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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奔向蒙建国,抱着他的腿。

“尼玛!”那桑怒道。

蒙建国把藏刀交给昆,让他还给父亲,沉声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小姐,请你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姆缓缓喘息,地上倒了近二十人,周围的人手持火把,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说在游客群里,发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拉姆说:“猜测是你的同胞弟弟。所以那桑怀疑你是过来埋伏的奸细,打算把你抓起来。”

蒙建国戴上露指手套,头也不抬道:“那是我儿子,我来之前根本没碰上过他们。”

刘砚和张岷小声说:“他们以为蒙烽和他是兄弟关系,他听了现在心里一定很高兴。”

蒙建国:“……”

张岷:“是啊,这显得他很年轻。怎么就没人把我和决明当兄弟呢。”

刘砚:“刚刚我抓拍到好东西,你看……”

蒙建国说:“这里没有讯号,要找个广播塔,朝总部发出讯息,申请战后支援。顺便把游客们送下山去……刘砚!把你那些照片给我删了,我说认真的!”

同一时间,冲古寺:

蒙烽道:“他一直叫尼玛,尼玛,尼玛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宁解释道:“尼玛在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

蒙烽一拍大腿道:“难怪了!妈的!他在骂‘日’。”

宁宁:“不是这样……可能是他们有个人叫尼玛……”

蒙烽大手一挥:“不用再解释了,肯定是在骂人。”

决明拿着个对讲机在外头调频道。王毅君说:“有回音么?”

决明:“这里信号太差了,得去广播塔。”

王毅君说:“那走吧,冲古寺自然保护区的广播塔就在不远的地方。”

雪停了,大地一片洁白,蒙烽试了试通讯器,问:“刘砚,你在么?听到请回答。”

刘砚的声音传来,说:“听到了,你们在哪里?离合器搞到了,志愿者也找到了。”

蒙烽说:“我们找到了游客,正在去广播塔的途中,他们的人帮我们把车修好了。”

刘砚:“我们刚好也要去那里,在广播塔下汇合吧,口令拿到了。”

蒙烽关了通讯器,说:“同伴和志愿者都找到了,咱们可以在那里就地扎营,等军队的人过来。按照以往速度,不会超过十二小时。”

王毅君松了口气,说:“大家都走吧,帐篷背着,没用的都不要了!一切从简!”

游客们纷纷欢呼,夜半,所有人整理行装,离开冲古寺,背着旅行包,王毅君与蒙烽打头,决明在最前面开车,沿公路前行。

四百余人的队伍蜿蜒行进,于天亮时抵达了广播讯号塔。

日出,高原的阳光炽烈而苍白,遍洒安静大地。

两拨人在讯号塔下汇合了,藏民和游客们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蒙烽道:“催泪弹有吗。”

王毅君说:“没了,昨天是最后一个了。”

蒙建国停下摩托车,张岷和刘砚下车。

决明喊道:“爸!”

张岷道:“哎!等等,马上就好了。”

蒙建国摘下墨镜,蒙烽傻眼了,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蒙建国说:“我来充当战后志愿者,你们怎么来了?旅游?”

蒙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蒙建国又和刘砚,张岷三人打开背包,取出联络仪,蒙建国走向讯号塔,开始攀爬。

张岷道:“我来吧。”

蒙建国道:“没事。”

蒙烽看了一会,说:“刘砚,过来。”

刘砚没好气道:“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蒙烽:“你过来这边啊,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藏人纷纷愤怒叫嚣,刘砚转头看了一眼,朝蒙烽道:“你该过来我这边才对,你爸在这里呢!”

王毅君道:“既然你们认识就好办了,来谈判吧,对方的代表呢?”

那桑排开众人,走出两派的中间空旷地,大声说了几句话,拉姆走过来,说:“你们亵渎了冲古寺,抢我们的粮食,绑架我们的小孩!今天就来清算!谁也别想走!”

王毅君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扎巴上师用他的生命保护了我们,大家无分彼此,是你们先把我们赶出稻城的。”

拉姆翻译过去,那桑又激动地说了几句,拉姆道:“你们带来了瘟疫,害死了我们的许多兄弟姐妹!”

蒙烽遗憾地说:“看吧,他们根本就是蛮不讲理。”

刘砚道:“你够了,你连入乡随俗都不懂,刚来的路上我还听他们说,你没事去拍别人肩膀,这些人是不能拍肩膀的……”

蒙烽:“你就不能过来说吗?”

刘砚:“为什么是我过来!你爸刚救过他的儿子,要也是你过来……”

蒙烽:“你就不能学决明,乖一点,听话一点吗?”

刘砚:“张岷就在这里我谢谢你了蒙烽中尉,他可没让决明过来!张岷你说了吗?”

决明远远地说:“爸,来。”

“哎。”张岷笑吟吟道:“这就来。”

张岷走了过去。

那桑大动肝火,吵得脸红脖子粗。

拉姆翻译道:“他认为你们谋杀了扎巴上师……”

王毅君道:“这不可能!”

拉姆说:“呃,我也觉得这不可能。”

蒙烽怒吼道:“你看,这些蛮不讲理的家伙专门给人扣帽子,没听到吗?”

那桑激动的大骂,拉姆道:“如果不是你们带来瘟疫,扎巴上师也不会为了保护大家而死。”

刘砚道:“你听见了?他们好好的生活在这里,与世隔绝,突然有一群人上来,就像你在家里好好地住着,吃着火锅唱着歌,有人突然带着传染病住进了你家,抢你吃的,还和你打架……”

蒙烽:“旅游业也是这里经济发展的一个根源!你别告诉我你开门迎接人进你家参观收门票,你因此生病了就要怪在客人头上,这是消费发展……”

刘砚:“哦你还知道消费发展,所以明白了?这一切只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来看问题而已,没有谁是一定正确谁是一定错误的,你这头笨、狗、熊!”

蒙烽:“刘砚!你不要太嚣张了!”

刘砚:“我只是在说事实……”

蒙烽气不打一处来,眼望蒙建国爬到高处,声音远远传来:“呼叫成都军区西南战后总部,呼叫成都军区……”

蒙烽:“你小心他们放藏獒咬你……刘砚!马上过来!别和他们混在一起!否则……”

刘砚:“你高原反应终于好了?有力气威胁人了?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

蒙烽捋袖道:“小心我揍你哦。”

刘砚:“你来啊!当着你爸的面打老婆,看看他会说什么……”

蒙建国:“这里是志愿者蒙建国,于甘孜地区发现避世人员四百余人,与当地居民发生矛盾,请速度派出部队调停,送返……”

蒙烽怒吼道:“刘砚!”

刘砚:“你来啊!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上次办公室里那个相框自己找不到还放什么狠话要分手……”

蒙烽:“明明就是你把它收在抽屉里……”

刘砚:“但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忘了放在哪里……”

蒙烽:“你……尼玛!”

刘砚:“??”

那桑和王毅君停了吵架,数人看着刘砚和蒙烽越走越近,准备火拼。

刘砚捋袖子,拿出电击棒,身后藏民纷纷起哄,大声叫嚣。

王毅君身后,有游客看出了两人关系,远远笑道:“喂,老婆不能惯!懂么?要教!”

蒙烽与刘砚异口同声道:“你闭嘴!关你什么事!”

众人笑翻,蒙建国呼叫完成都军区,下来道:“我之前听到是因为一场矛盾引起了后续的冲突。”

蒙建国摘下墨镜,坐在一块石头上,说:“事发的时候是什么冲突?”

拉姆翻译过去,那桑听完以后深吸一口气,朝己方喊了声。

刘砚有仇似地盯着蒙烽,蒙烽道:“算了算了,快走,准备上车。”

蒙烽接过离合器,把刘砚抓到一边。

藏民中走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英俊小伙子,那桑眼望蒙建国,说了几句话,拉姆翻译道:“这人叫宁古仁波切。”

蒙建国点了点头,王毅君又道:“小安,过来!”

蒙建国看了一眼手表,说:“军区的直升机支援部队两个小时后到,这段时间里不要打群架,等人来了,随便你们怎么打。说吧,是什么矛盾?”

小安白皙俊秀,站在王毅君身边,说:“我是摄影师,去年来了稻城亚丁,认识了不少藏族的朋友。”

宁古仁波切咕哝着什么,眉眼间带着忿意与失望。

小安说:“其中就有这位仁波切大哥,当时我去草原上摄影,有次迷路了,被狼群围着,找不到回来的方向。他带着弓箭出来救了我,带我去他家。他请我喝酒,虽然语言不通,但彼此都信任对方。”

仁波切说:“你不是、不是好人!”

蒙建国眉毛动了动,张岷和决明也下车来了,听双方的冲突与蒙建国的调停,看他有什么办法。

蒙建国:“所以呢?你们都不是坏人,不要这么说。”

刘砚小声道:“决明你看,有捆绑写真……”

决明欣喜地说:“啊!太帅了!好壮啊!”

蒙建国:“刘砚!”

小安又说:“当时我们都喝醉了,我醉得不省人事,仁波切说,想和我成为结拜兄弟。”

蒙烽道:“这不是挺好么?结拜了?”

仁波切不满地看着小安,小安道:“结拜了……吧,他说要送我一件礼物。第二天早上,我醉得头痛,他带我去帐篷里,让我脱衣服……给我熏香……”

众人:“……”

仁波切又说了几句话,小安退了一步,拉姆说:“仁波切想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这位……小安弟兄。”

蒙烽傻眼了,蒙建国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安马上道:“我当然拒绝了……他送我回稻城。后来有天他自己来稻城,又找我喝酒,我花钱去买酒款待他,把我最好的都送他了,但是他……一直色迷迷地盯着我女朋友。”

刘砚和决明笑得东倒西歪,后来的事情蒙建国也猜到了,说:“他想让你把你的女朋友送给他,是不是?”

小安点头道:“当然不可能,所以他就发怒了,要和我断绝关系。后来有次藏獒追我,就是他指示的……”

仁波切激动地大声叫骂,要拔藏刀砍人,拉姆忙示意别冲动,说:“仁波切觉得,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小安当做礼物,小安却根本不把他当成兄弟,他很后悔救了小安。”

“这个。”蒙建国也不知该怎么说了:“着实有点难办。”

“不。”蒙烽一手搂着刘砚,一手要去拍仁波切的肩膀,刘砚和拉姆马上道:“哎!”

蒙烽下意识地收回手,改为拳头轻轻锤了锤仁波切胸膛,说:“我们概念里的媳妇,和你们概念里的媳妇,是不一样的。”

拉姆开始翻译,蒙烽又道:“你们把媳妇当做自己的财产,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把媳妇当做自己。不是不想和兄弟分享,而是没有必要。”

拉姆翻译了一大通话,仁波切头上一直冒问号,蒙烽一手搭着刘砚,另一手拉过张岷,说:“我和他也是很好的兄弟,出生入死的战友。”

张岷笑道:“是啊。”

蒙烽比划着让了下刘砚,又指张岷,说:“但是我们的老婆,是不能互相换的。他的老婆我能上么?不能,我的老婆当然也不能给他上。”

刘砚和决明同时抓狂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蒙烽正色道:“因为媳妇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把媳妇让出去,就像把你身体的一部分……给砍掉。”

说着蒙烽朝仁波切的□作了个“切掉小jī • jī”的动作,说:“有必要么?没有必要用这种行为来表示兄弟情谊的嘛!我们要用更珍贵的方式来表达,譬如说,付出我们的整个生命。”

“是啊是啊。”游客那一边集体附和道。

仁波切似乎明白了什么,蒙建国道:“你的媳妇呢?”

拉姆问他,仁波切摇了摇头,表情有点难过,拉姆说:“他的爱人被病毒感染,已经去世了。”

蒙建国说:“那就对了,你思念亡妻,还会把她当做一个人,一个终身伴侣,小安的女朋友呢?”

小安眼睛发红,说:“她死了,也是被感染的。”

众人都没有说话,蒙建国起身道:“现在全国都已经安全了,但恕我直言,这次病毒夺去了成千上万的人的性命。可能各位回到故乡,也很难找到幸存的朋友和亲人……”

这个话题十分沉重,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

蒙建国起身道:“既然爱人去世了,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算了,握个手,来。”

蒙烽过去把小安和仁波切的手放在一起,让他们握手。

蒙建国随口道:“虽然是结拜兄弟的关系,但说不定你们就是世界上对方的唯一亲人了。好好生活,就这样。”

蒙建国起身戴上墨镜,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无人敢违拗蒙建国的命令,俱是纷纷散开,那桑带着他的人在远处蹲着,王毅君则带领游客们就地歇息,等待部队。

蒙烽道:“爸,你回成都军区去?”

蒙建国道:“不了,我还得去下一个地方。”

刘砚说:“上车喝杯茶吧。摩托车绑在车后,跟我们一起玩玩再走。”

蒙建国想了想,点头,决明上车泡茶,张岷弹吉他,数人喝了热茶,吃了点心,蒙建国在沙发上打盹。

刘砚进房里接上数码相机,蒙烽进来换下衣服,道:“你拍了什么照片?我看看……哇靠……你怎么拍到的?”

刘砚得意地笑了笑,电脑里现出蒙建国半裸全身,被绳子绑在床上的照片,一共好几张。刘砚调了黄光,那绳子勒在蒙建国的胸膛,腹肌上,现出性感的肌肉。

蒙建国的男子肌肤是性感的古铜色,一名健壮大兵被捆绑,看着那照片,蒙烽几乎无言以对。

“这太伤风化了,赶紧删掉……不不,备个份。”蒙烽道:“他知道吗?”

刘砚道:“当然,他一定在想要怎么把照片给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