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中出现了一些不那么高级的小插曲,但好在最后春生还是凭借着疾电的神速,在小区的门口成功地追上了郝仁。
借助着这次提前准备的装备,这次的跟踪比之前在紫荆市的那回要轻松上许多。
他放慢步调,减轻自己的脚步声,默默地和郝仁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那家伙的动作看着很自然,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真是笨啊……"
安无用心声如是说着,“这个人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春生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郝仁的动作,并没有回应安无。
可能的确是吧。
和他们狩魔人这样常年活跃在一线的外勤干员,内勤的干员们通常都没有足够的外界经验,更别提像郝仁这样常年身居渡鸦内部做研究的家伙。
他怎么会知道呢?
现在在自己的身后,正悄咪咪地跟着一个曾经手撕掉一名使徒的绝对怪物……
郝仁双手攥紧成拳,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双脚看,仿佛在地面上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的目的地似乎很明确,并且似乎对附近的路线很是熟悉。虽然没有专心看路,但是脚步却并不慢。
春生皱着眉头跟在他的身后,呼吸迟缓。
他先是来到楼下的快餐店,用折扣买下了狂热礼拜四的单品,然后开始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吃了起来。
春生就这样,紧紧地在他的斜对面的座位处看他不慌不忙,又细嚼慢咽地吧两块炸鸡送入肚中。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自己被耍了。”
春生皱着眉头,闻着老爷爷炸鸡店内四处飘来的气味,如是无奈地以心声说道,“这家伙说不定只是下楼来吃一顿狂热礼拜四。”
他有些无聊地抬起头看向前台电子屏上的时钟。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这对春生来说很不妙。
这其中自然是有48小时的约束,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这间潜行用装备,单次的使用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流逝,特殊涂料的视觉误导效果将会逐渐转差,超过一个小时之后,便已经很容易露出破绽。
但现在着急又没有任何意义。
好等歹等,最终这家伙终于将自己盘中的食物吃完。
他像个旧社会的上流儿一样,优雅地从盘中的一角拿起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随后又拿起另一张纸,仔细地擦拭了一番自己的双手。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甚至在离开之后,还颇有礼貌地将被自己拉出的座椅重新回正放回了桌下。
随后他走出快餐店,春生也终于长舒出一口气。
“我的祖宗可终于吃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珍馐海味呢?只是两块吮指原味鸡而已啊!”
春生无奈地以心声自语,而后快步跟上郝仁的脚步。
这之后他并却并没有原路折返回家,而是拐进了另外一条小道。
春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消息对于他来说是好是坏。
现在,他能够确定,自己的直觉已经开始作用。
……
郝仁的步调自始至终都很正常,看来春生目前也还没有暴露。
他穿过街道,随后横穿马路,来到了一栋巨大的建筑前。
春生双手抱胸,皱着眉头背靠在建筑对面马路旁的路灯之下。
他转头看去,看着郝仁推开了那道巨大的栅栏门,而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默默地进行了两轮深呼吸,似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这才缓缓迈开腿继续朝里深入。
这栋建筑看着有些老旧了,它通体呈黄白色,整体又呈三角状,左右两端连通着两栋窄窄的阁楼,屋顶是鲜艳的大红色,窗户大而宽敞,建筑外壁及其中央的屋顶上各自立着一个十字架。
嗯?
虽然自己是个十足的路痴,但是春生可以肯定自己对这栋建筑有很深的印象。
这是附近的几个社区为了满足民众的信仰需要才建立的教堂,平常也只有赤红市内信仰上帝的教徒才会来此进行忏悔礼拜,多数情况下基本上没什么人。
除了每周末的礼拜日,市内的教徒们都会一同赶来教堂联合进行礼拜。
附近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有时候也会加入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教堂会在礼拜结束之后为所有前来礼拜的教徒提供免费的餐食。
因为上帝向来博爱,所以即便是流浪者和乞丐,教堂往往也乐意招待。
当时的春生,也蒙受了这教堂几次恩惠,不然的话,大概早就已经横尸街头了……
但这些都已经是题外话,春生对于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也不是很想再去拿来回味。
只是他现在想不清楚——
为什么郝仁这家伙要到这里来呢?
他刚才亲眼看着这家伙吃完了狂热礼拜四的折扣单品,可是清楚地知道今天的日子的。
今天可不是礼拜日。
想到这些,春生不觉间迈开了腿。
这家伙这种时候来教堂,是要来见什么人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来忏悔?
春生拉低了斗篷兜帽的帽檐,而后飞快地穿过了车水马龙的车道。
春生伸出双臂我再大门的栏杆上,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悄悄推开门也走入教堂的大院中。
虽然都是大院,但是眼前的教堂比起嘉木之前带他们去的据点可是差远了。整个大院里只有枯黄的土褐色,院中的灌木看起来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打理过。
他深吸一口气,且看见远处的郝仁伸出手推开教堂厚重的大门,旋即缓步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家伙逐渐缩小的背影,春生总有一种他被怪物吞入深渊巨口的错觉……
嗯?
忽然间,他脸上的神情好像如同凝滞一般定格住。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觉,春生的鼻子又飞快地缩动了几下。
他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错不了,不是幻觉。
他旋即目不转睛地盯住郝仁消失的教堂门口,全身的神情都不由得紧绷起来。
教堂的门被郝仁推开的一瞬间,便从中流出那于春生而言相当熟悉又十分浓郁的气味。
这教堂里面不干净。
春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随后毫不犹豫地也朝着教堂的大门靠近。
这股味道他确认自己之前闻到过类似的。
其中夹杂着恶魔标志性的恶臭味,却远不及寻常恶魔那般浓烈……
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这气味来自于和之前在地下街遭遇的男人那样的角色。
在身体上“供奉”着恶魔的“朝圣者”。
春生放轻脚步,快步却轻声地靠近教堂,而后就在教堂的大门口停下。
既然里面可能存在像之前遇到的那样的家伙,或许就这样推门而入是个鲁莽的选择。
因为现在教堂内的情况还很未知,敌我的数量也很不明确,一旦自己推开门,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
万一是一个两个那还好说,那要是好几十个好几百个,自己可能真的应付不过来。
这都是小事,万一再因为这个事情暴露了行动,渡鸦就很有可能再次被节奏波及,或许将再无翻案的可能。
他转过头,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房间内的动静。
于是他转过身,悄悄移动到了教堂的玻璃前,趴在玻璃上窥视着其中正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教堂内正聚集着数十人。
在教堂尽头的浅台上,数十人围绕而坐,低着头模样看着很是虔诚。
春生的眼珠转动,在其中搜寻着郝仁的身影,一连找了好几圈,才终于在右侧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他。
他双手合十正做祈祷状,嘴里正喃喃着念叨着些什么。
在他们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纯白色的斗篷,和之前的男人一样,宽大的斗篷盖住全身,阴影之下看不清脸的相貌。
但春生并不在意这家伙到底长得帅美与否,比起这些,他更在意这家伙说话的内容。
好在这白衣斗篷说话的声音也足够响亮,即便是趴在教堂的窗户上,春生也能勉强听清楚。
这声音低粗,听着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女人。
“各位对主神大人虔诚的信徒,我很高兴,你们能在我们的礼拜日相聚于此。”
“感谢各位的努力,企图以低劣的科学解读神明智慧的渡鸦,那个由一群妄想的猪猡组成的组织,已经在我们的努力下被成功打倒了。”
嘁。
春生皱着眉头,轻声地不满着。
你才是猪猡,女马的你全家都是。
“主神大人对于我们的虔诚的运动很满意,于是传话给大祭司,说在这个轮回之中,将有两名信徒飞升成伟大的朝圣者。”
众人听闻,皆是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崇拜又兴奋。
郝仁的表情倒是不一样,一如既往,平静如一湖泓水。
“其中一位,是近期为我们的教会招揽了众多‘种子’的王先生。”
女人如是说着,旋即朝着左侧的一个男人抬起手,下一秒,原本盘腿坐在地上的男人忽得腾空飞起。
男人的脸上瞬间写上喜悦的神色,如同一个脱颖而出的胜利者。
“下一位,则是在这次的行动,不,在这次光荣的圣战之中,深入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
“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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