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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

蒙烽说:“不能开,没油,没车钥匙。”

刘砚道:“搜搜你刚才杀死的那几只丧尸身上,说不定能找到车钥匙。”

蒙烽:“你当是玩RPG游戏么,已经搜过了,没有。要么读档把那几只丧尸重杀一次,凹一下爆率?”

刘砚笑了起来,离开货柜车,前往加油站一侧的吉普处查看,他把油箱加满,侧身进驾驶座下,抽出一把螺丝刀撬开前盖,抽出两条线,火机烧掉塑料外皮,随手一碰。

吭哧吭哧声音响起,汽车发动。

“我们去附近的市里看看!找点药!储备里药材太短缺了。”蒙烽开车经过路中央,朝林木森喊道。

林木森怀疑地扔了烟,蒙烽道:“很快就回来。”

林木森道:“要去可以,但我只能等你们十个小时。所有责任你们自负。”

蒙烽听到这话有点不自在,蹙眉道:“大家都需要药,不是一个人的事,你……”

“别啰嗦。”刘砚道。

张岷道:“走。”

蒙烽调转车头,下了高速。

秋高气爽,一出货柜车厢,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四面车门大敞,兜风的感觉十分美妙,刘砚翻出一盒磁带塞进录音机里,张学友的歌声响了一路。

H省最南边,青阳市。

人货车缓缓开进市区,风卷着残破的纸张掠过街道,被雨水浇得湿烂又被烈日晒干的纸箱横亘街头,横七竖八,撞在电线杆上的汽车被火烧得焦黑。

刘砚开启手中的生命探测仪,没有生还者迹象反应。

蒙烽小心地开车穿过市区外沿,这座城市是南岭两省交界处数一数二的大城,他们所在之处只是郊西的高新技术开发区。

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呆在城市里,刘砚本身也没有别的念头,但在离开南方前,他必须先找到自己需要的设备。

蒙烽在马路边停了车,丧尸似乎都离开了这里,前去觅食了。

他和张岷下车沿着商店街侦察,最后确认没有大批丧尸出没,吹了声口哨,示意刘砚和决明可以下车。

决明推门,叮当声响,快餐店里,张岷拿着一块布擦拭满是干涸血迹的柜台,把一只断掉的手臂塞进柜台下,装模作样地按开收银机,双手撑在柜台前:“欢迎光临,小帅哥想吃点什么?”

决明笑了起来,仰头看上面的菜单板。

“来一份宫保鸡丁吧。”决明煞有介事道。

“哦不行。”张岷认真道:“我们用的是地沟油,而且你看上去感冒还没完,太油腻的吃了可不好。”

决明说:“可乐有吗?”

张岷:“碳酸汽水不益于健康。”

决明:“我爸也常这么说呢,呵呵,康师傅绿茶可以吗?统一的也行。”

张岷:“别提了,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决明:“?”

张岷装出一副凶残的表情:“全是防腐剂和香精!你爸没告诉你吗?!”

决明:“……”

张岷又和蔼可亲道:“番茄炒鸡蛋要吗?”

决明:“嗯……可以来一点,不要太酸,多少钱?”

张岷彬彬有礼道:“今天是丧尸日大酬宾,不用钱,请坐下稍候,我的爱马上为您送上。”

张岷进厨房里,决明挠了挠头,坐在位置上看传单。

片刻后厨房里传来香味,蒙烽傻眼了。

“还能用?”

“煤气是罐装的,鸡蛋在冰箱里,虽然停电了但还没有坏,只放了半个月,番茄酱和土豆也是好的。”张岷一脚踹开厨房门,端着盘子,围着围裙出来。

“这个呢。”决明拌了拌面条。

张岷:“面条是干的,下锅就能煮,还有这个……”

张岷变戏法般从柜台后取出三杯咖啡,一杯热牛奶,酒精炉烧的水,糖,奶粉,伴侣,黑咖啡一应俱全。

决明幸福地开吃了。

一大盆西红柿鸡蛋面,四个人围坐一桌,蒙烽摘了手套说:“不管了,先吃再说。”

“比于妈的手艺好。”刘砚赞赏地点头道。

决明道:“我爸什么都会,还知道香精防腐剂什么的。”

“看出来了。”蒙烽笑道。

四人吃饱,喝了咖啡,心满意足,蒙烽肩上扛着一把巨型机关枪在商店街内闲逛,问:“你要找什么?”

刘砚道:“先沿途看看……那家店没被洗劫,是卖什么的?”

汽车配件,电子配件商店,五金店,刘砚把能拿的都拿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放上车去,最后加了块木板挡严实。

张岷推开一间商店的门,说:“这是一家新华书店,招牌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没有被破坏,保存得十分完整。”

“太好了。”刘砚说:“给我二十分钟时间。”

他在两层书店里找到不少需要的书,决明蹲在二楼看漫画。

蒙烽拿着一叠时尚杂志朝外走。

决明道:“喂,你没给钱。”

蒙烽煞有介事道:“亲,窃书不能算偷,窃书怎么能算偷?”

刘砚翻开一本2011年初版的机械力学离散化技术,着作人上写着系主任的名字,不禁叹了口气。

张岷则把所有人体医学理论和中医药方书籍搜罗起来,装箱放上车去。

“还有什么?”刘砚道:“可以离开了。”

张岷道:“再找间药房。”

中联大药房被洗劫一空,一次性针头,酒精,碘片绷带已经全没了。

张岷不看空空荡荡的货架,跃过柜台,翻找小抽屉里的中草药,如释重负道:“太好了,中药全在。”

他把所有的药材分类倒进塑料袋里,最后装了四个大而轻的麻袋扔上车,还找到不少人参等名贵药材,随手给决明嘴里塞了片花旗参,牵着他朝外走。

“刘砚!”决明远远道。

刘砚在拆一个路灯里的电路板,头也不抬道:“什么?”

决明:“你的闹钟响了!”

刘砚:“关了吧!”倏然意识到不对,猛地转身冲上车,生命探测仪上绿灯亮起,嘀嘀嘀,一声接一声。

刘砚蹙眉神情凝重,握着圆盘探测仪转动方向,指向东边。

液晶数字跳动,显示出距离,二点五公里外有生命迹象。

“去救?”蒙烽道。

张岷问:“dàn • yào还有多少。”

蒙烽检视臂射六管机关枪:“满的,出来前刚装填完子弹。”

刘砚:“我觉得应该先回去寻求支援。”

张岷道:“但我觉得他们起不了作用,而且林木森愿不愿意救人,还难说得很。”

蒙烽道:“他需要人,你有把握说服他么,刘砚?”

刘砚摇了摇头,但那似乎有点冒险,万一林木森等得不耐烦,又或者根本没这个念头呢?林木森在化工厂沦陷的战斗中似乎被骇破了胆,从一路上不想停车,没命般的逃亡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近乎有点神经质。

“他会说。”决明道:“你的闹钟坏了,扔了它吧。”

决明一言道破天机,这句话令刘砚彻底打消回去请求支援的念头,他果断道:“咱们换辆轻便点的车,先过去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出一声爆炸。

刘砚道:“张岷把上面我作了记号的箱子提过来,我去找车。”

刘砚找了辆三菱吉普,蒙烽一枪开锁,刘砚上半身趴进驾驶座上,扯出电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蒙烽在车外守着,面无表情地问。

刘砚答:“你……省点吧,想过把开名车的瘾儿吗?只有旧式的我才能用这招,像雪佛莱,凯迪拉克和奔驰那种带防盗功能的豪华轿车,不是拿两根电线碰一下就……能……”

蒙烽:“不是想的这个。”

他用枪头戳了戳刘砚露在车外的腰,说:“宝贝,你这么趴着的时候,我非常想干你的屁股。”

刘砚:“……”

吭哧一声三菱吉普启动,刘砚道:“你和张岷坐前面,决明过来帮我组装东西,上车!”

吉普车缓缓朝开发区东南方向开去,一声爆炸后远处便再没有声音。生命探测仪仍亮着灯,刘砚把它塞在前座靠背固定,放平后座位置,打开箱子,稀里哗啦把一堆零件倒了出来。

“手雷给我一个。”刘砚说。

“你打算在车上拆手雷,会把我们炸飞的!”蒙烽倏然吼道。

刘砚道:“我保证不会的,快,乖。”

决明说:“炸飞而已,又不会死。”

蒙烽:“那只是电视上这么演……”说归说,却依旧交出手雷。

刘砚以小刀撬起外壳,嘴里咬着胶带,三两下把它缠上,唔唔示意决明把罐头拿过来。

他把罐头盒拉开,里面的午餐肉随便喂决明吃了点,再把剩余的倒了,把一大盒铁钉倒进去,底部用开罐刀划出六片花瓣般的铁片展开,捏出倾斜的角度。

手雷放在中间,引线牵出,小心的绑在一个拖把杆上。

蒙烽的车缓慢减速,张岷深吸一口气道:“老天。”

马路的尽头是一间两层的建筑物,外面围着上百具丧尸,铁门被撞得哐哐作响,倾下近半。

建筑物一楼门顶挂着警徽——那是个派出所。

17、离别

“这是八……屁……眼蘑菇吗?”决明问。

刘砚:“你可以这么认为,其实我更喜欢毁灭菇……”

派出所门外,吉普车高速冲来,瞬间打横,蒙烽猛打方向盘,来了个漂亮至极的漂移,吼道:“里面的人卧倒——!”

刘砚抛出罐头炸弹,叮一声卡在派出所外铁门上,蒙烽挂档倒车,车轮空转片刻,将扑上前的一只丧尸碾进车底。

轰一声响,罐头盒爆炸,朝四面八方射出上百枚铁钉,沿着展开的铁皮花瓣一瞬间飞散开去,被热浪灼得通红的铁钉犹如利刃,无差别覆盖了近十米方圆的地域,射进丧尸头颅。

刹那间派出所门口的丧尸倒了一大片。

说时迟那时快,蒙烽一踩油门,蹭的一声高速冲向外围铁门,从倾斜的栅栏上碾着几十具尸体一飞而起,在空中飞行五米,发出巨响重重落地。

车门被推开,将一只挂在门上的丧尸撞飞出去,蒙烽与张岷同时扑出车外,在前院一打滚,各自亮枪,开始扫射!

刘砚坐上驾驶位再踩油门,吉普车轰然撞进了派出所里,大门倒下,刘砚摇开车窗吼道:“快走!”

说完霎时愣住。

前厅内聚集了上百人。

这么多人,决计带不出去,刘砚只看了一眼便道:“谁是头儿?”

蒙烽与张岷持枪边扫射边后退,张岷顺着地面抛出手雷,继而与蒙烽同时转身朝派出所大厅一扑,刘砚马上抱头扑倒。

又是一声巨响,热浪卷进大厅,上百人惊慌大叫,四处寻桌椅躲藏。

蒙烽道:“这么多人?!”

刘砚再次抛出一枚罐头炸弹,蒙烽单手扳着倒下的门板一声大吼,把它掀得立起,外面铁钉横飞,诤的一声门板背后现出锐利的火红钉尖,烫得蒙烽不住大叫。

外面安静了。

在大厅内躲藏的平民纷纷起身,惊疑未定地打量着这数人。

“谁是头儿。”刘砚又重复了一次。

“你们从哪来的?”一名身着警服的年轻人从柜台后起身,放开怀中的小女孩,小女孩大哭着跑过长厅,去找她的父母。

蒙烽道:“从南边来,刚过省际国道。你好,我叫蒙烽。”

“张岷。”张岷与他握手。

“邓长河。”那警察道:“生还者只有你们?武器从哪里得到的?”

蒙烽简要解释了一次他们的来历,又道:“刘砚把其他人集合起来。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邓长河看那模样只有二十岁,比蒙烽刘砚他们都要年轻,闻言道:“不行,我们不能走,已经联络上军队了,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救援。”

蒙烽不禁蹙眉:“军队会到这里来?”

刘砚检视大厅,这间派出所只有两层楼,一楼是证件,执照等办理处,二楼则是办公室。

难民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地面散乱的垃圾以及拼凑在一起的桌子,铺在墙角的床单,凌乱的旅行包表明,他们在这里住了不少时间。

邓长河带着蒙烽与张岷上楼,二楼躺着一名受伤的老警察,以及两具尸体。

张岷上前检查那警察的伤势,手电筒照过他的瞳孔,松开按在他脉门上的手指,起身摇了摇头。

“不会来的。”蒙烽道:“丧尸潮爆发了将近一个月,军方连影儿也不知道在哪里,没有时间了,收拾东西马上走。”

邓长河吁了口气,似是十分难办,张岷道:“朋友。”

邓长河抬眼,张岷说:“我们的车队只在高速路口上等候不超过十个小时,下午天黑的时候他们就得走了,你如果愿意在这里留守,我们也帮不了你。”

邓长河沉默一会,问:“所有人都跟着走?”

蒙烽检视四周,从窗户朝下望去,外面满是尸体,先前手雷的轰炸与刘砚发明的钉子炸弹解决掉近九成,数只丧尸尝试着爬过围栏进来,蒙烽开枪把它们扫死,头也不回道:“是的。”

邓长河又问道:“所有的人,不能丢下任何一个。”

张岷道:“所有还没被感染的人。”

“走。”转椅上的老警察安详地闭着双眼,缓缓道:“小邓,带他们走,求人不如自救。”

邓长河道:“王叔!”

老警察眼窝深陷,脸色发黑,肩膀上紫黑色的血渗出绷带,发着抖道:“保护好还活着的人。”

张岷匆匆下楼,刘砚道:“这里有医生吗?”

没有人回答,眼神陌生而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一人穿着肮脏的衬衣,西裤出列道:“有什么能帮您的?”

刘砚说:“你是医生?”

那人道:“不,但会一点医疗。”

刘砚和张岷小声交谈几句,又道:“大家排好队,到门口来。”

张岷身材颀长,一柄小小的电筒在手指间反转,眼眶有点发红,刘砚道:“挨个来,别乱,蒙烽?”

蒙烽与那名叫邓长河的警察下楼,邓长河戴好警帽,眼睛红肿,显是刚哭过。

刘砚说:“蒙烽你守着门口,预防有丧尸进来,检查过的人都到前厅去。”

张岷眼里带着泪水,挨个检视逃难者的瞳孔,手指搭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