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规矩了几分,适才梅元青问的一些课业七七八八地都答上来了。
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人,若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能爬到那个地步。
只是这性子嘛
魏景薇垂眸,没人推着走,就是块顽石罢了。
此刻,站在慈安堂门外的张若若看着此番场景捏紧了自己的手心。
眼眶更是通红一片,眼底掩饰不住的愤恨,几次都快忍不住喷薄而出。
她紧紧抿唇,哽咽着对身后的桂圆道:“你看他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桂圆透过门缝的缝隙朝里面看去,魏景薇和站在中间,一身白裙风姿绰约,一头乌黑的瀑发,只是简单的挽起,但给人说不出的美感。
中间的诚哥儿冰雪可爱,正蹙眉跟梅元青说着什么。
梅元青样貌自是不必说,早年便是因为外貌在京里被不少世家女看中。
面对三人站在一起场景,桂圆只觉得四个字,赏心悦目。
但她不敢说,这种话出来,她定然是要被收拾的。
前有桂枝的例子,她抿抿唇,轻声道:“姨娘和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魏氏爷不也说了吗,只是个摆件儿罢了,她除了家室比姨娘好外,奴婢真不觉得她那里好了。”
张若若听罢,果然心情好了几分,扭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桂圆吓得连连点头,“真的,奴婢怎么敢欺骗姨娘。”
张若若这才收拾好心情,又朝里面不甘心的看了几眼,冷声道:“我们回去吧,晚些爷肯定会来看我。”
结果当天晚上,她等到很晚,才让桂圆在外打听了消息,原来是梅元青今晚去了阮姨娘的屋子里,不知为何待了会儿便歇下了。
她恨恨地看着送来消息的桂圆,又是一通收拾,给她浑身上下拧得没有一块儿好肉。
桂圆怕自己跟桂枝一个下场,只能咬牙忍着。
但心里早已是恨毒了张若若。
打完桂枝,张若若犹嫌不够,屋子内的摆设陈列,能砸的通通被她砸了个干净。
满地的碎片儿还不许人收拾。
信誓旦旦地要明日爷来了看看,才转身进了里间休息。
丫鬟们无法,无法驳了主子,便只能任由那一地的碎片在那儿。
梅元青忙到傍晚终于抽空来了竹溪院,一进门儿便见到一片狼藉,张若若则依然称病在里面休息不出。
梅元青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听到里边儿传来女人抽泣的声音,“元青哥哥,是我辛辛苦苦的生下了诚哥儿,然后自个儿给他拉扯长大。”
她说罢楚楚可怜地扯着梅元青的袖子掩面哭泣,“那些日子你不在我们娘儿俩身边儿,我六神无主,只能靠摸索着带大了他,他也算乖巧,没怎么给我添麻烦。但你可知道,诚哥儿便是我命。”
“我宁可自己受伤受苦流血,我都不愿意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他可是我的亲生子,我也希望他有出息,能好好读书,未来给元青哥哥长脸分担。早日科举出头。”
张若若一直抓着他的袖子,抽抽搭搭的哭的好不可怜,她本就生的如同柔弱的小白花,这么看下来,却是更添加几分可怜。
脸颊和鼻头都红扑扑的。
哭了半天,默了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句重点。
“如今诚哥儿过继到了那魏氏膝下,虽说是嫡子了,但我这心里却是怎么也不得劲儿。”她顿了顿,“元青哥哥,你说他是我亲生子,怎么到如今,我反而像个外人了”
她说着又伤心地哭起来,想到那一日在慈安堂外看到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幕,心中就酸涩无比。
梅元青心中无奈,刚想说几句,但想到张若若这些年跟着他,在外边儿那么久都没名没分,还生下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诚哥儿,语气瞬间柔和了许多,“你别担心,你哪里是外人了,诚哥儿那孩子可是十分惦记你的。你早晚,我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妻。”
张若若坐在塌边,一身薄纱的裙子香肩半露,就这么柔柔的靠在梅元青的肩膀上。
梅元青低头便看到这么一幕,心中又是一阵悸动。
想到往日在外边儿时两人的那些日夜,他便感到躁动,喉结微动间两人滚落在榻间。
外边儿的丫鬟和小厮们隐隐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自是羞臊的面红耳赤,都退出房间外去守着。
一大早慈安堂的梅母便传话梅元青去说话。
梅元青不明所以,以为梅母是哪里不舒服,连上朝的事儿都搁置了,请了一天假。
结果坐在慈安堂半晌,就听着梅母针对张若若的事儿车轱辘话来回转。
坐在上首的梅母冷着一张脸,“她来府里的这些日子我又不是瞎子,你自己说说她生出了多少事儿?就连个碳火得不到满足,都可以拿出来栽赃陷害的,这些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儿,魏氏只要跟诚哥儿稍微亲近些,她便急三火四的,像什么样子?”
梅元青对这些无话可说,只能低头道:“还请母亲宽恕她。”
梅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唯独在女人上拎不清,“我没什么要宽恕她的,我年纪也大了,你就可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我让你多去阮姨娘哪里,你去了吗?你就去了一日!那张若若只要在屋子里撒泼砸东西,你便去了。”
梅元青听着她絮叨,补充道:“儿子自然知道母亲的苦心,只是若若她早年跟我们一样在乡野长大,她是有些小心思,但本性还是不坏的,至少从来没有起害人之心。这些日子她没规矩的事儿,还是因为儿子没提前跟她说好,这阮姨娘入门儿她心中多有不平。”
梅母说到这里就来气,手中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响起“砰”的一声。
“她心中不平,你到底知道她的身份吗,她不过就是一个姨娘,一个妾室,怎么如今你要如何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了。”
梅元青依然信誓旦旦地说道:“是我对不住张若若,若是她做得不好,那便是儿子的错。”
梅母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向梅元青,“你”
你了半天她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她是说什么都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