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岚海与她的过去

在B市的不夜城的外围角落街道内,有一家顾客稀少得可怜的酒吧。

在一个下着毛雨的深夜,一个黑衣人正拖着什么走下楼梯:“丫头,过来帮手...”

“哦...”少女正要过去,却在见到他拖住的东西生生止住了脚步,立即变了脸色:“死老头,你杀人了吗?为什么把尸体拖来这里!快拖出去”

老人进了昏黄的门口,没好气的把黑色雨衣脱下:“死丫头你又在胡说什么!这才不是死人...咳,因为一些意外,我一不小心撞昏了他,所以...”

少女听到正了脸色,打断他立即问“重点”:“单车没事吧?”

老人顿了一下,无力道:“车的链条掉了...”

“啊!有没有搞错,这单车可是我难得从垃圾站边拾到的!”少女留下了一句,然后激动立即奔了出去检查去。

当她好不容易把这辆本来已经受伤连连的破旧单车修理好后,回到店内,却只见到老头一人:“嗯?那人呢?走了?竟然没找你赔偿?”

老头躺在沙发上舒畅的饮了一口酒,依然握着酒杯摇摇手指:“这里环境不太适合,万一有客人来了就不好,所以...我把人安放在你房间了...”

“什么!”于是,安静的酒吧内再次响起少女的不满声。

....................

苏嘉瑜自岚海出现后就对这个人十分不满,因为他的出现好像有点影响她在酒吧内的地位了,岚海也感觉到她的不喜,于是二人两看相厌。

岚海在中学时已经有玩乐团,但他们都来自普通家庭,昂贵的练团室他们租借不起,所以一般只能在乐社排期。

由于很□□候,加上这活动室也有其他的社团使用,他们一星期只有一两次的短暂使用机会,然后直到他被撞了……

他发现了这个酒吧没什么人,距离大学也不算太远,最重要是这里竟然有一小台,若是日间可以借来用一用,晚上又能得到一些表演的机会……于是,他向这家酒吧的东主老伯提出了请求,于是老伯因为内心自我担心被追究伤人,所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大学的上课时间比较不定时却有不少空余时间,所以苏嘉瑜不用日夜被这些大学生的噪音折磨。

晚上小酒吧有人来的时候,他们就奏出一些轻音乐或客人指定的乐曲,间接取代了苏嘉瑜的工作。

所以两人一直不太友好,直至有一天……

苏嘉瑜在放学后买完菜推着单车回酒吧,锁好单车,提着菜经过小巷时……岚

“我们不是都喜欢音乐吗,为什么就这样放弃?”

“岚海,喜欢不能当饭吃的,这已经是第十家公司拒绝了,但音乐公司有多少间你也很清楚吧…”

“现在是大学一年级已完,之后的那些学课不会再那么容易,我们没有你这么聪明,可以两样兼顾,这乐团……还是散了吧……”

“对呀,反正这个社会做音乐根本没前途,大多艺人都只出道了一年就消失了……,那些经纪人不是说我们穿着不够潮,就是音乐不够流行……”

“我们明明做的是音乐,为什么要随别人的意思做?还有,不是现在的流行乐风并不代表我们的音乐土……”

“所以这样我们乐队才会红不起来呀…”

“…………”

苏嘉瑜在转角听着这伙曾经欢乐霸占她地盘的人如今如散沙,她只是默默站着,不发一语等待他们散伙离去。

岚海望着同伴离去去背影,顿觉无力的挨着墙边坐了在地上,双手掩面,看不到他的脸容。

好一会,她才走了出来。

但她当他透明似的,视若无睹的走过,在打开后门的一剎,他说话了。

“你刚才全都听到了吧。”

她身影一顿,沉寂片刻,莫明转身对他得色笑靥:“对呀,终于不用再听到这些噪音了,今晚准备兴祝一番。”

他抬头,见她这讨人厌的举动,皱眉头:“本来想要放弃了,但被你这贱人一激,我决定今晚,以后都继续来,我不好过又怎么可以让你好过呢?”

“呵,你的邪恶军团已经瓦解,不懂乐器的你又能成什么大事。”

他站起来,拍拍衣裤上的尘埃,好笑地说:“邪恶军团?看来你中二病严重,没办法医治了。”他一边讲,一边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餸菜:“进去吧,晚饭时间快到了。”

“咳,别以为你会弄那么一两个小菜就可以讨老头欢喜,取代我的地位!”

他笑笑:“哦?原来你味觉还未失调,也知道自己平常的东西有多难吃?”

“什么难吃!这是特色风味,没去过高级餐厅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什么高级餐厅,你说出来听听?”

“l\\\'ciel...marina..casiva....”

“没听过。”

“这些都是米芝莲三星餐厅,没听过是你见识少吧…”

“是吗?那你到这条街上问一问路人,有没有人听过?”

“你……”

“你们两个又在吵什么!快去做饭吧,苏嘉瑜你给我过来,有客人了,还不过来帮手…”

“……”

…………………

又一个晚上……

苏嘉瑜在晚修回去,推着单车经过公园时见到有一个人卷缩在长椅上,地上散落着空啤酒罐。也许是因为身影相似,也许只是那件他经常穿在身上的蓝色t恤,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推着单身来到灯下映照着的人边,咚的用脚踢向木长椅:“死了吗?”

给果没人回应,但她看到了对方胸口细微呼吸起伏。

沉寂片刻,她奸诈笑了起来。

打开书包,找出了小马克笔,腑身挨近他准备作怪,岂料见到了原来背着自己的男子脸上带着泪痕,结果弄得她愣然把动作顿住了。

她很快觉得维持这执笔的动作累人,索性双手撑着椅边,遮挡了原来属于他的灯光,皱着眉头问:“怎么哭了?”

苏嘉瑜知道他是多愁善感的人,却从未见过他哭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依然闭着眼,张手遮掩脸,又把脸扭开,没有开声。

她支着身体不久,又觉手累,索性一个屁股坐下,也不顾及他双腿已经差不多占据了长椅大多位置,痛得他受不了弹坐了起来,怒骂:“你屁股压到我腿了!”

她耸肩:“我不介意。”

“我介意呀!”

她笑得极不要脸:“那又怎么,这椅子是公共设施,不是给你一个人霸占的。”

他心情不好,没心情跟她斗嘴,背过身把身体再卷细一些,继续闭目不理她,但不知为何原来快要平伏的伤感又再涌上,甚至更来得猛烈。

眼泪莫名凶猛的从眼眶溢出,身体彷彿不受大脑控制,哭出了声音。

他觉得丢人,特别是在她面前丢脸,却又忍不住泪水流下,于是一下子坐起,伸手遮盖她的眼睛:“不准看!”

她唇角弯起,似乎想说什么,他又立即哑声阻止:“不准说话!”

她听到笑得更开,却没有说话,而他更觉闹心。

索性不再挡她视线,双手又拉又掐她两边脸颊:“不准贱笑!”结果换来某女的反击。

二人互掐了好一会,相相受不了停息战火,又再背过对方。

她毫不客气的不问自取,将他放在长椅下完好的啤酒一边拿来喝,一边欣赏夜色,直到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开口:“我爸知道了我在搞乐团的事了。”

她略带疑惑瞥向他,却只能见到他的侧脸和耳背。

“他生气极了....”岚海之所以伤心是因为自己的梦想没有得到身边的朋友和家人支持,无论你跟他们谈什么理想,他们的回应都是关于钱、现实和不可能。

“他说我是贪慕虚名....我..我只是喜欢音乐...为什么......”他哽咽的说着,却听到到身后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他讶然:“你怎么又哭了?”该哭的是他才对吧...

这回轮到她扭过脸:“我才没有!”

男生的力气比女生大,三两下就扭过她的脸颊,灯光下闪烁的泪光无所遁形:“你在为我哭吗?”

“你未免太自大了吧?....我是想起了我爸而已!”她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酒精上脑,望到远处有一对父女温情的走过,就想起了过往,不知不觉就流泪了。

“你爸爸?他也骂你了?”

岚海对她的事可以算是一无所知,这话语一出,她泪崩了。

“喂...你...你别哭...”明明哭的人是他,却莫名角色转换了,一时真是令人不知所措,刚才的失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惊惶四散。

她不想让他见到她哭泣的丑脸,却又扭不过他,索性埋在他胸膛:“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