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见皇帝

“本宫的腿既然好了,就要第一时间去面见父皇,说起来自成亲后,驸马还没有进宫见礼,这次就一起补上吧。”

大公主蒙好面纱看向换好衣服的齐予,面前的人眉目沉静,秀气逼人,不说话的时候倒也勉强与她相配,都过了这么久,父皇现在应该不会太过嫌弃了吧。

齐予看着大公主打量过来的眼神,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醉酒后醒来的那天早上,后背和肩膀似乎隐隐还在作痛,这个反派不会真的有?那种癖好吧。

她心头一凛,以后绝对要时刻保持清醒,免得自己被糟·蹋了都不知道,呸,她才不会被糟蹋呢。

齐予表情僵硬,揉了揉眉道:“公主安排就是。”

到了宫门口,她们从马车上下来,大公主拿出一块腰牌,侍卫就放行了,想来身为皇帝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公主,她是可以直接凭腰牌通行的。

宫里的路很安静,若不是时不时的有?太监和宫女跪下行礼,齐予甚至要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住人,皇宫里面太压抑了,似乎每个人都活得如履薄冰,就连走路都很小心的样子。

见到皇帝,行完礼。

齐予看着脸色明显有些兴奋,直接走上来扶起大公主的皇帝,心道这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印象中那种冷冰冰的帝王。

“皇儿快起,小林子吩咐下去,朕要大摆筵席,今晚你与驸马就宿在宫里。”

皇帝围着大公主上下打量,眼底有?藏不住的喜色,一旁的大太监林总管也堆着满脸笑意,欢喜地下去安排了。

大公主莞尔一笑:“儿臣不孝,这几年让父皇忧心了,不过还有?一件意外之喜要告诉父皇。”

大公主说着悄悄把面纱揭开,露出自己完整的的脸来。

皇帝猛地睁大眼睛,他还记得当时接到消息说大公主遇刺被划伤脸,当时御医称会留下疤痕,身为一国之尊,身为一个父亲,他只看了那伤口一眼,便没有?再?看的勇气。

这么多年来,女儿的腿和脸也成了他的心病,如今陡然都恢复,皇帝不敢置信之余,更多的是兴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公主心里闪过内疚,她骗过所有?人,唯一感到不安的就是父皇,祖父乃是因为谋反被废的礼王,女皇不计前嫌,禅让皇位于父皇。

皇帝便一直谨记自己的父王,也就是被废的礼王的教?训,最担心皇嗣争端,所以时常叮嘱自己的一双儿女,切莫为了那个位子而?姐弟失和。

大公主知道皇帝的苦心,一再?忍让,可如今却是退无可退了,她看着面色激动的皇帝,心内低叹一声,有?些事终究的躲不过的。

“神医不仅给儿臣治好了腿,还用祖传的祛疤药膏帮我恢复了脸,如今只剩一道浅痕,抹些脂粉就看不出来了。”

皇帝闻言又凑近些,仔细看果然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若是用些胭脂想必就看不出来了,他大喜道:“如此,朕就放心了,来,皇儿陪我喝几杯,驸马你也来。”

一直努力做背景板的齐予,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做背景板,直到入夜,酒席方歇。

内侍很贴心的安排她们两个在一个房间,沐浴过后,齐予看向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这个时候莫名有?些想念寒水那丫头。

想必只有她说一声,寒水就会体贴的抱两床被子过来,可现在面对陌生的内侍和宫女,那一套借口自然是说不出来了,所以今晚该怎么睡。

正想着,大公主已经进了房,然后径直朝着床走去,齐予看得眉头直跳,虽然说早已知道没有可能,但亲眼目睹自己和大床无缘,她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没有被子,直接和地板共度良宵,她会冷死的。

眼见着大公主一言不发?地掀开被褥,躺进被窝,齐予咬了咬唇:“公主,春寒料峭,没有被子就睡地上,很容易染病的。”

大公主似是才想起房内还有?一个人,她诧异道:“为何要睡地上,驸马嫌弃本宫?不想和本宫同床共枕。”说着她唇角微勾,还以为这个人没胆子说呢?。

两人都是女子,再?者她觉得自己也不讨厌齐予,试想了一下睡一张床的情景,好像也能接受。

齐予一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一句‘同床共枕’,穿越到这里几个月来,她似乎刻意去忽略了一些东西。

‘同床共枕、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是她却知道那一切都是奢望。

气氛莫名一沉,齐予失魂般地躺到床上,大公主便往里靠了靠,一床锦被下两个人,却各怀心思。

红烛轻轻摇曳,好似早已知晓燃尽的使命,不催不急默默等待着熄灭。

大公主侧首看着枕边仰面而躺的人,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施粉黛的寡淡模样,但即使这样也难掩眉目风流,若是对自己用心些,想必这京城里又多了一个百家求的姑娘。

可偏偏这个人的风评很差,不学无术,喝酒听曲,像是没有?长大的少年,胆大妄为的同时也绝了那些男子求娶的心思。

大公主隐忍多年,观察人可以说是细致入微,成亲以后,她眼中的齐予像是另外一个人,与道听途说的那个国师府草包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依旧少年心性。

可就在方才,这一点相同之处似乎也没了,她心里莫名有?了一种猜测,却不知为何脑子里有?些闹腾,不想去验证。

但身为百钺的大公主,遇到一点小小的疑惑哪有不去求证的道理?。她盯着齐予的鼻尖道:“本宫听闻,驸马曾扬言无论嫁娶绝不选丑妇,更不会和一个瘸子共白首,如今本宫的腿和脸已经痊愈,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还是说驸马早就心有?所属?”

齐予闻言转过身来,哪怕烛光昏黄,也掩不住大公主白皙的肤色,她盯着那双探究的眸子陷入回忆,心有?所属?谁知道呢?至于原主说过的话,她懒得解释。

失神的久了,两人对视的时间也过长了,大公主轻轻蹙眉:“驸马?本宫在问你话。”

齐予被打断了那些不想回忆的曾经,她看着面色微恼的大公主,忽而一笑道:“公主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们只是合作关系,又是两个下场凄惨的反派,谈人生是不合适的,最该谈的应该是彼此的利益。

齐予不知道大公主为何会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但她却不想讨论,这个时候,身为反派应该聊一些煞风景的事。

“本宫忘了什么事?”大公主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没得到解答,反而?被反问回来,她凝眉思索,忘了什么?没什么吧。

齐予轻轻靠近,本就离得近的两个人更显得亲密无间,她低声呢喃道:“当初说好的,去一趟平蛮州回来,给我三千两啊,难道公主想赖账不成?”

她现在可是穷得很,以后出了京城,游走天下更离不了银子傍身,所以这才是她们该讨论的正事啊。

大公主一滞,平白加快的心跳声被堵的只剩下了闷气:“本宫没有带银钱的习惯,回府后让寒水去账房上支给驸马,夜深了,本宫乏了。”

说罢她转过身去,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气,临睡前,大公主才后知后觉,自己所提的问题竟是又让这个人给糊弄过去了。

她的驸马别的本事没有,转移话题糊弄人的功力?一直以来都远超众人,还真是令人心烦啊。

次日出了宫门,两人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转道去了国师府。

齐予还惦记着那个冒充她刺杀公主的人,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能瞒过众人,甚至瞒过大公主和寒水的人,想来不是一般的神似。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正经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外面吵嚷片刻,马车依旧一动不动,下人来禀报是有人冲撞了马车,却倒在地上不起,非要主人来赔罪。

齐予一听,这不是碰瓷吗?也因为这些厚颜无耻的人,让很多心善之人渐渐怕了,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遇到路人倒在地上,要不要扶。

若是良善之人,想都不用想就会把人扶起来,甚至还会好心的送去医院等等,可是随着越来越多假借倒地之名,却行讹诈之实的人出现,那个简单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挑战。

扶吗?扶不对就是扶起一个难以甩脱的麻烦,别说行善了,不讹诈到你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厚颜无耻的人是没有?底线的,良善之人若是不能自证清白便是无底深渊,敢问这么大的风险,你还敢扶吗?

“要多少银子,给就是,莫要误了事。”大公主吩咐下去,却无济于事,外面却有人认出来这是公主府的马车,在哭嚎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定要让大公主当面赔罪才罢休。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里的人远远看着这边。

“川连这一招虽然普通,却是最奏效的,本王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一幕。”说话的人是二皇子,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正是李川连。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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