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凿个洞

最后一轮的木盒被齐予和大公主以?三万两出价赢得,虽然明知里面大概率只有一万两,但未知就代表着无限可能。

齐予还是带了一些期待的,结果这份期待注定落空,里面只有一万两。

大公主瞅着那一万两银票,悠悠道:“我那皇弟真?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一点魄力都没有。”

齐予听得好笑,下了船之后,寒水朝着她们点了点头?,没有一起回府。

已到深秋,夜晚的风透着凉意,半弦月高高地挂在树梢,路上几?乎看不见过?往的行人。

“公主吩咐寒水留下做什么?”齐予问得随意,她本?来也没什么好奇,只不过?是随便找句话,问完,她便看似更随意地牵住了大公主的手。

心跳悄悄的,悄悄的加快。

指尖微凉,掌心微热,触感柔-软。

大公主手指蜷缩了一下,而?后逐渐收紧,十指相扣。

她微微偏头?,看向?齐予,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艘画舫造价不菲,若是出了问题,你说他们舍得放弃吗?”

“当然舍不得。”一晚上十万两,哪怕是七天才举行一次,一个月也是四十万两,费了这么大功夫,谁舍得。

大公主凑近齐予:“所以?本?宫让寒水去?给画舫凿几?个洞,不需要凿毁,让他们在七天内修补好,然后吐出一些银子来……”

最好是,能把二皇子还上户部的银子后,这两次净赚的全吐出来,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更好地实施。

大公主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如果不出意外,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这次肯定坐不住了。

另一边,寒水独身一人换上夜行衣,然后悄悄跳进护城河,朝着画舫靠近。

主子说了,要注意分寸,在重?要部位凿几?个洞就成,还要适当的弄出点动静,让他们及时发现,免得船沉了。

夜色渐深,画舫上的灯还亮着几?盏,几?个下人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

寒水握着凿子和锤头?的手完全被湖水打湿,她皱着眉头?,轻轻在船尾凿着,心里渐渐没了耐性,这质量也太好了,凿半天一个洞都没凿穿,再耽误下去?,人都走光了。

她狠了狠心,直接举起手,运足了力气,毫不迟疑地一通凿。

几?下功夫就完成一个,湖水从小小的洞口争先恐后地涌进去?,画舫上的人也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寒水听着船上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手下一刻不停,趁他们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又砸穿了两个,眼看着马上就被发现了。

就三个洞显然是不够的,她索性没有再去?凿新?的,直接把洞口给扩大了些。

然后贴着船身游到另一边,从远处上了岸。

寒水回头?,见画舫上灯火通明,许多人在上面奔走,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拧了拧自己身上的衣服,回了公主府。

因?为穿着夜行衣,身上又湿漉漉的,她没走正?门,计算着侍卫轮值的时间,寻了个空挡□□而?入,墙内果然没人。

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心下大安,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什么人?”

一道惊呼从背后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惊人。

寒水二话不说,转身看到是谁后,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半搂半抱的把人拖进房里关上门:“别动,是我,再动拍死你。”

严曲莲听到熟悉地声?音,安静下来,随后一脸怒气,这个丫头?说什么?拍死她?

不一会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寒水姑娘,您没事吧,方才这里有动静吗?”

“无事,有只猫儿跑过?去?了,退下吧。”

寒水说完,听着护卫远去?,才看向?怀里被自己禁锢了自由的人。

“别乱喊乱叫啊。”说完,她松开手。

严曲莲一得到自由,就把手里的东西朝寒水脸上砸过?去?。

寒水一手挡下来,气到:“你怎么回事,刚才胡乱叫,差点坏了主子的大事,还敢砸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

严曲莲见武力对抗不过?,心下更怒,她今天专门回了一趟严府,找姨娘讨了治虚火旺盛的药方,好心抓了药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正?想走呢,就见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能不叫么?

她气不过?,抬脚往地上一踩,把自己带来的药包一脚踩开,药材的味道便在房间里散开,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这药也不送了。

寒水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点重?了,她闻着空气里的药材味道,这里面装的是药材?

“你做什么?这是什么药?大晚上在我门外守着干嘛?”

“看月亮。”严曲莲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站住。”寒水点上火烛,朝着往外走的人喊到,不交代清楚就想跑,休想。

严曲莲不理,手刚碰到门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挣脱不过?,怒道:“放开。”

“老实交代,干嘛来的,不然十八般刑具给你上一遍。”寒水横眉,语气里带着威胁。

严曲莲睁大了眼睛,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也说不清是怕的,还是委屈的,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带着哭腔道:“我脑子进水了,看你这几?天面色不好,给你送药,我可以?走了吗?”

寒水没有松开,看着面前垂泪的女人,有点出神。

嘴唇上面有点湿,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湖水没干,就没有舔,而?是伸手去?擦。

谁知越擦越多,一股血腥味也充斥在鼻尖,她动作一僵,呆住了。

“你流鼻血了,别动,我给你止血,别往后仰头?。”严曲莲也顾不得委屈了,这丫头?果然没见好,甚至还严重?了,她有些后悔把药踩了,一会捡起来洗洗再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寒水乖乖地看着眼前女人,也不敢乱动,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伤,流过?那么多血,怎么流几?滴鼻血就被这个女人唬住了。

不过?,这严三小姐是真?好看,她想起当时去?打探严曲莲的信息,庶出不受宠的三小姐,姨娘是花楼里出来的,母女两个一直在严府伏低做小,很会做人。

没什么潜在危险,所以?一直留了下来,当时看严曲莲长?得好看,她才鬼使神差的一时意动把人留下来。

严曲莲处理好,一时心软又多说了几?句:“你别担心,我姨娘说了,你这种也是常见的情况之一,以?后别胡思乱想,等找个好夫君嫁了,自然就好了。”

寒水收回思绪,不满道:“为什么要嫁,我不能娶吗?”

“你找个人入赘也是可以?的。”严曲莲挑了一下眉梢,知道面前这个丫头?受宠,但大公主会给她招赘吗?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诚然一开始是报了讨好的心思,毕竟一个在公主府有很大话语权的一等侍女,值得她交好,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但严曲莲一向?早熟,很多时候不自觉地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把寒水当成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现在鼻孔被棉布堵住,寒水一定要冷哼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压低声?音道:“谁说一定要找人入赘了,我就不能娶个姑娘吗?”

严曲莲一怔,从小被姨娘教导要相夫教子的她,纵使知道百钺允许女子通婚,也极少去?想,被送进公主府的那天,倒是做过?一些心理准备。

后来成了侍女,就没再想过?了,虽然每天忙碌些,但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担心吃穿用度,心情竟是这二十年?来没有过?的放松。

不过?,大公主会允许吗?这样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主子会答应吗?”

寒水高傲地扬了扬头?:“主子说了,以?后我要是嫁人,公主府就是我的娘家,若是想娶,公主府就是我的家。”

她六岁就进宫,被大公主选中做贴身侍女,一陪就是十几?年?,两人也聊过?婚嫁之事,想起主子说过?的话,她前所未有的充满底气。

她可是堂堂公主府唯一的一等贴身侍女,在公主府是主子之下,所有人之上,娶个姑娘,主子肯定会答应的。

寒水得意地想着,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严曲莲脸上,这个女人好像也不错,看起来赏心悦目,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要去?哪里找个合心意的姑娘了。

主子的狗粮太多了,她吃撑了,她也要做制造狗粮的人。

寒水一边想,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随即赶紧移开视线,一脸的不敢置信,鼻血浸透了棉布!

她不会失血过?多而?亡吧。

严曲莲一看,又连忙换新?的棉布条,两个人就挨得近了些:“让你不要胡思乱想,怎么还流个不停?”

寒水眼神躲闪,不敢想了,也不敢看了。

过?了一会,她鬼迷心窍地问:“你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是男子是女子?”

严曲莲的心情瞬间复杂,她以?前是从没想过?和女子成亲的,但公主府的两位主子就都是女子,面前还有个嚷嚷着要娶姑娘的,她不可避免地想了想这种可能。

“不拘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能让我在严府抬起头?来,不必处处看人眼色过?活,能和我一起好好孝顺姨娘,一心一意对我就够了,日子清贫些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会还有二更~

洞-房-花-烛已经在准备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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