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还没把人带到仓库区呢,沈开的短信就发到了景岚手上。
沈开:“事情已经听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这个口吻,像是卓子凡不太高兴时候会用的语气。景岚心虚地将手机塞回兜里,打算装作没看见。
到了地方,景岚让他们先简单处理一下这些人的伤,然后用老一套的方法把十二个人全部分开关在不同的仓库里。这些人有几个在路上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半昏迷,但大多数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来。
蒋贝把景岚的安排吩咐下去后向景岚复命:“都安排好了,若哥,你这是玩的囚徒困境吗?”
“是,也不是。”景岚笑了笑,拍拍蒋贝的肩膀,“这边我等你半个小时,半小时内,从蝮蛇到龙潭以至跟其他组织的联系,所有信息都给我查出来,越详细越好。”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若哥。”蒋贝苦笑,“我才到蝮蛇多久,就算在十三区这么多年也只是个小角色,更别提其他……”
“我从来不在小角色身上浪费心思。”景岚似笑非笑地瞥了蒋贝一眼,“只在见我第二面就能喊得出‘若哥’,还有胆量一直叫下去,你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蒋贝的脸色变了下,收起了之前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神态里再无那份低微,还故作无奈:“若哥不愧是若哥,明察秋毫啊,不好对付不好对付。”
“哼,彼此彼此。”景岚嘲弄地笑了一下,径直向其中一间仓库走去。
景岚这个身份的登记名单单一个“景岚”,连李宪也只是称呼景岚为“景岚先生”。蒋贝有能力找到“景岚”和“若景岚”的联系,且并非诈身份而是笃定。本来他第一次那么叫也是想试探景岚的反应,但景岚当时一点异样都没有,如果是其他投石问路的怕是已经满脑子问号了。但蒋贝不一样,他很自信手上得到的消息的准确,也从景岚那里得到了确认:这个“景岚”在调查“若景岚”学校发生的地震。
等待的时间里,景岚让人把那十二个人都弄醒,保持清醒的同时不能让他们的神经有一丝放松。
蒋贝的效率比景岚预计的还要高,只二十分钟就有了答复。
“虽然没查完,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这些。”蒋贝把一叠资料给景岚。
是这些人的一些已认证的身份资料,只有基础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背景和人生履历。格式看起来挺正规,内容也意外的丰满,乍一看好像都是些正常入职的普通保镖。
“这是他们登陆飞鹰身份系统的资料,我从龙潭和机关的数据库里调出来的,既然没被查出有问题很可能是真的。”蒋贝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身份问题不在于编造,而是隐瞒?”景岚问。
蒋贝点点头:“我想是的,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是少数,这是洗白手段里最简单易行且有效的。”
“嗯……退伍军人、退役飞行员……这是什么,流浪歌手?”景岚有点无语地指着一个人的身份。
蒋贝也失笑:“大概是流民偷渡过来的,你看后面,在酒吧给人做过看场子的活,又做过一段时间的驻唱,因为前者不光彩就写了后面的。”
“把他嗓门的爆发力应该够强咯?”景岚突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蒋贝愣了一下,没马上接话。
“对了,你想给我看什么?”景岚话锋一转。
“喔,我想说可以从每个人的经历上找他们的弱点,方便审讯。”蒋贝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个,曾诊断患有PTSD,虽然现在诊断是正常,但精神上的创伤是可以被唤醒的。”
“小同志很阴险嘛。”景岚调侃道。
蒋贝嘿嘿一笑,又拿出一份文件:“因为这个人的简历上备注过病史,我就把其他人的信息在本国内的医疗设施里也查了一下,有几个惊喜。”
景岚一看,这下写的更详细,得过什么病受过什么伤,有什么症状,对什么有心理障碍都写的清清楚楚。看着看着,景岚心生一计。
景岚来到一间仓库前,跟站在门口的人打听了里面人的精神状态,得知简单询问后什么都不愿说。景岚又来到旁边的那间仓库,得到了相似的反馈。
这次景岚没有再去下一间,而是走了进去。看着浑身湿透还在发抖的赤膊男人,景岚跟他对上眼神后,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你……你不要以为骗我其他人招了我就会信!”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那人讲话的时候牙齿都在不停碰撞。
“哎,我怎么会呢。”景岚跟身旁的人耳语了一番,借来一把匕首,端在手上掂了掂,“我只是想说,你们十二个人,太多了。少几个的话,我觉得也没问题吧?”
“我们可是飞鹰的人,你滥用私刑……飞鹰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瞧你,知道自己是飞鹰的狗还敢对少东家下手哇?”景岚皮笑肉不笑,“现在不光是飞鹰不要你们,还得罪了蝮蛇,你看谁保得了你。”
那人还想说什么,景岚给一边扔了个眼色,那人就手脚麻利地把那人的嘴堵了个严实。
不愧是赚黑心钱的,手法熟练啊。景岚赞赏地看了帮忙的手下一眼,提着刀用一只膝盖顶住那人的下颚,另一只膝盖压在胯上,刀刃就往那人大腿上削。这下那人可慌了,这哪是逼供啊,话都不让说,分明就是一心想折磨死他嘛!被反绑的双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脚踝和膝盖也被捆得结实,只有尖锐的惨叫能从嗓子眼儿里迸发出来,经过破布的过滤虽然不那么刺耳却仍旧凄厉。
景岚又使了一个眼色,旁边待着的人用两团纸堵住自己的耳朵后,把躺在地上惨叫的人嘴上的布拿掉。那人看不见自己的伤势,却能感受到皮肉撕裂的痛,脑子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只拼命嚎叫起来。
景岚又等他喊了几十秒,听他嗓子都哑了,只剩胸口在起伏,这才站起身来。身下这人虽然两条腿都是被景岚划伤的痕迹,流的血却意外的少,细看之下才发现刀刀都避开了大血管,只听那杀猪般的惨叫简直以为是断了手脚。让旁边的人再把半昏迷的家伙嘴巴塞住、眼睛蒙上,景岚离开了这间仓库,前往了他第一个询问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