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不停的落在身上,疼痛使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把自己保护起来。
抱住自己的头,在地上疼的翻滚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你要什么要钱是不是,我给你!只要你别打我了,呜呜”
这一哭便是眼泪鼻涕的流了一脸。狼狈的样子那还有往日里那个趾高气昂,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夏宁本就比诚哥儿年纪大,这些日子更是过的不错,原本还有些瘦弱矮小的身体迅速的拔高起来。局势更是不停的一边倒。
打了好一会儿,夏宁也是见好就收,他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刻意的避开了比较明显的地方,只着重在被人难以看到的地方。
见地上的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出息的昏了过去,他嘲讽的笑了笑,朝他的身上啐了一口低声道:“你不是喜欢欺负人吗,此刻你为鱼肉,我为刀俎!那人对你如此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我便今日先来讨一点儿债。”说完气呼呼的甩袖子离去。
冬日里白天的温度好还不至于让人冻的难受,手脚尚且还能自由的活动。可到了晚上,若是没有火盆子不停歇的烧着便不成了,过不了一会儿便手脚僵硬起来。
躺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更是冷的让人骨子里发冷。像是有无数的凉风倒灌进了骨头的缝隙里。
地上的诚哥儿昏了一会儿,终于被外头的冷空气给冻醒了,龇牙咧嘴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顾不得满身的脏污,摇头晃脑的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
刚想站起来,便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头?
想到自己夜晚出来入恭的功夫了,便平白的遭了一顿毒打。被打也就算了,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顿时又气又委屈,十分干脆的两腿一撇坐在了地上。
嘴巴一瘪,便大声的哭泣起来。
哭声震天响!
在安静的院子里响彻起来,在一些偏方里偷懒吃酒休息的下人们这才知道出事了,忙不迭的从屋子里一个个急匆匆的走出来。
见他坐在地上哭泣,几人一起上前搀扶起来。
“滚,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秧子,刚才给本少爷走哪儿去了!”
诚哥儿气恼的一把推开来搀扶他的人,撅着嘴巴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戾色来。
几个小厮脸上讪讪的,被点到顿时不知道应该想个什么理由搪塞过来,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平日里一个在诚哥儿面前得脸一些,年岁也大些的小厮脸上笑吟吟的上前提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我的好少爷,奴才们是不值当什么。可您的身子若是受损,我们便是死百次都不足够弥补的。您别坐地上了,让奴才把你背回屋子去休息吧。”
他说话有技巧,脸上又堆满了讨好的笑意,诚哥儿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哼,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他背起自己。
当晚,梅家就又请了大夫来。
大晚上了,梧桐苑还灯火通明,大夫大概查看了一下伤势,心中嘀咕。
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上,那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他正在炕上睡的香呢,梅家的吓人砸门的声音就响起了,一进门儿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从热乎乎的床上托了起来,连拖带拽的带到了梅家。
这一路上大夫心中都想好了,这架势定然是病人伤的很重。
梅家如今有什么病人呢?
一个怀孕的姨娘,还有一个缠绵病榻的老太太。
无论是谁这会儿寻了他来,定然都十分严重,脑中已经开始琢磨起该用什么药,多少分量为好。
结果到了。
就这?
梅元青穿了一身常服,十分紧张的盯着大夫的脸,皱了皱眉头,语气十分急迫,“大夫,我儿可是伤到哪里了?有什么有什么大碍。”
大夫心中翻了个白眼。
面上还是一派从容淡定道:“贵府的公子需要好好调养一番,待会儿老夫开一副滋补的药方,需得他好好吃一段日子。”
说着他又继续道:“只是这方子里的药材有些名贵,我那店上倒是还有些能用的上”
梅元青闻言,大手一挥,“无事,只求大夫能治好我儿。”
大晚上找他来刺激?
那他就要收点儿利息!看诊才几个钱?这药材药方才是大头。正好狠狠赚一笔,回头给娘子买个新簪子去。
想到这儿,他对梅家大晚上把他拉出来的哪些仇怨顿时烟消云散。
娘子肯定会开心吧。
这件事儿,事后还是在梅家掀起了好一阵的旋风。
梅元青派人狠狠的在府里找了一圈儿有无可疑的人,可惜寻了一阵子也无果。半夜那个时分,那有人能看到?何况夏宁做的十分干净,回到屋子里就把沾满泥土的鞋底还有衣角清理干净了,丝毫不会留下把柄。
一连一个星期,府里都不安生,梅元青见找不到行凶的人,便只能把肚子里的气发泄到哪些偷懒的下人身上。
若不是他们躲懒,诚哥儿如何能独自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儿?
当天就找了梧桐苑里几个平日里最爱偷懒的,狠狠打了一顿板子以儆效尤。
打的时候还特意叫了院子里的人来看。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板凳上挨打的人,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和喊叫疼痛后,很快就变的气若游丝来。
行刑的人足足打了二十个才停下。
他们估摸着平日里也极少做这种活计,打人的时候几乎不敢往下看被打者的惨状。
打完人,自个儿脸色也是煞白的。
底下的人更是死活不知。
但那雪呀,把冬日里穿的棉裤都给浸湿了。在棉裤上留了很深的黑褐色痕迹。
看的人毛骨悚然。
魏景薇在红霞阁“装病”这件事儿自然不能出面,但也不妨碍莲儿这个百事通绘声绘色的讲给她听。
“小姐你不知道,事后奴婢去瞧了,那板子打的可狠了,估摸着那被打的下人。就算养好了伤,那腿脚也算是废了。”莲儿说着满脸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