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微动,一向坚毅锐利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挪到了一边儿,身边会些武功的大吉有些不解主子为何呆愣在原地,有些好奇的就要探着脖子就要往里看,结果刚挪了挪,便挨了一个脑瓜崩。
“瞎看什么,没规矩的东西。”
“是奴才的错”大吉捂住红肿的额头,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他家公子摊上着魏夫人的事儿便有些情绪不稳定,立马后退准没错。
他可不像二吉那个蠢货,只记吃,不记打。
灵活的鱼儿,躺在榻上。
想了想片刻,江寅白把头顶的瓦片盖了回头,冲身后的二吉道:“走,回去。”
“诶,好的公子。”
他好奇,但没多问,因为不敢。
这头苏儿等着魏景薇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才轻轻的推了推她,“小姐,头发干透了回床上休息吧。”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点了点头,“好。”
又嘀咕道:“这屋子烧着这么大个暖盆儿,怎么刚才感觉有些冷。”
苏儿疑惑地看着那烧得火旺的暖盆,蹙眉不解,难道是烧得不够?不对呀,分明自己都感觉有些热了。
第二日果然不出所料,一大早慈安堂便差人来请。
魏景薇早早地起来了,也做好了准备,见来人了,便径直跟着一块儿走了。
刚一进去,便见梅母还在用早膳,身边坐着的是如今梅府里得宠的阮姨娘,而一旁站着伺候吃饭,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居然是张若若。
魏景薇想,梅母原本上一世在自己的对比下,是喜欢张若若的,大概是这一世很多事儿的变化,导致了原本一条心的两个人,居然恨不能跟仇人似的。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我让你夹个脆笋,你非要给我夹咸菜,你是故意想气死我是不是。”
梅母看着粥里的东西,有些不耐烦的呵斥。
张若若又是委屈,又是难受,“老太太刚才明明说要咸菜的”
话还没说完,梅母“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
眼神凉飕飕的便道:“难不成是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冤枉了你不成?”
张若若自然是不敢认的,梅母虽然一向没理都要将三分,但好歹也是梅元青的亲娘,梅元青嘴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重视的。
“没妾身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我们心里都清楚。整日里装得一副柔软可怜的样子在爷们儿面前晃悠,你当这还是乡下吗,什么做派。”
魏景薇听着梅母不屑的声音,险些噗嗤一声笑出来。
梅母前世可是一直拉着张若若说,就喜欢她这种温柔可人的,不似她。整日里端着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给谁看,男人绝对是不喜欢的。
怎么如今倒是换了个说词了。
有戏看了,魏景薇也不计较梅母故意无视她的事儿。
张若若被羞辱了一番,气得脸都涨红了,梅母这些话,就差直接骂她是个下贱蹄子了。
再扭头,一看阮姨娘那个惺惺作态的贱人,她就更加生气了。
怒急攻心,那些刺耳的话也就再也憋不住了。
“阮姨娘,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爷抬进门解腻的玩意儿罢了,真论起来你还不如我,至少我还有”
她气得脑袋昏,差点儿就说出无可挽回的话,魏景薇眼神发光,恨不能替她说。
快把诚哥儿的身世说出来!
一旁的阮姨娘更是眼神发光,心中闪过无数想法,嘴角一个劲地向上扬起。
她抚了抚自己肚子,又再一次暗暗祈祷若是个哥儿,大家都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凭什么她的儿子就没有一争之地了?
诚哥儿就是个被养废了的蠢货,日后她定然不会让她的儿子如此。
梅母被她的话吓得一哆嗦,立马呵斥,“你给住嘴,你这个蠢货,天天胡说八道什么,让你来伺候人也伺候得不好,还不滚回你那院子里去给我好好待着。”
张若若被这大嗓门呵斥,顿时清醒了过来,抿了抿唇,白着一张脸便回去了。
连行礼都忘了。
“这这这,这个没规矩的东西。”梅母指着她的背影就骂,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个不停。
好不容易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一盏茶冷静了下来,扭头看向一直不作声的魏景薇,又是眉头竖起来,“你怎么来了这么久,都不吱一声儿呢,倒让你白白站那么久。”
“刚才儿媳看母亲在用膳,便不好打扰。”
见魏景薇如此乖顺,梅母顿时心气儿顺了顺,但转念想到昨日柳府里的遭遇,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待她坐下后,便开始絮叨:“你说柳府也是你外祖家,昨日我们去倒是丝毫没见到他们为你着想,怎么能这么无礼地对待你婆家人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母亲觉得,柳家得如何做才好呢。”
梅母哼了哼,“若是为了你好,那肯定是好好待我们,再说,把小琴娶回去后好好待她,你在梅府的生活也更加开心,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她说到这里撇了撇嘴,“我看啊,他们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儿。在我们乡下啊,为了自己女儿能在婆家过得好,若是娶了别家的小姑子,都是好好供起来的。”
对于梅母这一套不要脸的说辞,魏景薇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为她的见识浅薄和无知感到惊叹。
为了让自己过得好,柳家就得娶这么一位回去?
俗话说的好,贤妻惠及子孙三代。若是梅小琴这种,估计柳家等不到三代,也就被她折腾散了。
所以人家有什么理由娶回去呢?
而且梅母那个语气,那个架势,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若是结为正儿八经的亲家,那以后可有得乐子看了。
以她对祖母张氏的了解,她的断然不会允许的。
梅母见自己的说辞没有等到对方的答复,扭头看向魏景薇,见她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看自己,顿时拍了拍身边的小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