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眨了眨眼,“这可不是奴婢的,奴婢哪有这个好福气。这可是二吉让人送来给苏儿姐你的。说是天寒地冻的,吃点甜汤,免得你守夜冻坏了。”
说着就轻轻笑了起来。
近日来,这样的事儿层出不穷,二吉好似根本没有在意苏儿的一再拒绝,只是每次都想出新花样。
苏儿看了一眼甜汤,居然第一次没有拒绝。
“这一碗有些多,你跟我一起吃了吧,我看这里面的料搁的不少,不要浪费了。”
素白有些惊喜,她往日里哪里能吃得上这些东西,不由有些开心。
苏儿见她如此,旋即觉得好笑,“真是个大馋丫头。”
倒是跟莲儿有一拼。
气温继续下降,过了一段儿日子,外头开始下起了皑皑大雪,整个天际放眼望去都雾蒙蒙的,无论看什么事物,都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看不真切起来。
魏景薇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外头的冷空气,倒觉得脑子都清明了起来,外头天寒地冻,她整日的憋在屋内不得外出,倒是觉得沉闷。
这时,便收到了来自魏府的一封书信。
打开便见魏父的字迹。
大致意思是让她回家一趟,有事商议。
魏景薇挑了挑眉,拿着这封信一时琢磨不透要商议的何事,何至于来一封信特意说。
她旋即叫来素白,让她找到江寅白的随侍,把信交给他。
素白点点头,拿着信小跑着就出去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枝头上沉甸甸的,压着枝丫发出不负重负的声音。
她紧了紧手里温暖的小手炉,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江寅白回来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魏景薇看着他走进屋内,十分娴熟地询问了他是否用了午膳,江寅白摇了摇头,把大氅脱下递给了身边的苏儿。
“今儿繁忙,还没得空用膳。”
魏景薇扭头吩咐莲儿去厨房叫膳,想了想,又加了一道锅子。
冬日里,吃锅子是再好不过了。
厨房的人自从之前那事儿后,在对待大房的事儿上,就变得麻利谨慎了起来,膳食来得格外的快,刚端进来,就闻到锅子的味道。
锅底是用高汤熬制的,味道鲜美,又往里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最是适和不过了。
锅子
魏景薇又额外要了些时蔬等东西,放在锅子里,也是格外的美味。
见她一个劲地顾着吃蔬菜,江寅白抬手夹了一片滑嫩的牛肉到她碗里,对上她不解的目光,眼神柔和,“你太瘦了,多吃些肉,才有力气。”
魏景薇也不废话,连肉带菜一起吃,看起来吃的斯文还极度有观赏性,但速度并不慢。
见她如此,江寅白又陆陆续续的给她夹了不少的肉和菜,直至她的碗里堆成一座小山了,才停下筷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全程苏儿都插不上手,只得站在旁边递个帕子和茶什么的。
江寅白不喜欢人在沐浴和吃饭时伺候,四喜堂内的人,早已都习惯了。
两人酒足饭饱后,苏儿递上热茶,桌面上原本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竟然一扫而空。全都吃了个干净。
苏儿暗暗心惊,旋即又觉得这样挺好。
夫人自个儿用膳时,吃得太少了。
“我看了你父亲的来信,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
江寅白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
魏景薇抬眸,“发生了何事。”
“你那个妹妹的婚事。”见她有些不理解,江寅白补充道:“对方,或许你想不到。”
“是哪一家的。”
“蒋大落败后,如今蒋家二房接手了蒋家的一切事情,但蒋二这人。”江寅白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叩叩”的声音,“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这次派出来跟你妹妹成婚的,也是大房的人。”
听到此话,魏景薇眼睛微眯,外头窗户的光打在她脸上,眼眸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就活脱脱像是一只狡黠的猫儿。
“我们害得蒋家大房失了权势,蒋大夫人还让他的儿子娶我妹妹,还真是有意思。”
江寅白听她玩味的话语也不由有些发笑,“是这个理,但耐不住蒋家依然显赫,你那妹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魏瑶希那个人,自私狭隘,还恶毒。
上一世她的那些嘴脸,魏景薇也不是头一次见了,她能做出如此的决定,倒也不显得奇怪。
只是蒋家图谋些什么呢?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明日上午回魏家一趟,跟魏父商酌一番,再下定论。
下午时分,她练了会儿字,便听到外头素白来说,是府里的婆子来了,说这个月的账还没清算,如今庞氏被罚跪在祠堂,也无法掌家,便求到她这儿,来询问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魏景薇搁下笔,旋即觉得有几分好笑。
吴氏虽说把掌家权交出来,但这几日却迟迟没有派人送对牌来,显然还是想拿捏她。
心里并不甘愿,难不成还想她求过去?
她吩咐素白,“你去让那婆子等等,跟我一块儿去母亲的玉露堂走一遭。”
素白传话了,婆子一张脸上有几分不爱和讨好,搓了搓手往后退了一步,“怎好去劳烦太太,要不奴婢就按照之前的惯例发下去也成”
府中的下人敏锐,江府如今几个女人一台戏,他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想牵涉其中。
素白脸色冷了下来,“夫人如何吩咐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听命便是。你且等着。”
婆子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应下。
到了玉露堂,还没能进屋子,便听到吴氏的丫鬟匆忙走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福了一个礼,柔声劝慰,“大夫人来得不巧,太太身子不舒服,刚睡下。”
魏景薇往里看了一眼,吴氏这人没有午睡的习惯,她来江家这些日子也算是知道的,这会儿说歇下,明显就是知道她的来意了,有意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