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面带惆怅,他们姐弟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了,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轻叹一声道:“皇弟口口声声让我把银票放下,本宫倒是?好奇,这些木盒里的银票都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你上个月才去户部借过饷,再借应该不成吧,户部可没?这么大的权限,一而再的把这么大笔银子借给皇子府。”
二皇子嗤笑一声:“皇姐英明一世,竟然?还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吗,只可惜,本王想让你做个糊涂鬼。”
户部尚书归顺他的事,一直都隐在暗处,这个女?人自然?不会知道,户部都是?他的人,眼下天时地利,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二皇子想到这阴笑一声,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怪只怪他的皇姐太大意?了,竟然?敢以身犯险,那就怪不得他了。
“糊涂鬼?什么意?思?”
大公主眼中闪过惊疑,饶是?她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有些难受。
二皇子低低笑着,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响彻画舫:“本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皇姐,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那龙椅只有一个,来人啊,给我拿下。”
“朕看谁敢!”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二十号隔间被人从里面推开,老皇帝和齐予一前一后走出来。
“父--父皇,父皇您怎么在这?”二皇子瞳孔一缩,满脸震惊,随后又布满惊恐,他脸上忙堆起难看的笑意?,心里面念头急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选择。
若是?连同父皇一起拿下,那自己就是?反了,若赢了便是?九五之尊,若输了便再无继位的可能?,因为眼下的势必会令父皇厌弃,可是?弑父,他不敢。
二皇子心里天人交战,脸上的笑显得更难看了,既然?父皇来了,那宫里的暗卫想必也跟着呢,周十乐这个女?人把父皇都请来了,说不定还有后招。
原本的胜算都没?了,他好像没?得选了。
二皇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老皇帝,他现在就很后悔,不应该站出来的,也不该带府兵来堵人,这下全完了,就算苟活着,也失去了圣心,鸡飞蛋打了。
“朕若不来,还不知道你这孽障如此威风,怎么?要送你皇姐做糊涂鬼,是?不是?连朕也一起送啊。”
老皇帝面色沉稳,实则心底已?经悲痛不已?,他是?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只能?强忍悲痛与?失望。
千防万防,他做了那么多,就希望儿女?和睦,到头来却?还是?迎来这一幕。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父皇……”二皇子重重地磕着头,砸的地板咚咚响,脑子里想着今天是?败了,只能?尽可能?的多保留自己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
希望自己的人能?聪明点,别一下全栽了,二皇子想起户部尚书宋王思,心下稍安,依他对?宋大人的了解,应该能?保全户部尚书的位子。
“传朕旨意?,二皇子禁足皇子府,大公主全权处理此事,回宫。”
老皇帝闭了下眼睛,面色难掩哀痛,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他没?再看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转身走了出去。
大公主沉默片刻,命令寒水带领公主府的侍卫把皇子府的府兵全部带走,然?后看了眼表情呆滞的二皇子,终是?没?说什么。
一夜之间,户部被查,二皇子被禁足,朝堂上的局势大变,一些言官闻风而动,请求立储君。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户部最后只处理了一个侍郎,户部原本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被查的那个是?李家的人,也就是?李川连的父亲。
不知道的以为是?李家这棵树大了,一些杂枝就冒出来了,所谓一心为公的清流,慢慢的也不清了。
只有二皇子的人知道,李川连的父亲是?背了全部的黑锅,他们这是?弃车保帅,没?有办法?,保一个户部尚书,比保一个户部侍郎划算。
公主府,大公主看着手?里的卷宗,心情沉重,万万没?想到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又躲过去了,竟然?能?说服别人替他背下所有罪名,看来此人不可小觑啊。
“主子,听说朝堂上都在拥立你做储君呢。”寒水一脸喜色,二皇子那个大蒜头终于蹦哒到头了,这下没?有资格竞争了吧。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语气带了一丝警告道:“莫要胡言,皇弟只是?被禁足,父皇还没?说话,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管好府里的人,不该说的不要说。”
寒水颔首应下,心里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谨言慎行?,府里的人一定要管好了,省得给主子添麻烦。
隔日上朝的时候,老皇帝仿佛才想起了二皇子的事,他下令把人带到金銮殿上,竟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审问。
两天的功夫,足够大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皇子勾结户部设下圈钱的局,被大公主撞破,竟然?要杀人灭口。
这事说轻了是?一时糊涂,说重了就是?皇权之争,当然?这轻重怎么判,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二皇子一被带上来,就一直跪地求饶,直呼自己已?经知错了。
老皇帝揉了揉眉头,看向大公主:“皇儿,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应秉公处理。”大公主看了眼老皇帝,她何尝不理解皇帝的心情,父皇一向是?希望儿女?和睦的。
可是?二皇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杀心了,之前她哪次被人刺杀,没?有二皇子的手?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姐弟就变成了你死我亡的局面,大公主不知道自己赢了会不会留二皇子一条命,但她比谁都清楚若是?二皇子赢了,自己必然?会身首异处。
所以唯有秉公处理,这不是?皇家的私事,是?公事,是?二皇子违例多次借饷,且意?图谋杀自己的皇姐。
老皇帝微微皱眉,随后又斥责道:“老二,,你怎能?如此糊涂,朕对?你太失望了。”
二皇子身子一抖,听见?这一句失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抬起头来,苦笑道:“父皇现在才对?儿臣失望吗?儿臣可是?一直都对?您感到失望呢?”
“混账,朕哪里做得不对?,你又哪里感到失望了?”老皇帝心里一梗,感觉气都不顺了,这不知悔改的东西。
二皇子却?似是?没?看到老皇帝盛满怒意?的脸,他冷笑一声:“从哪里?从儿臣生下来被你赐名周拾礼开始,凭什么?
谁不知道‘礼’字是?祖父的封号,可祖父是?什么身份,是?一个谋逆失败的废王,是?被废掉的礼王,凭什么我是?周拾礼,而她,却?被前国师赐名周十乐,十方安乐,好一个十方安乐,那我算什么?”
他面色狰狞,伸手?指向大公主,一脸的愤懑和不满。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说话,这个时候谁敢凑热闹。
老皇帝明显是?狠不下心,接着当朝审问的名义,想轻拿轻放,说什么老二糊涂,可二皇子更绝,明摆着不领情,拼了命地作死,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真傻。
老皇帝一听这话,忍不住满脸沉痛:“你皇姐蒙前国师赐名不假,可朕对?你也是?承载了厚望的啊,朕唤你拾礼,是?为了缅怀父王,是?希望你把咱们家丢掉的礼给重新拾起来,传承下去,是?希望你…罢了,朕原本以为你可以改过,如今看来,是?朕糊涂了才对?。”
“呵,父皇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明明是?您的第一个儿子,应该是?大皇子,却?因为她,生来就变成了老二,怎么努力都只有一声老二,而皇姐呢,您一口一个皇儿,我也是?您的皇儿啊,您就不亏心吗?”
二皇子不服气地反驳,他没?有错,错的是?偏心的父皇。
“逆子,逆子啊,朕登基后就有了你皇姐,叫皇儿叫习惯了才没?改口,没?想到你这个逆子心是?黑的,看什么都觉得对?你不公,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呐,把二皇子关押刑部大牢,择日候审,退朝。”
老皇帝直接从龙椅上下来,离开了大殿,他明明对?一双儿女?同样偏爱,从来没?有偏颇,有时候甚至看老二不争气,还控制不住偏心教导过几次。
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亏心,他亏心吗?他本来不亏心,现在倒是?有一点了,就不应该想着偏袒二皇子,结果在朝堂上丢净了皇家的脸。
他果然?不该心软的,就不该还对?那个逆子抱有期望。
二皇子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叫嚣:“还没?到最后呢,本王还没?输呢?”
众臣摇头作叹,只有户部尚书宋王思与?礼部尚书李广白对?视一眼,不作声就离去了。
回到府中,大公主的心情依然?不太好,她走进?书房,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眼底才有了一丝释然?:“驸马,今晚陪本宫喝几杯吧。”
齐予心底一热,这不应该是?她的台词吗?
不过不管是?她们谁先提出来的,都合了她的意?:“好啊,一会晚饭的时候,我来请公主到我的房间共饮几杯可好?”
她眼睛发亮地看着大公主,烛光晚餐可以准备了,红烛鲜花可以准备了,合卺酒可以准备了,戒指准备好了,洞-房-花-烛-可以开始了。
齐予的视线过于灼热,看得大公主忍不住躲开了一下,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驸马安排就可。”
作者有话要说:净-网-行-动又开始了!!!
瑟瑟发抖,被红锁支配的不敢胡作非为了!!!
这洞-房,可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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