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将29章小谢给父母发短信的内容修改了一遍(原版小谢直接短信表明自己变成猫,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不需要翻回去读,我把改动后的一小段贴下面:
他编辑了好多字,小作文似的,修修改改,增增减减,却感觉怎么改都不是很满意。
最后他把大段的内容都删掉,只发了很简短的几句话。
表明他是谢铭扬,他现在遇到了一些困境,具体说不明白,希望老爸老妈看到短信,能及时回复,最好能来阳敦市一趟。
谢铭扬的爸妈不玩扣扣。
至于微信,因为这手机不是谢铭扬以前的手机,根本登不上微信。
为了提高自己的可信度,谢铭扬还自拍一张,彩信发给了老爸老妈。
发完照片,谢铭扬追加一条短信,大意是半夜他可以接电话,但是白天因为自身的特殊情况,他无法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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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板们!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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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是30个红包~
第31章
对了,后来谢铭扬又起床一次,确认腹肌还在,这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唐忻旦醒来,发现被窝里有一套居家服胡乱地塞着,上面沾满了猫毛。
而他的猫,正呈大字型躺在居家服上,睡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哎,真可爱,唐忻旦伸手揉了一把。
但这套居家服怎么会出现在床上呢?没记错的话,这套衣服应该是放在衣柜里的啊。
唐忻旦想着他自己也没拿啊,那难道是猫干的吗?
也不至于吧,这操作对于猫来说还是挺有难度的。
唐忻旦仔细辨认了一下居家服上的猫毛,都是白色,没有橘黄色。
也就是说,大橘没有碰过这套衣服。
按照大橘的尿性,他家宝贝干啥它也会跟着干啥,要真是他家宝贝干的,也应当是两只猫合伙干的。
这谁会想到自己的猫半夜会变成人呀?唐忻旦想来想去,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说不定是他最近加班太多,记忆力衰退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年轻,还不至于到那地步。
唐忻旦禁不住怀疑,难道他晚上会梦游?
唐忻旦怪担心的,决定今天工作再忙,也要抽空网购监控摄像头。
买两个,一个装客厅好让他上班期间也能看到宝贝;一个装卧室,看看他晚上到底会不会梦游,以及他睡着时两只猫都会做什么。
唐忻旦把居家服拿走,处理了一下猫毛后扔洗衣机里去了。
谢铭扬是闻着早饭的香气醒过来的,他见床上没有居家服,忍不住在心里开心一下。
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今晚他变身时肯定就是穿着衣服的了!
谢铭扬起床,和唐忻旦还有大橘一起吃早饭,然后乖巧地坐在玄关处送唐忻旦去上班。
唐忻旦一出门,谢铭扬连忙和季书喜通气。
季书喜早就起床等着了,听谢铭扬说唐忻旦出门了,他十分钟就赶到了唐忻旦家门外,摸到钥匙,打开门。
门开了,谢铭扬飞奔过去。
谢铭扬挺紧张的,他担心唐忻旦有啥东西落家里,去而复返,把他们抓个正着。所以动作尤其快,恨不得门一开就立刻窜出去,跟着季书喜走。
季书喜就更紧张了,他在干什么啊?他在未经允许拿着人家的钥匙,开人家的门啊!
这要是被发现肯定要被抓的。
门飞快地打开,又飞快地关上,谢铭扬跟着季书喜跑了。
而屋内的大橘听到动静,停下吃猫粮的嘴,竖起耳朵听了几秒钟,又在家里转了好多圈。
最后疑惑地发现:小白猫好像不见了哇!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天色灰暗,间或有零星的雪花落下。
原本往返阳敦和安鹭之间不会超过三小时,因为下雪天气,往返时间会长一些。
季书喜偷到猫,集中精神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终于到了谢铭扬的家附近。
季书喜这两天在酒店待得无聊,特地去买了猫包。
下车之前谢铭扬自己钻进了猫包,由季书喜背着。
没别的,现在冷啊,风雪交加的,猫包里多暖和。
季书喜站在无线可视对讲门铃前,对面是谢铭扬的母亲姚彦馨的声音。
姚彦馨说:“是小喜呀,快进来吧。”
寒暄两句,门缓缓打开,季书喜背着猫包走了进去。
姚彦馨今年四十出头,看上去特别娴静,整体保养得也非常好。
贵妇打扮,明艳动人,说她三十多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季书喜从小就觉得,谢铭扬的妈妈很好看,但就是不容易亲近。
谢铭扬的爸爸也是,特别严肃,那脸一板能给小孩吓哭。
要不是他实在是喜欢和谢铭扬一起玩,他是不太乐意过来谢家的。
他以前每次来找谢铭扬玩,都尽可能挑谢铭扬爸妈不在的时间。实在有时候避不开,打个招呼叫声人立马跑掉。
没有亲近感的长辈什么的,多可怕啊,还是他的爸妈好,有人情味儿。
谢铭扬小时候去他家玩,还偷偷跟他讲过,羡慕他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小时候谢铭扬可比现在可爱多了,现在犟得要命。
季书喜送上准备的小礼物,硬着头皮说:“好久不见,阿姨又变漂亮了。”
姚彦馨招呼他坐下,吩咐杨姨去给季书喜泡杯茶喝,顺便和季书喜聊起他的爸妈出国旅游的事。
季书喜顺着她聊了几句,打开猫包。
他是真和姚彦馨聊不来,就打算少聊点别的,直接开门见山谈正事:“我……”
姚彦馨看了猫一眼,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还带了只猫?你养的吗?”
又略带歉意地笑着说:“我对猫毛过敏。”
听到这话,谢铭扬的动作立刻顿住了,他跳出猫包本来是想靠近他老妈来着的,没想到老妈这么说。
很奇怪啊,从小到大,没听说过他妈猫毛过敏啊。
不过再想想,他家从来不允许养宠物,大概就有这个原因?
季书喜觉得谢铭扬这会儿心里肯定怪尴尬的,他特别抱歉地笑了一下。
正巧这时杨姨端着热茶过来,看到季书喜身旁的那只白猫,忽然手一抖,热茶全部泼到地上,紧接着杯子也打碎了。
季书喜连忙起身去帮忙,杨姨则叠声拒绝。
谢铭扬观察到,他老妈看了杨姨一眼,杨姨什么也没有说,匆匆蹲下来收拾。
那个眼神,谢铭扬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
姚彦馨招呼季书喜说:“你坐呀,让你杨姨收拾就好。”
季书喜于是又尴尬地坐了回来。
谢铭扬这事不算小事,季书喜觉得有必要同时和他的爸妈说,就问:“叔叔在家吗?”
姚彦馨摇头:“你叔叔去公司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讲吧。”
季书喜停了会儿,姚彦馨于是对杨姨说:“待会再收拾吧。”
杨姨应了声,被支走了。
杨姨名叫杨芳娟,在现在的谢家、以前的姚家待了大半辈子。
年轻时是姚彦馨的奶妈,服侍过谢铭扬的外公外婆。
她的手指刚才被碎玻璃划破了,此刻正不断流血。
杨姨失魂落魄地拿水冲着手指头,刺痛绵绵密密地传来,她似乎没有知觉般,只随便找了个创口贴贴上。
简单的冷水冲洗并没有能够止血,血迹很快在创口贴上氤开,杨姨踟躇不安地在原地慢慢踱步。
大约过了十分钟,客厅里那只小白猫走出来,直直地朝杨姨的方向走了过来。
杨姨的反应很奇怪,她只是看了小白猫一眼,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白猫端正地坐在杨姨面前,很安静地看着她。
杨姨偷偷朝客厅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蹲到小白猫的面前。
她伸手,又有点不敢去碰小白猫:“是扬扬吗?”
谢铭扬没有动作。
看不出来是还是不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杨姨崩溃地说:“是扬扬吧?”
“扬扬啊,听我的话,你快跑。”
“不要相信彦馨的话,不要回来。”
杨姨的哭相很不好看,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愁苦的沟壑。
谢铭扬小时候是害怕杨姨的,因为她的颧骨高,看起来有点像某部电影里的恶毒女巫。
这个印象持续了挺久,后来被一顿饭打破。
记得那回他和弟弟打架,他是哥哥嘛,没有让着弟弟,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还被罚在认错之前不许吃饭。
他半夜饿到前胸贴后背,却死活不肯认错。
他想啊,弟弟是小孩子,他也是啊,为什么就罚他一个人?
再说了,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可以管教弟弟的,他家为什么不行?他和弟弟打架,那也不是他挑的事啊。
当时他又累又饿,真的可伤心了,是杨姨偷偷给他做了吃的,送进他房间。
那时候他的房间里亮着小夜灯,杨姨推门进来,端着一盘分量很足的海鲜炒饭,配一碗蔬菜汤。
昏暗的灯光打在杨姨脸上,加深了她面部的阴影部分,看上去可怕极了。
谢铭扬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巫婆来了!第二反应是,啊,好香。
后来他还是没能敌过饥饿,战战兢兢地吃起了饭。
也是在那一天,他发现,其实杨姨很温柔,长得和巫婆真的不像。
眼前的杨姨比记忆中更加苍老,脸上的肉变少,颧骨就更高了,哭得眼睛都快看不见。
小白猫走上前去,蹭了蹭杨姨。
这天返程路上,季书喜问谢铭扬:“让你在手机上敲字,证明你真的是谢铭扬,你怎么不配合?”
“搞得你妈妈怪生气的,以为我特地过来忽悠她。”
谢铭扬趴在副驾驶上,拿猫爪子敲字,敲来敲去也没见好。
季书喜觉得他怪磨蹭的,就问他:“你要写多久啊?”
谢铭扬没吭声,又随便敲了几下,然后用语音阅读功能播放:“你去上厕所的时候,她看着我,骂了句‘畜生’。”
季书喜听完,真是不可置信,因为他上厕所,是在他跟姚彦馨说了猫就是谢铭扬之后。
任何一个妈妈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孩子变猫这件事,也不会对着猫骂“畜生”吧?
没什么感情的机械音还在读谢铭扬敲出来的字:“她还对我说,你命倒是很大,竟然还活下来了。”
季书喜更加觉得奇怪:“我听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
半分钟后,机械音再次在车内响起:“我也听不懂。我觉得,她可能知道我变成猫的事,并且以为我变成猫的时候,听不懂人话,没有智商。”
季书喜真是想不通:“可我跟她讲过,你能够交流,她不可能还认为你听不懂人话吧?”
“那难道是她故意这样说?她到底怎么了?”
“她还说没有收到过你的短信,说你现在正躺在她的私家医院里昏迷不醒。”
谢铭扬敲字:“不知道,我有点乱。”
季书喜这才明白:“所以我刚出洗手间,你就冲进去,让我把洗手台上的头绳揣兜里?你要做亲子鉴定?”
谢铭扬:“嗯。”
季书喜问他:“那头绳万一不是你妈……她的呢?”
谢铭扬回答:“是她的。先不说了,我想睡半小时。”
季书喜好担心地看了一眼谢铭扬。
谢铭扬其实没有睡,他只是在消化。
从小到大,他都感觉家里的氛围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氛围在父母弟弟三个人之间不会出现,因为他们像是和睦的一家人。
在他和弟弟之间也不会出现,因为他们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兄弟。
在他和父母之间,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是想和老爸老妈亲近的,可大概是他太笨了,用不对方法,他怎么努力也亲近不起来。
那时候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现在,他不知道了。
谢铭扬是下午五点被季书喜送回唐忻旦家里的。
他一进屋,顾不得理大橘,直接扎进了唐忻旦的被窝里,把自己埋在唐忻旦的气息当中。
他现在好想唐忻旦。
希望唐忻旦快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