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五十块钱一晚上,双人大……

距离上一次牵手已经两个月, 那一次的陆庸都没能忘怀,足有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惦记得多了,又不禁想, 那算是牵手吗?应当不算吧?只是被拉了一下手。

但次是实打实地手牵手了。

他牵到沈问秋了, 是沈问秋主动牵他的。

尽管陆庸清楚知道沈问秋毫无暧昧含义,优越和窃喜还是他的胸膛飞速膨胀,鼓起急促心跳, 几要炸开。

是理由充分的光明正大的牵手, 没有人能说他的不是,陆庸反握住沈问秋的手,欲盖弥彰地说:“跟、跟紧我。”

人流实太拥挤,两人时不时要被冲散一下。

陆庸想到很多牵错人的笑, 他绝不想牵错人,有时候不小心被挤得手松开一些,他都要转头, 每次确认了才重新牵好他的小咩。

是陆庸第一次独立出远门,第一次自己搭乘火车远的城市。

犹豫了好几天,他做好计划,想足各种借口, 自己筹好路费,才忐忑不安地跟爸爸提出,没想到爸爸非常爽快就答应了:“嗯, 你是男孩子, 也已经十六岁了, 是可以出历练一下了。爸爸十三岁就从乡下拖着车城里卖瓜了呢。”

对他很是放心。

但当知道他要带着沈问秋一起的时候,爸爸一下子改了口:“什么?你没说你是和小咩一起啊!人家陆叔叔答应了?”

陆庸傻呵呵点头:“答应了。”

爸爸叮嘱:“那你可得加倍小心,人家把宝贝儿子交给你……你是办事的, 但小咩就当是旅游,你护着让着他。”说罢,再问一遍他带了多少钱,觉得不够,给他塞了一千块。

爸爸郑重其事地说:“必须全须全尾地把人给带来,知道吗?”

于是,陆庸到了种危机四伏的地,心底的警铃就一直没停响。

他自己还好说,只是生怕沈问秋个傻白甜的少爷羔子一不留就被坏人拐,譬如被拉什么山里的黑煤窑,那如何是好?一时间又惊恐又紧张,牙关咬紧,全贯注,于是牵手的触感更能明显感受。

他上次还怕太用力,里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都是男孩子的手,沈问秋的皮肤就滑溜溜的,跟他做活做惯的粗糙大手完全不同。

沈问秋跟后面,突然问:“大庸,你没生病吧”

陆庸说:“没、没有,怎么了?突然么问?”

沈问秋担忧地说:“你耳朵和脖子都好红啊,我还想你是不是着凉烧。”

“没有。”陆庸说,他想说是因太热了,可憋半天也撒不出慌。沈问秋上次还笑他撒谎太假,一就被人看穿,那样的,还不如直接装块不吭声的石头。

光是找站台就找了好久。

没有等待座位了,于是一起站着,站了两小时,站得腿都麻了,终于等到了他们的那班绿皮火车。

人群排队如沙丁鱼罐头般涌入,检票员拿着一把小剪子一边剪火车票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检票后入站!检票后入站!”

火车站台的路好长。

沈问秋没带行李箱,就背了个阿迪达斯的登山包,陆庸说只一周,他觉得没有太多需要带的。陆庸也差不多,肩上背了个斜挎的大包,不容易掉。

陆庸正拉着身后的沈问秋,沈问秋突然甩开他的手,让陆庸懵了一下,头,看见沈问秋正跟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老『奶』『奶』说:“我帮你一起抬吧。”

陆庸也退两步:“我来。”

他虽然只有一只手,可沈问秋两只手加起来也没他一只手有劲儿。

到了车上,他单手都能帮人把行李箱直接给举着放到高处行李架上。

他们俩没什么行李,就把书包翻到身,抱怀里坐着。

老火车速度慢、卫生环境更是糟糕,尤其是坐票车厢,他们刚坐下,就有一个提着蛇皮口袋的大叔问能不能分他一个角蹭着坐会儿,说自己没买票买不来才买错了,站了很久很累了,当然是瞄准沈问秋请求的。

旁边那个黑大高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沈问秋脸皮薄,看人家一副可怜的样子,就让出了半个座位。

陆庸还没来得及说,大叔就紧挨着沈问秋一屁股“呲溜”地坐了下来,那大身板一下子把沈问秋往里面撞。

沈问秋哪经历阵仗?一看自己的座位起码被占了大半,和本来说好的一小角完全不一样,差点把他直接撞陆庸的怀里。

陆庸手足无措,满脸通红。

他觉得自己好卑鄙,刚才他还沈问秋傻乎乎叫人哄骗欺负了而生气,想要挺身而出吓唬那个大叔让出座位,现又改变主意,觉得样也很不错。

那个大叔臭烘烘的,沈问秋理智上知道不该歧视人家,可是生理上实难以接受,被熏得不停地往陆庸身边靠。

陆庸煎熬极了,仿佛一只好可爱小羊崽子窝他怀里拿那『毛』绒绒的小脑袋胡『乱』地拱啊拱。他好想伸手『摸』一下,但是不可以,用尽所有的定力忍住。

沈问秋他耳边小声地说:“他好臭啊,怎么办,大庸。”

连沈问秋骄里娇气地嫌弃人,他都觉得可爱炸了。陆庸顿时冒汗得更厉害了,他想:我好像也一身臭汗,我会不会臭到小咩?

果然,沈问秋察觉到不对劲,还凑近到他的脖子边,鼻尖好像碰了一下他的喉结,说:“……你好像也有点臭。”

陆庸羞耻极了:“对、对不起。”

沈问秋说:“没关系啦,我也出汗了,还沾上了一股火车上的臭味,等到了旅馆我要马上洗个澡,唉。”

陆庸经一番挣扎,还是决定做个正人君子,说:“换个位置吧,你坐里面,挤中间多难受。”

沈问秋不逞能,他辈子还真的没遭种罪,恹恹地点头,跟陆庸换位置,坐到靠窗的里座。

陆庸一换来,那个大叔看了看他,看一,默默地往外挪一,再看一,再往外挪一点,最后站了起来,一言不地开了。

陆庸心想,对怕不是本来觉得他跟沈问秋不认识。陆庸痛定思痛地沉思了下,平时他也时不时会被人当成是那个哪个工厂干活的打工仔。

一低头,他就看到他放腿上的的手和沈问秋抱着书包的手,肤『色』差距太大了,一个黑,一个白。

他再多看几沈问秋的右手,想,他还怕牵手的时候他的手指太粗糙,把沈问秋的手磨红,好像也没有。

沈问秋问:“你看什么?”

陆庸收目光,红着脸,下意识说了老实:“你的手。”

两个人视线对上,陆庸总感觉沈问秋好像也脸红了,只短短接触了数秒,彼此就错开视线,很不自。

沈问秋说:“我饿了,你饿不饿?”

陆庸结结巴巴:“饿、饿……”

沈问秋笑了:“你背古诗吗?要不要接句曲项天歌啊?”

陆庸脸更红了,又黑又红,淳朴老实腼腆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沈问秋拉开书包,掏出两桶泡面,说:“你看包,我泡泡面。”

陆庸马上说:“我。”

沈问秋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你那只手再有力气也只有一只手,怎么同时拿两份?还不得跑两趟,不如我。你看,带上我还是很有用的吧?”

陆庸晕乎乎地说:“谢谢小咩,幸好我带了你。”他当时也没想,假如只有他一个人,吃一份饭,一只手也够拿了。

沈问秋被夸了以后美滋滋地跑排队接热水了。

-

机场。

安检。

陆庸事就把他的手臂拆了下来,给机场安保人员作仔细检查,他耐心地一旁等待,时而答两句问题,耽搁了不少时间。

陆庸才把手臂拿来,装一个专门定做的行李箱。

因穿戴只义肢还挺麻烦,每次还得穿脱上身全部衣服。

所以坐飞机时,他干脆不戴义肢,等到了目的地,了旅馆再安装。

沈问秋严肃说:“可得看好了,八十万美金呢。”

陆庸“嗯”一声:“劳烦沈秘书帮我仔细盯着了。”

沈问秋望见他空落落的袖管,又觉得有几分十几岁时陆庸的感觉了,说不上是少一只手的陆庸和装上义肢的陆庸哪个更好,都挺『性』-感的。

两人坐下等飞机,沈问秋闻到陆庸身上淡淡的香气,辨认了下,问:“你还喷了古龙水啊?”

陆庸口齿含糊地承认了:“我还挺容易出汗的……”

沈问秋心想,陆庸家有什么他很清楚,以就没有香水,到底是当总裁的人,也变得精致起来了。

上了飞机。

陆庸买的票还不是头等舱,是普通的商务舱,连着的两个位置。

还没坐下,陆庸就说:“你坐靠窗的位置吧。”

沈问秋答:“又不是火车坐票,没人会挤我了。”

陆庸说:“风景好。”

沈问秋不再拒绝,颔首道:“你是老板,你说的是,我听你的。”

曾经坐火车需要十几二十个小时的车程,现坐飞机只需要两三个小时。

沈问秋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设想着等会儿要入住的酒店,房间还是他自己预定的。y镇是个小地,因多年电子垃圾污染,不可能展旅游业,就没什么好旅馆,他预订的已经是当地最好的酒店。

现都是样,何况当初。

那时第一次来,他和陆庸住的是个特别特别破的小旅馆,五十块钱一晚上,双人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