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日子过去,景纯别的没学会,躲老男人的咸猪手倒是技术一流,还没等沈烬南得逞,她一矮身,便从他怀间顺利脱身了。
“你坏哦!”景纯撅着小嘴不乐意,“就不能好好吹个头发吗?”
沈烬南挑唇,复又伸手将她拖过去,圈在臂弯里。
“不喜欢我碰?”
“也不是……”景纯轻声嘟囔,“为老不尊,老不正经。”
“……”
沈烬南气笑了。
他是比她大九岁,这不可否认,但还不至于到“老”的地步吧?这小丫头真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沈烬南两指捏着她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蛋,柔柔软软的触感像果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没有呀。”
景纯连忙绷紧身子,目光严肃而认真。
沈烬南坏笑:“我都听到了,你确定?”
“唔……”景纯揉揉鼻子,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我就是说,小叔叔你又帅又酷,最喜欢你了啦!”
“是吗?”沈烬南轻笑了声,忽然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两条手臂撑在她脸庞,俯首凝着身下这张素净清美的小脸,低低地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绵密的吻,如雨点般降落。
外面是大雨滂沱,叮叮咚咚的雨声濡湿这缠绵深夜,四周空气旖旎缱绻,呼吸间尽是那醉人的馨甜。
干干净净的人啊。
坦坦荡荡的爱。
是谁闯入了禁地,一通尽欢痴缠。
举手把那明月摘落,群星绕着指尖轻舞,这林海汹涌澎湃,风在大雨中摇摆。
这注定是个难以忘怀的夜。
潮热的掌心紧紧相贴,两具□□的身躯抵死纠结,剪不断,理还乱,并非离愁,也无那一般滋味在心头,可偏偏头顶有月如钩,钩着两颗悸动的心,依偎而眠。
…………
清晨第一缕曙光破晓。
景纯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急火火地从帐篷里探出脑袋,瞧见某人正蹲在悬崖边的巨石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火星兀自烧着,快要烧到了手边。
“沈!烬!南!”她用两只手圈在嘴边,冲男人的方向喊道。
沈烬南回头,坏笑,掸了掸烟灰,冲她招招手。
景纯眯起眼睛咯咯地笑起来,抓了抓毛茸茸的头发,小鹿似的朝他跑过去。
沈烬南掐灭香烟,一把将雀跃的小丫头捞进怀中,两条有力的手臂圈住她腰身,稍一用力,也把她抱到了巨石上,顺势让自己的下巴抵在她肩窝里,贪婪地嗅着少女馨然的体香,有牛奶的味道。
“你是不是在口袋里藏了一只奶牛啊?”
沈烬南伸手挠她痒痒。
景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求饶,一边反驳道:“你才藏奶牛了呢!你藏了一整个奶牛场!”
沈烬南哈哈大笑,继续折磨他的小女人。雨后的山林酿着湿漉漉的水汽,鸟鸣清脆婉转,景纯笑累了,就软绵绵地瘫在沈烬南温暖的胸膛里,和他一起欣赏脚下的空旷美景。
难得的安宁,难得的闲适。
然而这并没能持续太久,在阳光快要烈起来的时候,沈烬南的手机响了,他跳下巨石,走到相反的方向去接电话,约莫十分钟的时候回来了,神色有那么点儿严肃。
景纯很敏感,一下就察觉出他微妙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谁打来的呀?”
沈烬南笑了笑,说:“没事,是江左擎。”
景纯从林纤那里听说过江左擎,也知道他和沈烬南的关系,所以他说没事,景纯非常不相信。
“到底是什么事呀?你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多事?”沈烬南敲了敲她脑门,“大人的事情,小孩儿不要插手,就算说了你也不懂,麻烦。”
景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拜托,我现在可是你的朋友,难道都不能知道你的事情吗?”
“就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你只需要乖乖享受我的照顾,感受我对你的爱,其他的不需要你来操心,懂?”
是这样吗?
景纯在心里默默问自己,爱情真的是这样吗?
不。
“这样不对。”她眉心紧蹙,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地揪了起来,“如果始终都是你在主动,而我只能被动接受的话,那这份感情未免也太单薄了。沈烬南,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所以请你让我多了解你一些吧!”
柔软的声音,却说出了最铿锵有力的话语,令男人为之一振。
他微微低头,凝望着眼前这张倔强又不服输的小脸,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丫头,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得到表扬,景纯有些羞赧地红了脸,却并不受他的言语蛊惑,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
“那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我就不理你了。”
沈烬南低低地想起来,伸手将她捞进臂弯,温柔地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
“说,你想听什么,我都说。”
景纯心下一喜,连忙问道:“好,那你告诉我,刚才江左擎打电话找你什么事?”
沈烬南低头思忖片刻,复又抬起,认真回答她:“江左擎说,集团的人在找我。”
“集团?”
“就是我所在的那个海外雇佣军集团,之前为了救江左擎,我擅自接受了另一份工作,但集团有规定,绝不可以替他人做事。我违反了规定,自然要接受惩罚。”
“那……会是什么惩罚呢?”景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缺胳膊少腿的?”
沈烬南笑着摇头:“不会。”
她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好……”
“会直接没命。”
“啊?!”景纯被他吓了一跳,刚放回肚子里的心重新蹦到了嗓子眼,“那怎么办?你……你就不能直接退出,从此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吗?既然违反了规定,开除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决绝的事情?”
沈烬南有些无奈:“这就是我的工作,是我当初的选择,就算现在要后悔,也晚了。”
景纯急得要哭:“不行,我不准你离开!难道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了吗?我不信。”
要说解决办法,其实也有,但……
沈烬南想到这里,目光有些暗沉。
他得向集团宣誓忠心,必须灭掉那个掳走江左擎的香港佬的所有势力,这也许能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沈烬南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他很清楚,饶是他身手极好,但也无力和那样一个庞大的雇佣军集团抗衡,那非常不明智,他已经和江左擎说了自己的打算,从香港佬那边入手,顺利解决掉这些事情后再回集团,也算将功补过了。
当然,他没有和景纯细说自己的这些打算,因为她不必清楚个中细节,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当然有办法,只不过我还要和江左擎好好商量,现在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
“好,那我等。”景纯用力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不准离开我,不准做危险的事。”
“嗯,我答应你。”
…………
深山一日游,没能如愿赏到星星,但听了美妙的雨声,也算是不虚此行。
回到家,又继续过了两周平静的生活,景纯也逐渐忘记了沈烬南说的那些事,每天从学校回来,会和他一起去菜市场,按照沈烬南的口味做各种各样的菜,期间她和林纤还一起去了趟厉辞家,见到了伤势好转的江左擎,简单聊了两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景纯这下才算是彻底安心。
这天放学,景纯照例准点和林纤告别,一路小跑到校门口,原以为沈烬南还是像平常一样接自己去菜市场,却没想到,他今天开来了机车,见到她,随手将头盔扣在了景纯脑袋上。
“上车。”
景纯疑惑:“去哪里呀?”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行了。”
他的霸道景纯已经领教很深了,知道再怎么问,他不想说的就一定不会开口,索性也不浪费口舌,扣好头盔,就上了他的车。
一路,拉风的机车载着景纯驶离学校。
不多久,停在了甜品店门前。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呀?”景纯很纳闷,“阿婆今天没说让我来看店。”
沈烬南两手叉腰,不满地提醒她:“是谁说,希望能带我去见阿婆的?这么快就忘了?”
景纯一听,恍然大悟。
“哦哦哦哦哦……你瞧我这记性,都不记得了!”
“是啊,我觉得再不敲打敲打你,恐怕这辈子你都不会带我来了。”沈烬南嗤道,“太伤我心了。”
“哎呀,小叔叔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哦?”
景纯猫儿似的腻在他怀里,蹭啊蹭,撒娇卖萌。
这招对沈烬南十分受用,可他却心口不一,偏就是要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将她扯了出去。
“行了,这对我没用,待会儿在阿婆面前好好表现,兴许我还能原谅你。”
“遵命,小叔叔!”
景纯给他敬了个结结实实的礼,握紧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推门进去了。
不远处,有道人影一晃而过,从沈烬南的余光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