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君从试衣间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人笑得一脸银荡,提着裙摆走过去凑热闹。
“看什么呢?”
方北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偏了点角度。
肖子君瞧她护食,连看都不让看,心里愈发好奇。
“到底哪个男人让你开窍了?我看这人可以载入史册了。”
除了显赫的家世,其实方北本人更绝。
绝色也绝情。
肖子君男男女女阅人无数,能好看到方北这个程度还得是纯天然的,少之又少。
当年秦方遇急着向方北表白,大概也是怕随着她慢慢长开,京圈里盯着她的人会更多。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长心。
不仅仅是秦方遇,这些年有一个算一个,在方北这里撞的南墙连起来快有长城那么壮观了。
不同于刚才在微信中那句轻佻的“你说那些白色的痕迹是什么?”,面对肖子君的追问,好看但不长心的人淡淡道:“什么男人,我在看狗。”
肖子君:“看狗你有必要那样?”
方北反问:“我什么样?”
“就……”肖子君形容不出来,直接重现了方北刚才的表情,“你刚才那表情,不就是被男人爽到了吗?”
方北:“……”
两人相处多年,方北对于肖子君这人时不时开黄腔早就习惯,但不知为何,此刻听到她这话,让她心里有了丝异样的感觉。
在方北眼里,她昨晚不过是小小地羞辱了一下沈纵,没想到在肖子君眼里被当做一场尽欢了的晴事?
非要说,昨晚她确实爽到了,但绝对不是肖子君以为的那种爽……
“又来了!”肖子君叹了口气,“一条狗而已,又不是男人,你到底在脸红什么啊?”
方北摸了下脸颊,又马上放下。
脸红吗?
脸红也肯定不是因为害羞,是……兴奋。
对,就是兴奋!
方北很想告诉肖子君,原来把一个人逼疯,或者说慢慢将一个人逼疯是件那么有趣的事。
她昨晚已经体会到这种乐趣了。
就像做实验,每一次添加催化剂,实验体发生的变化,都会让做实验的人感到无比兴奋。
这么多年,难得有件让她趣兴趣的事——
破坏一个人的兴趣。
撬不开方北的嘴,肖子君没再理她,重新去试衣服。
看方北坐在沙发上无聊,柜姐走过去。
“方小姐,这两天新到的高定样式,要看看吗?”
闲着也是闲着,方北拿过柜姐手里的平板随手翻了翻。
连续翻动十几页后,她的目光停在一条黑色抹胸连衣裙上。
柜姐马上热情介绍起来。
“需要为您预约设计师吗?”
这家店不对外营业,采取会员预约制。
肖子君是这里的VVVIP,方北今天陪她过来没打算买衣服,这里的风格也并不契合她。
但一看到这条裙子,特别是裙子的颜色,她就移不开眼。
她脑子里只剩下——
下回让沈纵洗什么浴好呢?
方北爽快道:“好,帮我预约吧。”
柜姐笑容满面地去电脑里操作,只是没多久,又一脸歉疚地告诉方北,那条黑色裙子已经有人预定了。
肖子君听到了,扬声问:“被人预定了?”
柜姐一时尴尬:“不好意思肖小姐……”
“让那人退了。”肖子君说。
柜姐一脸为难,显然对方也是不好得罪的。
肖子君把手里刚试好的衣物随手扔在一旁,一步步走到柜姐面前,娇艳的五官冷下来时,气势强大。
“是要我亲自打?”
柜姐的脸色马上变了,垂着头不敢说话。
店里其他工作人员见状一同过来致歉。
肖子君比方北大一岁,今年十九。
肖家三个孩子,肖子君是家里老幺,前面还有两个哥哥。
虽都是京圈高门大户的孩子,但和方北对谁都爱答不理不同,肖子君的人缘不错,和谁都能搭上点交情。
看起来大方热情好说话的人,但事实上,她和方北,还有他们这些一出生就站在云端的少爷小姐们一样,优越和高傲早已长在了骨血里。
“你就告诉我,”肖子君屈指,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敲了两下,“电话到底打不打?”
店长陪着笑脸。
“确实是我们的失误,但那位顾客已经先定了,也约好了设计师,退单的话涉及到很多问题……肖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这件事的责任绝对在我们,为表诚意,您今天在店里的消费,都由我本人承担,您看行吗?”
肖子君今天在店里只看中了双靴子,差不多是店长一个月的工资。
倒也不是承担不起。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们也算有诚意,原本不该再追究,但——
肖子君把自己手机解锁,重重扔在收银台的桌上,“把电话号码输进去,我自己打。”
柜姐哪儿敢碰肖子君手机,频频看向店长求助。
“方小姐?”店长抹了把汗,看向一直没出声的方北,“如果您真喜欢,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类似的款式,换一件?”
方北在玩消消乐,可爱的游戏音效不时响起,她手上未停,连头也不抬,“我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换?”
店长抹汗的频率更高了。
他看方北从始至终没帮腔,只有肖子君咄咄逼人,还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
没想到软钉子也是钉子。
一个钉子一口唾沫,都是厉害的角儿。
“我在你们店里的消费额,都够买下这里了,”肖子君说,“要是不想在京城做生意就直说,我有的是法子遂你们的愿。”
除了沉迷游戏的方北,店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们,”肖子君说,“你们每天只接受一次预约,只接待一位客户,所以今天只有我有资格买你们店里的东西。”
肖子君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低垂着头的众人,“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条裙子是怎么被预定出去的?”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
平时店里怎么做生意肖子君管不着,但既然今天是她约的专场,那么不管线下还是线上,对外销售渠道都是关闭的,今天也只有她才能从这家店买走东西。
店里的人知道肖子君的习惯,她通常都是下午过来,所以有人趁着上午,违规接待了另一位客人。
也许上午那位客人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硬塞进来的。
所以他们才那么怕打电话让对方退单。
方北知道事实如此,所以由着肖子君发作。
要知道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他们今天能瞒着接待别人,明天就敢掉包客人的东西。
他们家一年的会员费可不便宜,花那么多钱无非是想享受私密的、专业的服务。
肖子君他们是有钱人,又不是没脑子。
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当然要维护到底。
最后店长亲自打电话给那个客人退单,果不其然在电话里被骂了一顿。
两人从店里出来。
肖子君边打电话边把购物袋随意扔进车后备箱。
“你和大哥说他那什么朋友趁早别来往了,开的什么店啊!”
“我和北北在外面逛呢。”
“不回,明儿也不回。”
“我没和肖董置气,纯粹冷战。”
“开车呢,不说了。”
肖子君打完电话坐进车里。
方北问:“还没回家呢?”
“不回,”肖子君说,“这个家谁爱回谁回。”
肖子君因为出国留学的事和他们家肖董闹得不开心,已经“离家出走”在外住了半个月。
与方北的绝情截然相反,肖子君可谓处处留情。
看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甩一个。
虽说她和每一个都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但在外人眼里,总是女孩子不检点,名声不好。
这两年,肖家就想着把女儿送去国外念书,起码别在京城传那些难听的话。
“那你现在住哪儿呢?”方北问。
“我二哥那儿。”
方北绑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回来了?”
“嗯,”肖子君点头,“说是就差拿毕业证了,就先回国了,回来有一个月了吧。”
方北没再问。
相比肖子君的大哥,方北对她二哥肖子臣更为熟悉。
肖子臣和方南同岁,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两人关系很好,经常玩在一起。
方北那时候俨然方南的小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于是和哥哥的好兄弟也混了个熟。
只是后来肖子臣出国留学,整整四年,两人没再有过联系。
肖子君低头看了眼手机,问方北:“我二哥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方北脱口而出:“为什么?”
肖子君问:“什么为什么?”
方北自觉反应过大,于是解释:“我以为他刚回来会很忙。”
“是挺忙的,”肖子君挑眉笑,“我在他那儿住了快半个月,他回家睡觉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没有。”
方北耸了耸肩,“哦。”
肖子君看她一眼,“你怎么不问他不回家在忙什么?”
“关我……”方北顿了顿,换了个柔和点的说法,“忙就忙呗,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肖子君“咦”了声,好奇地看过来:“你和我二哥,你俩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方北:我有一个问题
沈纵:什么问题?
方北:狗男人是狗还是男人?
沈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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