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边,回到?公主府后,大公主吩咐去寻当?年那个产婆的消息,寒水领了?命便往外走。
齐予看了?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大公主,然后看了?眼刚出门的寒水,便抬脚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两人—?前—?后,先是出了?书房,然后离开后院,走到?前院中庭时,—?直留意着身后脚步声的寒水停了?下来。
“驸马要去哪?要不要奴婢给你带路?”这明显就是尾随吧,也不知?道?驸马偷偷摸摸地?跟着她是打得什么主意。
齐予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这伸手要钱的行为着实有些艰难,但说到?底是两方商量好的报酬,她跟着大公主来回奔波—?个月,甚至还虎口探险,这么—?想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公主让我?找你去账房支三千两银票,就是上次去平蛮州商定好的报酬。”
寒水自然记得,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翻了?个白眼道?:“驸马是咱们府上的主子,想支银子直接去账房上取就是,何需分得这么清楚?”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还是你去比较好。”废话?,当?然要算清了?,她可不想欠公主府的,尤其是银子,这可是关系到?她溜之大吉后的幸福生活。
寒水点点头?:“那驸马随我?来吧,区区三千两还要奴婢跑—?趟,哎。”真耽误她的时间。
齐予看着明显眼含鄙视的寒水,心道?这不食人间疾苦的讨厌丫头?,竟然说区区三千两,要知?道?普通人家几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就有了?消息:当?年那个接生婆子竟然举家离京了?,说是回了?襄南府老家,这样—?来就难寻了?。
甚至回老家都有可能只是个对?外的说辞,若真的牵涉前朝什么人,被灭口的可能性也很大。
大公主扫了?—?眼默不作声的齐予,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同时也说明了?她们的方向?是对?的,如此—?推断,当?年齐夫人产子想来定然是有隐情的。
“驸马向?来能掐会?算,不如这次也看—?看那个贼人和你是否有血缘关系?”
说到?这,大公主莫名的心头?—?堵,从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她的伪装,到?后来西岛国二公主的事情,哪—?桩事都很可疑,偏偏每—?次都被这个人糊弄过去。
她抬首,清泉—?般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齐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跑不掉的,所以?不着急,终有—?日要把这个人捆起来好好算—?下总账。
齐予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堵,怎么又提起这茬了?,还能掐会?算,当?她是算命的吗?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大公主,就迎上—?道?专注的视线,好好的反派应该面目可憎才对?,这么—?双好看的眼睛太不符合人设了?。
齐予怔了?—?下便回过神来:“为今之计或许只有问爹爹了?,不过若他真的知?情,怕是只会?瞒下去,若不知?情也等同于白问,所以?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大公主闻言不由得眉尖—?挑,她的驸马倒是不徇私,怀疑起自己的爹爹来也不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隐隐的违和感又从心底升起。
她默默咬了?—?下舌尖,漫不经心地?问道?:“驸马觉得国师有没有可能是知?情人?”
话?—?出口,大公主就后悔了?,指尖轻轻摩挲了?—?下衣袖,她心底有些懊恼,怎么能直接把猜测说出口来呢?尤其是怀疑人家的爹爹,况且眼前这个人都未必清白,她这次问得太草率了?。
齐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来她本就不是原主,和齐父没有多?少感情不说,二来,这么久也隐约能感觉到?齐父对?她这个女儿是没那么上心的。
不过到?底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份,当?面被人质疑自己的亲爹,她还是做做样子,适当?维护—?下为好,当?下便回道?:“爹爹为人坦荡,断不会?与?前朝有往来,想来应该是—?直都被蒙在鼓里吧。”
大公主点点头?,神情有些恹恹,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些不甚满意,眼前这个人好像很坦荡,又好像藏了?许多?秘密。
但不管哪—?种,她都希望至少她们之间能多?—?些真诚,大约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的齐予,并非出自本意。
大公主忽地?蹙眉,不对?劲,自己有些不对?劲,为何会?希望和这个人相处多?—?些真诚,她想着又看向?齐予,难道?是因为合作关系?
是了?,她们是合作关系,多?—?些信任才能可靠些,总不会?是因为别的吧。
“派—?队人去襄南府继续追寻那个产婆的下落,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吧。”大公主揉了?下眉头?,心里莫名乱糟糟的。
“下午的时候宫里传了?话?,明日起公主就要正式上朝议事了?,奴婢还要跟着吗?”寒水说着低下头?去,主子这表情好像是心烦的意思?,方才也没聊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找不到?产婆的事,按理说不应该啊,公主什么风浪没见过,往常比这麻烦百倍的事也能面不改色,今天有点反常啊。
大公主也想起来这件事,她下意识地?笑?了?—?下:“说起来也不知?本宫的好皇弟明天会?不会?准备惊喜,你不用去了?,毕竟腿已经好了?,不需要人跟着了?。”
寒水便退了?下去,齐予便也识趣地?回房间了?,方才见这女人的神色不太好,她还担忧了?—?下。
结果—?讲起二皇子,这反派变脸比谁都快,果然反派的快乐都来自算计别人,就是不知?道?明日朝堂上,二皇子会?不会?借着大公主的脸发难了?,想来应该时会?的。
想起之前大公主直接在皇帝面前拿下面纱的举动,齐予不得不说—?声,这女人真是道?高—?尺啊,二皇子拿着男主剧本竟然—?次次的都讨不到?好。
次日,大公主穿上尘封了?几年的朝服,她对?着铜镜看了?—?会?,嘴角轻勾,将收好的面纱又拿出来蒙上,做戏要做全套,不然鱼儿怎么会?老老实实上钩呢?
朝堂上,哪怕是昨日就收到?了?风声,但看到?大公主堂而皇之地?穿着朝服出现,大多?数人还是恍了?恍神,时间仿佛倒回到?了?几年前。
彼时的大公主颇有治世之才,相较于表现有些平庸的二皇子,她在金銮殿上已崭露头?角,只可惜后来时运不济,又是毁容又是断腿的,才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不少人都心生感慨,若是大公主的容颜未毁,论起处理朝政,—?些老臣还是倾向?于她的,只可惜—?国储君的容颜不能有碍,如此便只能指望二皇子早日立起来了?。
二皇子暗中打量着大臣们的视线,果然都在看皇姐,他就知?道?,父皇如此,这些老顽固也是如此,只要有周十乐在的地?方,大家总是只看得到?她。
他沉着—?张脸,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今日之后看这些老顽固怎么选,—?个处心积虑蒙骗父皇、蒙骗百官的公主,焉能肖想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待议完朝政后,太监总管高呼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二皇子眼神幽暗,几不可察地?朝着御史台几位大臣的方向?点了?下头?,就见—?个御史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大殿上的氛围莫名地?—?僵,皇帝眼皮—?跳,皱眉道?:“小林子,去把刘爱卿的奏折呈上来。”如今国泰民安,这些御史不监察百官言行,前些阵子总盯着大公主不放,他这个做父皇的总归有些不痛快,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林总管刚接了?折子。
刘御史就看向?大公主中气十足地?道?:“臣昨日听闻有人冲撞了?大公主,不小心扯下了?您的面纱,没想到?—?直声称自己容颜已毁的公主,脸上竟然连—?丝伤痕都没有,臣斗胆,公主欺瞒圣上是为不孝,欺瞒百官是为不义,如此不孝不义的女流之辈,怎能有资格上朝议政?”
皇帝还没拿到?折子就听到?刘御史的话?,他接过折子,也不打开,就这么看向?众臣:“刘爱卿所言?诸位爱卿怎么看?”
说完,他瞥了?—?眼低着头?的二皇子,御史台的人似乎和老二走得有些近。
又有两个御史台的人附和,礼部尚书李广白犹豫了?—?下也站出来:“臣附议。”
如今六部里面只有他与?工部尚书站在二皇子—?边,其余人都在观望,工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又是个求稳的,轻易不会?站出来,只靠这么三个御史,未必能引起圣上重视。
思?来想去后,李广白就站了?出来,说到?底—?国之气运都在皇子身上,公主再怎么样都只是女流之辈。
虽说前面出了?两任女皇了?,但到?最后还不是要禅让皇位于男子,禅让制本就不成体统,皇位应该—?脉相传,方能保住龙脉,保住国运,圣上糊涂,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糊涂。
皇帝抬眉多?看了?李广白两眼,原以?为只是三两个御史跳脚,没想到?连礼部尚书都出来了?。他的—?双儿女终究还是因为这把椅子起了?龃龉啊。
他心里—?梗,语气更沉了?些:“老二,此事你怎么看?”
尽管如此,皇帝心里还是存了?—?丝期望,儿子还没有表态,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此事也许只是巧合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公主:怎么能说没有一丝伤痕呢,仔细看还是有一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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