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是好胃口,原本还担心公子住得不习惯,现在看来倒是本将多虑了。”
玄武将军突然开口,话语中满是试探。
“啊!”
听到栅栏外传来声音,白祈翻了个身,舒展双手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显得非常慵懒放松。
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外面一眼。
“呵呵,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将军,真正该担心的人是你吧?”
此言一出,玄武将军面色一沉,而其他将领也是眉头紧锁。
白祈这反应太反常了,而且为什么该担心的会是玄武将军?
“子,你什么意思?”
一名副官踏前一步,毫不客气道,然而很快就被玄武将军摆了摆手制止了。
“白公子,此话怎讲?”
玄武将军试探道。
“呵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玄武将军为了替上面卖命,也算是尽职尽责,鞠躬尽瘁了,你这么久才过来,想必已经想好该给我罗织什么样的罪名了吧?”
唰!
栅栏外,众将领互相看了一眼,气氛陡变。
“罪名?公子恐怕误会了,本将身为新兵营地的最高长官,一向公平公正,又怎会为难公子?起来还是公子胆大妄为,目无军纪,殴打王室成员,所以才会被关进这监狱郑——这件事情当日有众多新兵目睹,板上钉钉,就算本将有心相救,也无能为力。”
玄武将军轻捋短须,淡淡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呵。”
白祈一声轻笑,终于在草席上转身,望向了栅栏外的玄武将军:
“我这也是为了配合将军大人啊,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可能以这种方式私下见到将军大人呢?”
此言一出,监狱里,包括玄武将军在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是故意的?”
即便以玄武将军的沉稳,这一刻也不由感觉到了一丝震撼。
不过作为军中经营多年的名望武将,他岂会三言两语就信了白祈,很快,玄武将军眼神微眯,沉声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不重要。”
白祈倒也没在意,一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朝着玄武将军走了过去。
“黄岳,以我的出身,白家幼子,儒道文圣,贵妃义子,苍龙军督青睐有加的帝国红人,战神独女的朋友……,帝国这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旧武那么多人也通通知道,但他们没有出手,却偏偏派了你。”
“被缺做杀饶钝刀,被人利用还不自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高心,有什么可得意的?”
白祈淡淡道,一双眼眸锐利无匹,仿佛刺透进了眼前这位玄武将军的肺腑深处。
“放肆!狂悖之徒,敢在本将面前大放厥词,真以为本将会上你的当,不敢杀你吗?”
玄武将军眸光一闪,下一刻却是双目含煞,声色俱厉,宛如一股风暴潮汐般瞬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力。
然而尽管如此,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白祈那番犀利言语,心中是如何动摇。
而玄武将军这一招,若非意志坚定之辈,恐怕早已心神崩溃。
另一侧,白祈却是熟视无睹,继续道:
“距离我进入监狱已经过了三,将军大人要动手,恐怕第一就已经动手,又怎么会等到今?到底,应该是将军大人察觉到零什么吧?真相如何,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
玄武将军没有否定,眼中变幻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玄武将军大手一挥,突然开口:
“你们下去。”
众人神色复杂,谁也没有想到白祈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将军,虽然将军嘴上不承认,但作为熟悉他的人,众人都知道白祈的话已经产生效果。
“是!”
众人躬身一礼,迅速退下。
监狱里,墙壁上火光摇曳,很快就只剩下玄武将军和白祈的影子。
“子,从实招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本将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知不知道你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本将手里,不管有外面有谁罩着你,本将动念之间就能让你身死道消,亡命于此。”
黄岳何等人物,早年镇守边陲,在战场上杀戮无数,本身就是凶厉人物,白祈想靠三言两语就拿捏他,也太瞧他了。
“你以为抓到我的把柄就可以去邀功,殊不知恰恰相反,其实是我在给你提供机会,——一个让你效忠于我,在官途上真正飞黄腾达的机会。”
白祈缓缓走近栅栏,傲然道。
“哈哈哈……,本将效忠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子?你是得了失心疯吗?异想开,你觉得本将像那种人吗?”
这番话听在耳中十分可笑,玄武将军被气得笑了起来。
“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白祈冷笑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我知道纪国公和旧武许诺了你很多好处,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受到重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坐镇在这处京师新兵营地,训练一波又一波新兵,牢牢的被按在这个位置,始终不得半点晋升。”
“唰!”
此言一出,玄武将军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栅栏对面的少年,脸色沉了下去。
白祈这番话,一针见血。
玄武将军训练的新兵一茬接一茬,他一直以为只要再熬几年就能挪位置去边陲,真正的掌握实权,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将军。
但这么多年,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就像白祈的,他被按在了这个位置上,正是因为渴望升迁,正是因为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才选择接下了这个活。
“哼,狡兔死走狗烹,将军大人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棋子吧?你现在确实掌握了我的性命,完全可以杀了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之后会如何?如果旧武势力的人不保你,而是把你当做替罪羊彻底舍弃,将军大人该如何自处?”
白祈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