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郡主能来的地方,我为何来不得,何况陛下吩咐,一应随行朝臣皆可带家眷。”
这话就差告诉荣安郡主,她能跟着夫君来,自个儿也可以,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荣安郡主脸上的冷笑一滞,很快语气冷淡的说道:“魏氏,你还真的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她说着脚下迈步走近了两步,跟周围的人隔开了些距离。
魏景薇也没闪躲,她倒是好奇荣安还有什么招数。
谁料,她低头在魏景薇耳畔轻笑出声,“到了狩猎场,你伶牙俐齿也无用,你这般弱不禁风的女子,小心刀剑无眼才是。”
说着她迅速后退,跟身后的夫人们说笑几句,好似刚才那冷凝的氛围不复存在。
众位能跟来的夫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虽然跟荣安交好,但魏氏可是江家的世子夫人,江家早晚都得在她手上,自然也不会得罪。
皆对她友善的点头致意。
魏景薇也一一回应。
她对这些交际没有兴趣,转身往远处小溪处走,马车内闷着,苏儿和莲儿准备了汤婆子,她不光不冷,反而热出些汗来,正好借着清澈的溪水洗洗手。
溪水清澈见底,隐约可见底下小小的鱼苗,远处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深呼吸一口冷空气里带着一丝植物的清香,她犹不满足,又深吸一口气,才准备掉头往回走。
结果刚一转身,便见一身穿黑色大氅的挺拔身影,吓得她顿时后退两步,“幽王殿下。”
幽王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但魏景薇就算低垂着头,也能感觉到,那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让她颇为不自在。
她又福了一礼,便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幽王开口低声道:“你如今过得可好江家内事非多,那里分明不适合你的性子。”
听到他如此说,魏景薇好端端的胸中燃起一些火气,扭头声音冷硬了几分,“那幽王殿下又觉得,哪里适合我的性子?我跟幽王殿下好似关系也不是十分熟稔,怎么幽王殿下言语中,好似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几分。”
见面前女子生气,那张漂亮的脸颊上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幽王有些莫名,“是我多嘴了”
魏景薇说完便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不对,幽王到底是王爷,自己如此跟他说话,真要计较起来,一个以下犯下绝对跑不了。
已经在等待幽王的斥责,谁知他开口便是道歉的言语,倒是让魏景薇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
“是我失礼了,还请幽王殿下不要怪罪。”
“无事,本就是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抬头正色地看着她,“此行你要多注意安全”
“幽王殿下,不知有何事要跟内人商讨的,不如跟我说说,说不定臣还能替你解忧一二。”
没等幽王说完,江寅白便出现在了不远处,冷着一双眸子看着这一幕。
幽王看了他一眼,神色也冷了下来,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快要凝固了。
“无事,江大人还是替我皇兄分忧即可。”
说罢就扭头就走。
“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江寅白淡淡的朝着她走来,嘴里说道。
她什么都没做,此刻却感觉到莫名的心虚,“我嫌马车内太闷,便想下来走走。”
“嗯,我让下人做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快回去用膳吧。”
她原本等待着江寅白开口,谁知他什么都没问,反而低声嘱咐她回去,便抬脚往回走。
虽说看似和平常一样,但魏景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对劲,那种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她张口想喊,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喊住他应该说什么呢?
她和幽王原本就没什么,何况,她和江寅白算什么呢?
也不算什么
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旋即接过做好的热腾腾的午膳。
马车内主仆三人一块儿用膳,到了外头也不甚讲究那些规矩礼仪,一切舒服为好。
苏儿和莲儿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自从回马车后,魏景薇便有些沉默,便捡了有趣的事儿跟魏景薇讲。
“刚才奴婢听了件有意思的事儿,正想跟夫人说呢。”莲儿笑了笑说道。
“哦?什么事。”魏景薇用筷子戳了戳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莲儿:“刚才那些夫人们在聚集起来聊天儿,奴婢就听了几句,好像是说,荣安郡主的夫君,巡抚大人,这些日子又新纳了一房小妾,正宠爱呢。荣安郡主因为这事儿,在府里闹得不可开交,跟巡抚大人的关系瞧着十分不好,两人刚才也是无视对方,不像夫妻倒跟仇人似的。”
莲儿歪头,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苏儿和魏景薇都有些吃惊。
他们可是听说,这巡抚为了前妻留下的一双儿女,只想续弦娶一门儿妻子,不纳妾。
这突然纳妾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魏景薇古怪的想到刚才荣安郡主尖酸刻薄的样子,跟以前的狠辣十分不一样。倒是少了几分飒爽,多了几分后宅妇人的尖锐。
午膳说实话,味道不错,而且菜色敲过去,皆是她平日里爱吃的,想来必然是江寅白吩咐过。
府中的厨子对她的口味了解得并不多,她还是更爱吃莲儿的手艺。
后面一下午的行程中,江寅白依然驾马走在马车旁,但那时不时撩起的帘子,两人一次都未对视过。
这种古怪的氛围,直至深夜到了驿站为止。
官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置了驿站,方便过往的大臣们派人来此传递消息,亦或者过路休整。
皇上要出行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到的驿站也明显是精心休整过的,江寅白在朝堂上的地方不低,魏景薇自然也分了一间十分不错的房间用以休息。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尴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