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而看见梅元青站在眼前,不远处,只拿冷漠无情的眼神看着她,一会儿梦到张若若,依靠在梅元青身边儿,眼露挑衅。
往事一幕幕呈现。
她心中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波澜,反而是急切地想着办法回到江寅白的身边。
她早已经放下了过去,心中唯有对未来满满的期待。
整个场景就好像,门外是美好的未来在急促地敲门,而她得不到开门的法子。
她急的的团团转。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快醒来吧,大家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没有你在,那我眼下的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跟你才刚开始,你快醒醒,我没有你不行。”
这些沙哑的低语,像是急促的鼓点撞击着她的耳膜,敲门的声音更加急促了,魏景薇四处张望,她想大喊,她想发泄,她想离开。
她想回家
回到属于她和江寅白的小家,未来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那里才是她的家。
乌云散去,终究迎来光芒,“吱嘎”远处隐约有一扇门缓缓打开,随着门的打开,里面耀眼的光芒从门缝里泄露,那种光让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什么吸引力,带着她朝着那扇门缓缓走去。
“是我没保护好你,但你别不理我”江寅白守在榻边已经两天,不思饮食,滴水未进,身上还带着血迹脏污的衣服也来不及换,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只死死地看着床榻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手抵着头,两人肌肤相贴,手的温度从额头传来,江寅白才感觉稍稍放心。
苏儿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几日大家该劝的都劝了,大爷谁的话都不听,只死死守在床榻边儿。
她几乎不会怀疑,若是夫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大爷这架势看起来也撑不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床榻之上。
江寅白更是激动的眼圈儿泛红,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片刻后,他眼角似有晶莹闪过,旋即末入发间消失不见。
紧紧握着魏景薇温暖的手,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几乎快要晕厥。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甚至想若是你醒不来了,我”江寅白声音哽咽,话还未说完,一根纤细白皙似水葱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好的话别说。”
“好。”他失笑着点了点头,只要对方醒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守在床榻边儿的这些日子,他早心中早已祈求过无数遍,只要让魏景薇醒来,他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是要了他的命,都在所不惜。
自己只想要,她好好的。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看到江寅白身上的衣服,艰涩地扯了扯干巴巴的嘴角,“快去换衣身儿吧,若是以后有了孩子,你还穿着这样,岂不是要吓到孩子。”
起初他只是听话地站起来,乖乖的准备去换衣服,走了几步脚步顿住,扭头原本锐利的眼睛几乎瞪圆了,“你刚才说什么孩子,你再说一次。是不是我听错了。”
魏景薇笑了笑,没有再吭声,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江寅白果然上钩,往日里眼中总是疏离淡漠的男人,此刻急得像是一只吃不到骨头的小狗。
这哪里还像外头众人所熟悉的江寅白,江大统领?
“景薇,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他不依不饶,好似自己不说,他就不肯走,魏景薇只能笑着微微颔首,“没听错,我已经有了身孕,刚好三个月。”
“我我要当父亲了。”江寅白嘴角上扬,眼神狂喜,这一刻他的心中的一部分空洞,被眼前强烈的满足感所塞满。
原本始终漂泊在空中的那一丝感觉,也荡然无存。
“二吉,我要有孩子了!”他欣喜地上前重重拍了一下同样负伤在身的二吉,没留意对方的龇牙咧嘴,笑眯眯地凑上去说道。
“爷,我已经听到了”
“大吉,我要当父亲了!你听到了吗!”他末了顿了顿,“算了,你都没能成婚,你哪里懂我的心情。”
大吉:
我招谁惹谁了。
接下来的好长时间,江寅白都逢人就说,脸上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我把过脉了,索性这东西虽毒,但下药的人谨慎,只敢埋到花盆中,所以症状还不算太严重。”
神医收回了手,执笔在白纸上拟了一个方子,丢给了江寅白。
“这方子照着吃三幅,必然药到病除,到时我再来替她看看。”
“多谢神医。”江寅白拱手道谢。
神医脚步顿住,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戏谑,“这要当父亲了,突然变沉稳了。”
“神医那里的话,我一向如此。”
“你少跟我耍滑头。”他说着正色道:“若不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个识货的,这东西再放在身边儿几个月,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神医请说。”江寅白眼睛微眯。
“大人和孩子,一个都跑不了。”神医想了想,言辞尖锐地开口。
起初刚知道魏景薇应该是中毒了,江寅白还没想到这一层,没想到吴氏当真狠毒,居然真想要了魏景薇的命。
按捺住胸口的怒气,他的眼神一片冰冷,“我知道了。”
神医脚步不停,穿着草鞋的脚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不住地交代,“你小子可别妇人之仁,你容忍她不过是想着她一介妇孺,但如今她想要你妻儿的命,若是再忍下去,日后怕是就没那么好运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人走后,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神色柔和了一瞬,迈步朝着屋内走去。
“神医走了吗。”
听到他的脚步声,魏景薇扭头柔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