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连明白二皇子话中的深意,他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他早在被选为侍读的那一天,就上了王府的船。
掌舵人是二皇子,只要他不停船,他们这些在船上的人便下不了船,哪怕这艘船违背心中的道义,也别无选择了。
到了公主出行的这一天,除了公主府的马车,还有一辆来自丞相府的,因为褚蝉衣的爹爹褚砚,也就是那位当世大儒,如今正好身在南境。
她想去看望一下爹娘,褚丞相想着皇帝特意拨了两千御林军,安全部应该没问题,便同意了,这一行人加上公主府的侍卫,负责护卫的人就有足足三千人。
沿途除非遇上军队,一般宵小都是不敢靠近的,由此可见皇帝对大公主的重视。
因为路途遥远,少不得要在马车上休息,齐予见寒水上了大公主的马车,想着自己这次终于可以独享一辆宽敞的马车了。
结果,不一会寒水那丫头就从马车上下来:“驸马,您与公主共乘一辆马车,后边这一辆是奴婢要坐的。”
齐予愣在当场,脑子里想起了前?几?天不太愉快的经历,和大公主坐一辆马车,万一稍有不慎,再被打昏了怎么办?
不过想想这么多护卫盯着,暗处说不定也有人看着,按那个女人的意思,这妻妻恩爱的戏码还要继续演。
她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面那辆马车走去。
等?上了马车,看见半靠在车窗边的人时,齐予面上强作镇定,心底却悄悄打起了鼓,这次一定要小心,绝不给?反派扑过来的机会。
大公主见她动作谨慎,甚至特意坐到了另一边紧紧倚着车壁,忍不住莞尔一笑道:“驸马不必拘束,这一路少不了舟车劳顿,你怎样舒服怎样坐,不用顾忌本宫。”
她们已经拜堂成亲,哪怕彼此没有情谊,短时间内也不会分开,所以两个人相处,舒服才最重要,不然这一路就真的难熬了。
齐予一听就是一激灵,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她摸了摸身后的车壁,找到一点安全感:“公主多虑了,我现在就挺舒服的。”如果自己一个人独享马车就更自在了,到时候可以躺下舒服地睡一觉,还可以把外袍和鞋子脱了。
哪像现在,手脚都好像伸不开似的,不舒服得很。
大公主不置可否,马车动起来,她便侧躺着闭目养神。
齐予见此又默默撑了一会,后来实在忍不住困顿,就躺了下去,她原以为这马车行驶缓慢,最多累一下,应该不会晕车什么的,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一路的颠簸程度。
虽然没有晕车那么夸张,但头昏脑胀不舒服也是真的,她看了眼好像睡着的人,便也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不过两个人的马车到底还是有些拥挤,彼此的身子不可避免会碰到一些,齐予努力往一边靠着,但想想又觉得憋屈,凭什么这个黑心反派睡这么舒服,她却要顾忌这么多。
想通后,她干脆也不躲了,身子一转直接平躺,两个人的半边身子便挨在了一起,大公主似有所觉,眉毛轻皱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马车走的是官道,一个时辰左右就出了京城,到了外面车速明显快了许多,毕竟要在天黑前?赶到驿站或是城镇,不然就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露宿野外了。
到了正午,队伍缓缓停下,前?面带头的是御林军首将特意来到大公主的马车外禀报道:“如今已到正午,宜休整片刻,还望殿下恩准。”
虽说是赶路,但人是铁饭是钢,到了饭点还是要吃饭,大公主闻言便准了,顺便看向刚睡醒的齐予道:“驸马是在车内陪本宫一起,还是去外面用饭。”
刚刚醒过来的齐予,仅仅迟钝了两秒就利落地坐起来:“公主不必管我,我下去找蝉衣一起。”
她才不要在车里陪大公主,好不容易可以下车透透气,自己又不用假装腿脚不便,当然是要下去了。
到了外面,齐予深呼吸几下,心里痛快了许多,她往后面走去,找到褚蝉衣的马车,正好看到小伙伴正端着饭菜回来。
她招招手道:“快来,带我一个。”
谁知褚蝉衣却脸色一变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份。”
齐予白了褚蝉衣一眼,瞧这点出息:“我让寒风把我的饭菜送过来,不抢你吃的,这一上午,可把我给?憋坏了。”和大公主待在一起总是下意识地紧张,还是和自己的姐妹在一块比较自在。
褚蝉衣闻言呆了一下,随后面色为难道:“我有些不舒服,想一个人在马车里用饭,下次再一起吧,下次。”
齐予狐疑地盯了褚蝉衣两眼:“那可说好了,晚上一起用饭。”她说完便朝着寒风走去,然后就见那个傻小子和寒水蹲坐在一块,正大快朵颐,哪里有惦记她这个少主吃没吃上饭。
吃完饭,还可以再休息一会,齐予等?褚蝉衣端着空盘子下来,还没来得及上去说几?句话,就见小姐妹迅速又钻回了马车。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朝着一旁的寒风道:“你有没有觉得蝉衣这顿饭吃得特别多,那些饭菜几乎都快够两个人吃了,她竟然吃了个精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寒风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道:“褚小姐胃口真好,跟属下一样,吃得多。”
齐予瞥了他一眼,选择不跟傻子交流了,免得自己也变傻了,一想起马上又要启程,她等下上了马车总不能接着睡吧。
昏天昏的睡,虽然可以避免面对大公主的那种紧张感,但白天睡这么多,到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尤其是,万一这个黑心反派演戏过了头,安排她睡一起岂不是更糟了。
到了晚上,齐予心道一声,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安排她一起睡。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了大公主一眼,便自觉地转身出门去找寒水再抱两床被子来。
寒水送被子来的时候,看了眼里面坐在床边的大公主,又看了眼满脸急不可耐的齐予,意有所指道:“这才第一天,驸马和主子还是节制点,接下来还要受累,免得你身子受不住。”
齐予伸手接过被子,然后用脚把门一带,没好气道:“你才受不住。”
寒水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回了句:“奴婢身子骨好着呢,才不像驸马那么没用。”
房内,齐予听到寒水的声音,脸色一黑,果然仆人肖主,这主仆俩都很讨人厌。
讨人厌的大公主静静看着,忍不住嘴角轻勾笑道:“驸马为何不与本宫一起睡床上,地上不凉吗?”
刚铺好被子的齐予,转身把目光投向大公主:“公主说笑了,我睡相不好,怕影响你休息。”
若是她真的一上来就往床上去,这个女人说不定又要打人,现在倒好,假仁假义的黑心反派,就她们两个人还演上了。
大公主收起笑意,随后又想起什么:“本宫听寒水说,褚姑娘白日里是在马车上用的饭,晚上也是直接在房里吃的,驸马不是说和她一起吗?为何没有去找她?”
齐予闻言眉头轻蹙,她想起有些反常的褚蝉衣,下意识地为姐妹遮掩道:“许是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她有些不舒服,吃过饭就歇下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用饭。”
那个家伙中午答应了一起吃晚饭,结果却一个人躲房间里不出来,明天不会又躲过去吧,奇奇怪怪的,跟藏了人似的,藏了人……
齐予想到褚蝉衣白天明显不太自然的神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姐妹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吧?难道真的藏人了?
她心有疑虑,却没有跟大公主明说,毕竟是自己的好姐妹,还是要护着,待明日观察观察再说吧。
大公主注意到齐予眼底的闪躲,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她挑眉道:“无事便好,若褚姑娘明日还是不舒服,驸马就跟寒水说一声,本宫让随行的御医去给?她瞧瞧。”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要让寒水多留心了,这一趟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到了第二天一早,齐予见褚蝉衣又端着饭菜进了屋,她犹豫半晌跟了过去。
“蝉衣,我找你有点事情,快开门。”
过了一会,褚蝉衣才打开房门,露出半个头道:“还没到出发的时辰,我不太舒服,有事下次再聊吧。”
齐予笑眯眯道:“好啊。”随后一把推开门,闪身进去。
褚蝉衣登时大惊失色,转身见房内只有齐予一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吓我一跳,都是成了亲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这么毛躁,跟你说了不舒服,怎么还硬闯了。”
齐予没应声,看着桌子前?明显被拉开的两张椅子,她转过身正色道:“你跟我说实话,方才在这里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什么人。”
说完她看了眼还在晃动的床幔,大白天的谁还把床幔放下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来这个人还没走,躲床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末,掉落万字更新,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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