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是在敬水大公主的府邸,她若是贸然动手,说不定会把敬水大公主得罪狠了,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砰。”
她抬手重重地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抛下一句,“走着瞧。”
便扬长而去。
刘氏笑了笑,嘲讽道:“真是欺软怕硬。”
旁边所谓的“软”,魏景薇则有些尴尬,她并不怕荣安郡主,就算刘氏不开口,她也料定荣安郡主只能口角上逞威风,并不敢真的做些什么。
但刘氏毕竟帮了她,她还是轻声地道了一声谢。
刘氏侧眸看她,旋即目光冷淡,“我帮你,不过是因为你嫁了江寅白,狠狠地搓了我家那傲气的小姑子的颜面,我平时就看不惯她那一副仗着容貌才华,便谁也看不起的姿态。”
魏景薇:
“不过还是多谢夫人仗义执言。”
刘氏看着她温温软软的样子蹙眉道:“你平时也这般吗?若是如此倒也不奇怪荣安郡主欺负你,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谁都可以欺负一样。人要学着自个儿强硬些,知道吗。”
说罢她起身就走。
魏景薇:“”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开始怀疑。
自己长的,难道真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经过此事之后,荣安一味地只能拿狠厉的眼神在魏景薇身上扫视,却也知道,这场宴会中,她无法真的做些什么。
不过魏景薇却期待着,她真被嫉妒和仇恨冲破了头脑,做出些什么才好。
无论蒋家内部如何,荣安郡主始终都是蒋家的一份子,她不经过脑子做事儿,连带着四皇子和蒋贵妃颜面也过不去。
顺着那阴森的眼神,魏景薇浅笑以待,让荣安的眼神愈加犀利了不少。
蒋二夫人无奈,只得看着女儿,以免她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丈夫是个不务正业的,好在整日只知道眠花宿柳,旁地更出格的事儿,倒是做不出来。
女儿脾气暴躁,平日里骄纵惯了,稍不注意便会做出让蒋家蒙羞的举动,届时被叫去宫中挨骂的,还是自己。
蒋二夫人表示,太难了。
热闹的宴会接近尾声,魏景薇低声跟敬水大公主耳语几句,旋即见敬水大公主眼神赞赏地点点头。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几句话敲定了计划。
“各位,我这里有一件好事儿,还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身穿绛紫色衣裙的礼部尚书夫人掩唇轻笑,眼神里满是对敬水大公主的憧憬,“既然公主都觉得是好事,我等自然也听公主的。”
旁边身穿褐色衣裙的夫人眼里闪过不屑,旋即附和,“是呀,夫人都觉得是好事儿,我等自然也跟随。”
“是呀。”
“臣妇都听公主的。”
“”
有人附和,更多的是谨慎之人在观望,他们不知道敬水大公主突然要提起何事,更不敢拍板做主。每门每户所站的立场不同。
敬水大公主扫视了一圈儿,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她不需要全部人附和,只要站她的人多,自古以来,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她扭头看了魏景薇一眼,魏景薇立刻意会,往前站了几步,脆声道:“近日来京里多事之秋,想必众位夫人的夫君都在朝为官,想必都知道。这一年民不聊生,许多老百姓流离失所,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来到京里祈求庇护,得到喘息之机。我等食君之禄,那必要行忠君之事。”
听到这儿,聪慧的夫人已经知道两人到底唱的什么戏,眼神闪烁间,已经开始盘算是否对自家有利。
“丈夫在朝为官做宰,我等荣耀加身,此事也必得不得推脱。众位夫人觉着,我说得对吗。”
魏景薇声音和缓,言辞犀利,几句话几乎堵住了所有人能推脱的说辞。
照她所说,若是不愿意,岂不是不忠不孝不悌?
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是所有爱惜羽毛的夫人都不愿意担上的。
“身为公主,我等也必然不会推脱。我已经上书启奏陛下,我愿拿出我食邑内三年的所有收入,来支持此事。”敬水大公主首当其冲地表态。
“此事可是大大的善举呀,公主如此尊贵身份,都亲自愿意慷慨解囊,我等虽说不富裕,但也愿意拿出白银三万两,来追随公主的善举。”礼部尚书的夫人连忙表态。
垂首间是满脸的诚恳。
若是忽略她对公主的狂热,怕是真的会以为她是个大善人。
不过目的不重要,只看结果。
魏景薇和公主对视一眼,均是相视一笑。
接近着陆陆续续的旁的夫人都开口表态了,却有好几户人家迟迟不曾开口。
包括那刘氏。
刘氏脸色冷淡,突然发问,“若是我等愿意援助灾民,那试问,这一笔银子,如何确定是真的物尽其用了?”
这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魏景薇蹙眉,很快开口:“此事陛下已经交由我夫夫君所在的锦衣卫监管,届时我会提议,银子的每一笔花销,用处,价格,都会清楚明了的记载在内,同时请不同的几位账房来此记载,大家随时可以翻开监督。”
朝廷内有人愿意解囊,当然也会有蛀虫趁机狠狠地咬上一口。
为杜绝这样的事,她也曾经想过解决的办法。
管家离不开记账,但如何防止记账的先生被人收买呢?答案是,找好几位来自不同地方的账房先生一同记账。
务必明确每一笔花销是花到了正确处。
这事她跟江寅白事先商量过,只等落实,但在此场合被人问起,魏景薇对刘氏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印象,此人心思细腻,敢想敢说。
听罢,刘氏眉头一松,无所谓地表示,自己也愿意慷慨解囊,她白家愿意捐钱以让灾民顺利度过难关。
魏景薇又命人把每个人要捐献的数额记载下来,说日后呈上去给陛下过目。
众人闻言大喜,钱没有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