕没敢说出?来,他怕惹怒了这?个拎不清的?不孝女,再?累得儿子受苦。
看着儿子的?脸,再?看齐予,他心里郁郁,只能抱着齐得安慰:“我儿受苦了,你再?忍些?时日?,为父一定带你回家。”
齐得一听,情绪瞬间?崩溃:“爹,你这?次不带我走吗?”
齐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大公主:“老夫会慎重?考虑此事,求…求大公主善待我儿,莫要动刑,否则老夫一定拼个鱼死网破。”
大公主见齐父对儿子维护得紧,对女儿则横眉冷眼的?,她看了眼齐予,虽然心知驸马不是此间?人,和这?些?人没什么亲情可言,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当下便冷冷道:“寒水,把人带下去,国师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再?来谈条件吧。”
“好,好,好,老夫一定考虑清楚。”齐父心里一梗,这?是不答应不动刑了,他连说了三声好,目送着寒水把不断哭喊的?齐得带走,心疼的?只发抖。
齐予眼底一片冰冷,在心里同情了一下原主,从李妈妈口?中也听过齐父对女儿一直是不怎么上心的?,平时也疏于管教。
原以为是齐父性格使然,现在看来人家是心里只有备受看重?的?儿子,哪有闲心管女儿,遇到这?样重?男轻女的?家人,还真是可悲,不幸的?是她在现代?也是如?此,想想还真是同病相怜。
待齐父走后。
齐予便直接无视了公主府的?下人,贴心地扶着大公主的?腰,那在意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照顾孕妇呢。
大公主眼底闪过暖意,没有拒绝这?份贴心:“驸马信他吗?”
“不信。”齐予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
“可他对齐得的?紧张不似作假,本宫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你说前朝那帮人为什么要把一个明显比大长老重?要的?少?主送到咱们手里呢?”大公主面露疑惑,心底猜测着到底是什么理由。
齐予听了也有些?不解,她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把齐得送进公主府是指望他能有所作为,这?很冒险,不太合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齐得没有大长老重?要,可这?也不合乎情理,难不成这?些?人还有别的?谋算?”
大公主点点头?:“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去问,本宫觉得齐得不像是能受住邢的?,驸马觉得如?何?”
本来她是没想过对齐得动刑的?,毕竟是驸马的?孪生弟弟,不过自从看到齐予亲自动手后,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尤其?是在齐予坦诚,自己不是原主,对国师等人并无感情后,大公主就更倾向于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齐予点头?,一脸赞同:“我看他也是个软骨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地牢吧。”
大公主看着神色如?常的?人,总觉得驸马对这?件事很期待的?样子,没想到她的?驸马是这?么小气?的?人,想必是因为齐得说的?那番要做面首的?话,这?个人还在记仇呢。
一边,听到吩咐就摩拳擦掌的?寒水,一想到等会要修理那个和驸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就忍不住激动,郁闷了两天?的?心情瞬间?开朗,这?次一定要大展身手。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那么多招数还没用上呢,才打了没几个板子,齐得就跪地满口?求饶了。
寒水看了一眼旁观的?大公主和齐予,悻悻停手,真是不经打,害她没有一点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寒水:哎,十大酷刑都没用上,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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