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会在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呢……”
路上空无一人,春生低着头如是小声地低语着,语气听来有些无奈地苦涩。
“谁知道呢?”
安无桀桀地怪笑着附和,完全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挖苦春生的机会,“哎呀,怎么回事呢?怎么对方能够在眼皮子底下飞走呢?”
“差不多得了啊。”
春生对着空气翻楞了一个白眼,“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这倒是实话。
他感觉自己和甄好那个BUG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好像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什么幸运的经历,就算是在渡鸦工作多年,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总会发现各种让人血压飙升的突发情况。
所以像他这样厄运缠身的人,对于甄好这样的欧皇,其实偶尔也会有一种嫉妒的痛恨。
怎么每次都是八十多发才大保底呢?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适时安无也转换了话锋:“说起来,就这么把那老头留在那里,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警察马上就会到,而且如果我是那群家伙,我是不太会带着好不容易才拉出来的人再回去看看的……”
春生的语气平静,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现在他手里抓满了一堆破事,唯独这一件,春生觉得自己还能勉强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
“如果我没看花眼,你似乎还给他留了一笔钱。”
“是。”
春生长舒了一口气应下来,“人也挺可怜的……”
“况且,这老人家,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看着他这样,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安无轻哼了一声,便安静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
倒是春生,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块破布,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块布是从男人遗落在现场的斗篷上扯下来的,通体漆黑的斗篷的尾部,用红蓝黄三种颜色画着一个小巧的螺旋状的图案。
春生并不在意这图案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图案的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一面按着手机导航上的线路,埋头走在回城市英雄CLUB的路上,另一面,脑海里却从刚才很久之前,就一直再反复回忆着自己刚才在地下街的种种遭遇。
男人当时嘴里自言自语的胡话,此刻在春生看来,却似乎格外惹人在意——
朝圣者……供奉……神明……神赐的力量……
说渡鸦是“一群企图以人造的科技亵渎神迹的猪猡”……
这些信息虽然但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如果能够把它们结合起来,再根据之前发生在眼前的事实进行适当的延伸的话,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男人的力量似乎并不来自于他自己本身。换而言之,他其实并不算是异能者。
可是他确确实实在和春生的战斗中使用了特殊的能力,并且他身上还散发着微弱的独属于恶魔的气味……
尽管这样的推理相当异想天开,但却不无道理。
或许男人的力量来自于恶魔,而这个恶魔,也正是他所“供奉”的“那位大人”。
又根据老人的描述,男人曾经也是街头乞讨的流浪汉,直到某天突然消失,今天再在他面前现身之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所以,男人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身上的那些变化又是怎么回事呢?
再从他对渡鸦的描述切入。
说实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和之前看到的一些节奏帖子的中心思想很是贴合。
春生的思路一路延伸,总觉得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情报,却在胡乱的猜想之下逐渐呈现出并拢的走势——
男人在被打倒之后,既然会有“程咬金”来出手相救,或许就说明他的身后一定存在着某个“组织”。
而这个组织,尽管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原因,但他们确实对于渡鸦存在着严重的敌意,并且似乎和恶魔与使徒的势力都存在着勾连……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或许这个组织,正和之前春生委托给秦子瑜帮忙调查的“水军”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但之后呢?详细的内容呢?
这些目前就不得而知了。
春生皱着眉头,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整理起自己脑中凌乱的思绪。
他现在很清楚,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地要复杂得多。他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成分也或许不再简单。
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春生正如是沉思着,旋即又侧过脑袋转动眼珠看向自己身后远处的那辆黑色汽车。
“还跟着吗?”
安无冷哼一声,“看起来确实是冲着我们来的……”
春生默默地嗯了一声,旋即将手中的破布叠好收到了腰后的小包里。
他全身的细胞绷紧,甚至已经开始在体内默默蓄电。
像自己这样兜里凑不出三个子的主,又是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大白天的被人跟上呢?
原因很简单,要么就是刚才被自己干趴下的男人的同伙,想要将自己抹杀干净……
要么,对方纯粹就是想要自己的腰子。
这种对手要不就是异能者,要不就是悍匪,提前做好准备也不算太过分……
近了。
很近了。
春生屏住呼吸,测过眼睛用余光默默观察着那辆汽车和自己之间的距离。
果不其然,在逼近春生近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始缓缓减速。
错不了。
得准备战斗才行。
春生攥紧拳头,看着汽车一点点地靠近自己。
就在对方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出手,不行的话得想办法给油箱引爆才行。
春生默默地计划着,周身甚至已经亮起一束幽幽的电光……
就是现在!
春生的内心如是断喝,猛地转过身。
他瞪大了眼睛,却发现汽车的副驾驶敞开的车窗,正探出来一个熟悉的大脑袋:
“春生。”
一向沉默的陈默如是低声地说给沉默的春生听。
……
“所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祝彤双手抱胸,皱着眉头一脸不知情的疑惑,“我还得想办法给甘凉弄到别的地方去呢……”
“是啊,如果不能在渡鸦总部彻底关闭之前,将甘凉前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的话,后续会很麻烦的。”
坐在祝彤右侧的甄好轻声地附和着,脸上同样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但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让渡鸦不关门呢?”
驾驶位的徐嘉木目视前方,声音温润地如是说道,“那样的话,不是连转移的功夫都省了吗?”
“而且,这种事情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祝彤。”
徐嘉木脸上微笑着,“而不是碍于面子,不想让我觉得你对甘凉前辈很重视,所以一直憋着不说。”
“靠!”
被一句话戳穿内心所想的祝彤不由得涨红了脸。
她将头别过一遍,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和你这种人做朋友真没意思,妈的连秘密都不能有……”
“还是个有钱的阔少爷呢,真是有够烦的。”
春生点头附和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损了徐嘉木一手。
玩笑话言毕,众人的话题也再次回到了严肃的正事上。
“所以,你刚才说的,让渡鸦不关门还是什么意思?”祝彤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渡鸦不是已经被那群白眼狼闹得关门了吗?”
“对啊,不是现在就已经关门了吗?”
甄好再次点头附和着。
“你特么是捧哏是吧?”
春生的吐槽突入。
徐嘉木眯着眼睛,从头顶的后视镜里看着春生的表情:“不如让春生来说吧?我还得开车呢……”
其他人的目光于是聚集在了春生的身上。
春生皱着眉头,脸色错愕地有些难看:“不是……”
你这眯眯眼怎么全都知道啊?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迫于众人的视线压力,春生最后还是缓缓开口:“怎么说呢?”
说是关,其实也还没有完全关。
如果注意看时间的话,会发现很多事项的安排其实并不合理——
为什么体系停止运作之后不马上把所有能关的都关掉呢?就算是考虑到必要的时间,两到三天的时间其实也有些过分长了吧?
最重要的是,一个特工组织,既然要关门大吉,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收回干员的权限呢?
这两到三天的时间空档,本身就很不合理,不是吗?
虽然明面上,说是给大家准备的缓冲时间,但仔细一想,这两到三天其实是很灰色的一个空档期。
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渡鸦本身的绝大多数干员,都会认为渡鸦已经停运并且解散……
可实际上呢?渡鸦的干员们事实上还可以在这两天利用权限卡获得任何自己能够接触到的、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和情报。
但渡鸦作为神州最精英的组织,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吗?
“我明白了。”
大学生甄好有些惊愕地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接下了春生的话,“你的意思是……”
“那则通知真正的意思……是让我们在最后的时间里……尽量查明真相……对吗?”
“不愧是村里上过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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