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指使柳双双做到如此地步,还如此憎恶她的人,除了荣安郡主,她再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自己都入了白云寺了,她居然还不肯放过自己。
她想到这儿,有些疲倦。
脚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加快了一些。
“娘,女儿的脸好痛,呜呜呜,那些老女人下手可真是重,那巴掌恨不能把女儿的脸扇烂了去。”
马车“哒哒”地朝前走,车内满是魏瑶希满肚子的牢骚和抱怨声传来。
“回去娘就给你找大夫看看看看,断然是不会让你的脸毁了去。”
魏瑶希的脸颊肿得老高,一张脸有往日里的两倍大。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也被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缝隙。一说话便嘴里“嘶嘶”地痛呼。
她的眼里满是怨毒,狠狠地捶打着身下的软垫,“魏景薇那个贱人,还真的好运道,今日居然有贵人救她,不然娘亲你早就把她赶出白云寺了。”顿了顿,她突然猛然抬头,连脸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娘,我们今日没有完成荣安郡主的嘱托,那女儿的婚事可怎么办她可是许诺了若是成功,便亲自找贵妃娘娘给女儿赐婚的呀,娘”
柳双双看着女儿悲惨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魏瑶希要是有魏景薇的半分聪明,不上赶着惹事儿,今日都能成
真是贱人生的,一样心机深沉。
难不成她早就料到了旁边屋子是那贵人在,所以才
不对不对,魏景薇不应该如此聪明,那便只能是她运道好了。
想到还要去给荣安郡主回话,她便感到身上深深的无力感。
马车下了山,山下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听到他们的声音,马车上的帘子缓缓掀开,露出一张漂亮又狠厉的脸颊来。
她神情倨傲地抚了抚自己的鬓边垂落的珠子,眼神才淡淡地扫向面前母女二人,待看到魏瑶希脸上的伤时,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事情办得如何了。”
柳双双上前,脸上表情讪讪的,“郡主,那魏景薇实在是心眼颇多”
荣安郡主好看的眉头紧皱,不耐听柳双双的这些废话,语气加重了些,又问了一遍,“事情,到底办好了吗。”
自从被贵妃姑母拒绝后,她便只能自己想办法除掉魏景薇,但哪知道,她刚想下手,便得到消息,魏景薇居然躲进了白云寺里。
白云寺倒是不打紧,但里面要命的是,有个敬水大公主。
虽说这些年也不见陛下召见她,想来早已是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但到底是公主,她还是得避忌一二。
但也就是一二罢了。
柳双双无法,捏紧了手头的手帕,期期艾艾地答道:“事情没有办好,但我也是尽力了,你瞧我手若不是那”
“好了!你别说了,既然事情没办好,那我给你许诺的,自然不作数。”
柳双双被她呵斥之下,手里的帕子都给吓得掉落在地上。
她可是见过荣安狠厉的手段,心中自然畏惧。
抛下这句话,荣安郡主烦躁地撩下帘子,马车“哒哒”的走了。
魏瑶希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瘪了瘪嘴,不高兴地埋怨,“娘,我瞧着荣安郡主定然是不高兴了,我的婚事可怎么办”
今日忙了一天,柳双双费心又劳神,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自己唯一女儿的亲事!
此刻她松懈下来,才感觉到手臂处那被烫伤的地方,开始传来钻心的疼痛来,耳边是女儿断断续续的埋怨声,她心中亦是烦躁不已。
“好了,别喊了。今日要不是你平白得罪那公主,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自己做了这些是为了谁!她连自己亲娘的伤势都不顾及,只会埋怨,柳双双着实有些伤心。
“你你是怪我?”魏瑶希不敢置信地看着亲娘,指着自己鼻子问。
柳双双看着即将要撒泼的女儿,眼神无奈。
魏瑶希果然不服气的大吼大叫起来,“你怎么能怪我,我脸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见你关心我,问过我!我可是你亲女儿!魏景薇嫁成那样,才落得如今的下场,难不成你还不如她的生母,一个死去的人中用!”
生气时,一字一句都能成为伤人的利剑,狠狠地扎入人的心里。
柳双双一直都憎恨自己是庶女,自己是地位不如嫡姐,但被女儿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她顿时绷不住了,狠狠地用手朝着魏瑶希身上打了一下。
“你个没良心的!”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魏瑶希哭得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配着那一张肿胀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她快速地朝着前方跑去,丝毫不顾柳双双在后面的呼唤声。
“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追上去,要是小姐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今天都得给我死。”
柳双双扭头对着女儿的两个丫鬟怒斥,两个丫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追了上去。
山下的闹剧影响不了山上的人。
冬日快要过去,仿佛一眨眼便是春日。
寺庙内并未种植鲜花等,但墙角边的不知名小花却盛放得十分有生气。
转眼间便在寺庙里住上了一个月,魏景薇每日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有条不紊。
偶尔在寺庙内的佛堂遇到敬水公主,两人之间也偶会说上几句话。
魏景薇有意讨好,敬水公主好似对她的观感也不错,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也熟络起来。
“这份经书我抄好了,你们陪我去公主的院子交给她吧。”
某一日下午,她在佛堂内看到正在念经祈福的敬水大公主后,在得知她在思念自己的孩子,但这几日手上的旧疾发作,无法动笔抄经书后,她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开口揽下了这个差事。
这经书抄了也有十日了,今日才终于抄写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