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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下辈子要是见到了你,我绝对不会再选择和你认识。我哪怕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你,看着你过着正常人该过的日子,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的身边。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到头来才知道,要是身边的人不在了,什么都没意义了。
历中信抓住程世双肩,剧烈地摇晃着,大声地嘶吼着:“程世,你**给我睁开眼,自己走了算怎么回事……”外面站了两排人,几乎都掉了泪。里面有嘶吼,有哭泣,有无声的低喃,但无非都是发自一个人的,从未有任何回应。
忽然,里面传来巨大的声响,然后就 一片死寂。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心里一紧,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4卷 22
高三的一年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漫长就是因为一天一天熬得太苦,短暂也就是每天都重复着一个内容,日子单调,没什么内容也就悄悄流走了。
快到五月份的时候,程寒泷终于接到了历中信的一个电话。想了想也快一年了,毫无音讯,程寒泷差点以为历中信和程世去浪迹天涯了。历中信的声音好像没有了曾经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气魄,变得温顺很多。他向程寒泷报了他和程世两个人的情况。最让程寒泷大吃一惊的就是历中信说他和程世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程寒泷似乎很惊讶,有点不敢相信。成成在旁边坐作业,也凑过来听。
“就在美国注册结婚的,在那边生活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回来了。”
程寒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说兴奋,也谈不上;说排斥,肯定不可能。只是觉得挺难得的吧!这样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条件。
程寒泷笑了一下,对历中信说:“真替你们俩高兴,我爸呢?也让他和我说两句,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他啊!他还睡觉呢,我替你转达就成了。”
“把他叫起来,要是不起来就别转达我想他了。”
程寒泷话一说出口,成成就在旁边嘟哝道:“你想谁啊?”程寒泷推了他一下,呵斥道:“去去,做自己的作业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成成满脸不乐意地走了回去,心里愤愤不平,你才比我大几岁啊?
“呵呵……他正睡得香,忙了一天了,下次有机会再让他和你说。”
程寒泷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等到程世醒过来就挂了电话。心里五味俱全,有一点儿遗憾,自己的父母走进礼堂肯定是看不到了,但是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另外一个男人最后能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真的是很振奋人的。只是没有亲耳听到自己爸爸在耳边开心的调侃,小时候最讨厌程世那漫不经心,不负责任的作风。现在反而怀念程世所特有的神态,话语。
程寒泷想着竟然觉得心口有些痛,从未觉得自己对程世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也许人长大了,便开始学会珍惜了,每个父母给自己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都无法不爱自己的父母,因为始终是他们带你来到这个世界。而且如果没有程世,也许成成就会永远与自己相隔异地,那样也许自己真的要悔恨终生了。
从5月份的第二周,学校就开始了正规的模拟考。成成背着沉重的课业负担,再加上复课生沉重的心理压力,很快就变瘦了。程寒泷为此着急不已,本来就是没什么肉的人,现在就像是一把骨头,晚上抱起来都觉得心疼。
成成熬夜熬得越来越晚,程寒泷每天看着他低头做卷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甚至都开始恨那些书本和卷子,抢走了他的成成。为此他也没少和成成吵架,对待学习上的事情,成成一般都是不松口,认定自己就该刻苦学习。
“这是什么?”程寒泷指着阳台上的一个新摆上的小花盆问道。
“这个啊,是我种的大蒜。”成成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种那东西干什么?”程寒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成成抿嘴一笑,站起来走到花盆边说:“这个是勉励我的。”
程寒泷对此嗤之以鼻,“种大蒜能勉励人,我怎么就没听说呢?”
“这个吧,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想种一个东西,让它能在高考前结出果来。但是种什么都晚了,我就想起了大蒜,等到高考前一天,我就把它放到菜里炒着吃了。我要是吃自己种出来的东西,一定能收到好的成果。”
“你不觉得摆在这特煞风景么?”程寒泷指着那么漂亮的一个花盆,怎么也无法想象最后长出来的是蒜苗。
“哼!”成成有些不满,又端起那个花盆看了看,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对程寒泷说:“你知道我的大蒜都叫什么名字么?”
程寒泷摇摇头。
“这个叫‘我自信’,这个叫‘我努力’,这个中间的叫‘我成功’,是我们班的班级口号呢!我就叫它们‘信信’,‘小力’‘小成成’,这个‘小成成’一定得结出果实来,要不然我最后高考就真的成功不了了……”
成成正说着,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他赶紧蹿了出去,却发现程寒泷在厨房里面弄着什么,现在程寒泷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吃的了,因为看到成成太瘦,总想给他补补,自己也就学着做了一些。
“过来,把这个喝下去,你先把自己养活好点儿再嘀咕别的吧。”程寒泷有些无奈地看了成成一眼,满脸的心疼。
周日下午,成成的班里举行了家长座谈会。这是第一次针对每个学生开的会议,平时都是全校性质的,校长在礼堂说一些官方的话语,程寒泷也从来没有浪费时间去听过。这次班里面单独开了一次,程寒泷没考虑太多就去了,因为很想从老师那里直接了解到成成的情况。
到了班里,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年人,程寒泷的出场显得很突兀,他没有过多地注意别人,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老师很关注地看了他两眼,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是来旁听还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