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旭带着人离开了,还很体贴地替她阖上了门。
宋娴慈只觉有一股热在内里乱窜,然后涌向下身,脑子昏昏沉沉。
她热得渴极了,想下床找水喝,可身躯瘫软,落脚都没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
便是这一跌,让她得了几分清明。她听见外头传来几个男子的交谈声。
“就在这了。”是颜旭的声音,但有些闷重,似是受过伤之后强忍疼痛发出的声音。
宋娴慈不由捏紧了衣角。
一道磁沉的男声传过来:“开门。”
宋娴慈心里微微一颤。
是宁濯。
“是!”一个护卫应下了宁濯的命令。
宋娴慈有些着急,她这般……这般模样,若是被男人看见了,那该如何是好。正想扬声制止,却听见颜旭一声轻笑。
“住手,”颜旭声音懒洋洋的,“宁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不然你在杀我之前还得打我一顿。这扇门,你最好还是自己动手开。”
门外静了片刻,然后宁濯的声音传来:“你们押着他退到一边。”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轻轻被推开,一只白色长靴踏过门槛,下一秒,它那不染凡尘的主人便出现在宋娴慈面前。
宁濯推门,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正跌坐在绣了牡丹的地衣上,樱唇微启,愣愣地看着自己。红色裙摆在她身周绽开,衬得她比身下那朵精心绣制的娇花还要艳丽绝伦。她乌发如瀑,雪中透粉的肌肤在薄薄的轻纱中若隐若现,几颗小巧圆润的足趾从轻纱中露了出来,微微蜷起。
宋娴慈轻声唤他:“殿下……”
他猛地回神,转身将门重重关上,隔着门沉声吩咐:“阿诚,带着一半人手把颜旭拖下去找个地方严守,顺便把他腿打废了;阿义,去外面找个大夫过来,要济世堂的周老先生;其他人守在外面,谁来了都不许放进来。”
“是!”
宁濯这才转过身,但只是垂眸盯着自己的长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她。
“多谢殿下。”宋娴慈接过来。好在这披风是真丝织造的,初时裹上还带给她几分凉意。
宁濯这才敢抬眸看她:“他对你做了什么?”
宋娴慈咬了咬唇:“他给我下了媚药。”
宁濯脸色瞬间变得青红相接,细看她的脸,发现她确实有些不对头。
一双美目湿润迷离,俏脸晕着酡红,散发的热意连离她三不远的自己都感受到了。
他猛地别过脸去,极力克制住翻腾的欲望:“大夫马上便到。我去找人打盆凉水,给你擦擦脸。”说完刚起身想要出去,却被宋娴慈抓住衣袖。
“殿下,”宋娴慈声音有些颤,眼中含着泪光,似是难受极了,“方才颜旭说,这媚药无药可治,我现在确是有些扛不住了,恐怕他说的是真的。还望殿下着人去寻我夫君过来救我一命,我被劫来时,他在南越城的客栈中……”
中了媚药,无药可治,找顾寂来救。
宁濯如被一桶冰冷刺骨的水自头顶浇下,将因欲念而生的燥火尽数浇灭,只剩满心冰凉,当下便苍白着脸定在原地。
“殿下,”宋娴慈难熬到声音带了分哽咽,“求你……”
宁濯身子一颤,似是妥协般缓缓闭上双眼,声音哑得不像样:“好,我叫人去寻,你……你安心。”说完便出了门。
宋娴慈一个人在房中,下身愈发滚烫,她开始忍不住微微发喘,焦躁难忍地四处去寻冰凉的物件去贴一贴。
可是再凉的东西,被她滚烫的手一碰,一会儿便热了。
身上的披风也成了累赘,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解,却还是难耐地将双手伸向那个细结。
她绝望地试图说服自己:
没事,里头穿的裙子虽薄,但不至于衣不蔽体,宁濯进来时定会先看看她的样子,才会放大夫进来。
至于宁濯,年少时自己初次来葵水时那么难堪的样子都被他撞见了,况且自己穿着这条红裙的样子,他刚刚已看过一遭,再看一回也没什么。
她颤着睫毛将披风解开,舒服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从体内溢出更汹涌的热意来,肌肤滚烫,叫嚣着让她脱去更多。
意识到自己脑子越发像是一团浆糊,这样下去即便要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住。她盯着面前的椒墙,抿了抿唇,手肘曲起高抬,肘关节重重撞向坚硬的墙壁。
她疼得额间冒了冷汗,彻骨的痛楚让她清醒几分。
她颤抖着拾起那件披风,重新穿戴好,打开窗子让冷风进来,然后在窗子对面靠墙而坐。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宁濯先进来看了眼,见她衣衫规整地盘坐在地上,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他找来几个烟花女子,请她们端来几盆水为宋娴慈擦脸和手,还递了一杯冰凉的水让她喝下。
这边替她设法散着热意,那边老大夫替她把了脉,却连连摇头:“殿下,这位姑娘服的药极凶猛,无药可解。草民斗胆直言,要么行房事,要么行丧事。”
宁濯似是不敢相信地攥着老大夫的手:“我已着人去从那贼人带的侍女身上再找出颗媚药,等下便拿来给大夫过目,您看过之后再作结论。”
老大夫无奈道:“殿下恕罪,此药不看也罢,草民一摸脉象便知是南蛮出名的‘春欢丸’,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解。”
此人已是方圆百里内除沈不屈外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他说无解,那便真的无人能救了。
宋娴慈反而冷静下来了,轻声问宁濯:“殿下,我家将军还有多久才能到此处?”
宁濯心里抽痛,低声答她:“我已派了最机灵的几个护卫骑快马带人去寻,但即便一切顺遂,也得一整日方到。”
“一整日啊,那么久。”宋娴慈喃喃重复,然后抬眸对老大夫说,“劳烦您替我想想法子消一消这难耐的燥热,为我拖延一日。”
老大夫长叹一声:“姑娘,老朽本可为你施几次针,减清你的苦楚。但你曾被极重的寒气混着蛇毒侵体,应是被沈不屈看过,他的医治之法为先压制再缓缓消去,我的针一下,被压制的余毒混着寒气一出,与媚药的热毒相冲,听起来似是可以搏一搏以毒攻毒,但你身子孱弱难以承受,不等两者比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就要命绝当场了。如今,姑娘只能多浸一浸凉水,散去肌表的热意,内里的燥热,却是只能生生忍下了。”
老大夫离开了。
宁濯怔怔地看着她,柔声问:“很难受吗?”
肯定很难受,就算边上的人一直为她揩脸擦手,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她仍是俏脸潮红,胸前不断起伏。
宋娴慈艰难地笑了笑,忽问道:“方才你出门后,在外面过了多久才又进来的?”
宁濯思索片刻:“半刻钟。”
“半刻钟……”宋娴慈美目失神。
才半刻钟,便已难熬到想褪去身上所有衣服,那接下来,整整一日的时间,她当真受得住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着你们挨个儿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