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话 将歇孤寂

这家伙到底是是什么怪物啊?

金狼深陷在尘土的深坑里,痛苦地咬着牙,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惊恐的神情。

它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会突然便被暴起的弱者以近乎碾压的态势击溃,完全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

这样程度的能量冲击和伤害,甚至已经超过了它能量吸收的上限,如果方才自己强行将其进行转化,说不定现在已经爆体而亡了……

春生一手紧握住手中苍雷的空刃,身后青绿色的电光编织成一个半透明的球形屏障,那关键的手提箱便被小心地保护在其中,跟从着悬浮在他的身后。

他缓缓走向已经奄奄一息的金狼,呼吸稍稍显得有些急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头顶漫天的黑云,金狼忽得自言自语一般大叫起来,“我明明要比太华白虎强大,明明他才是弱者!我不可能输给它!”

它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这话却好像完全是说给它自己听。

“太华白虎,你要做什么?”它虚弱地晃动着脑袋,语气和神情听来看来都已有些不太正常,“你怎么可以拿着刀这样低着眼睛看我?你不过是个无能者,你明明应该尊重我……”

行至金狼的身边,春生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立在原地,紧握住手中的空刃,看着金狼有些神经质的狼狈模样,浑圆的白眸中无声的愤怒只增不减。

“你这种畜牲,从一开始就不值得任何人尊重。”他的眼神里透着锐利的寒光,说着,高抬起手中的空刃,飞快地将其在半空中旋转一圈。

青绿色的电光跃动着,直让金狼觉得无比晃眼。

“对于你这种不尊重故去英雄的家伙,我通常只会觉得悲哀和可怜。”

“力量从来都是争取不到尊重的,能够换取别人尊重的,同样也只有尊重而已……”

春生的语气如霜寒般冰冷,却并没打算在留给金狼任何时间。

充盈着电光的空刃径直落下,虚弱的金狼再也来不及闪躲。

狭长的太刀贯穿了金狼的胸口,它于是猛地吐出一口金黄色的鲜血,之后用手握住空刃痛苦地挣扎了几下,随后便失去了动静。

春生漠然地立在原地,看着一滩金黄色的鲜血从金狼的身体里漫出,很快便又透过沙尘间密集的缝隙一点点渗入地下。

这之后,春生转过身,看向后方远处那片飞机爆炸的残骸,以及正躺在地面上的两具焦黑且已经失去生机的同事。

他松开手,苍雷的空刃飞快消失地无影无踪。

紧接着他缓缓朝着前方迈开腿,走到了已经离去的二人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身体摆正,随后沉默着坐到了他们的身边。

危机解除了,豺狼36也已经被就地处决……

头顶的黑云逐渐散开了。

春生沉默看着远处无垠的沙漠,漫地的黄沙除了他便是顽强生存与此的仙人掌,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胸口传来的剧痛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虽然是重新解开了开阳之锁,但刚才那样爆发式的力量,使用起来果然还是对身体有不小的负荷啊。

春生这样想着,周身萦绕着的青绿色电气逐渐变得微弱,身上融合状态的异变也很快便完全解除。

他捂着胸口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

说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就能打开开阳之锁了呢?

“就当是我附赠的项目好了。”

忽然间,沉寂了许久的安无再次上线。它睁开眼,抬起眼珠注视了春生一眼,眼中的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果然是你干的吗?”春生苦涩地冷哼一声,随后一手按在自己裸露出的胸口,对着安无质问道,“你不跟我推销你的力量了?”

“一时兴起而已……”安无坏笑着回应道,“我知道你小子这次是不会再使用我的力量了,可我又看那个家伙很是不爽……”

“所以我就帮你提前解开了锁住开阳的枷锁,想试试看借刀杀人的手法……”它发出几声桀桀的怪笑,“结果来看,效果倒还是不错呢……”

春生没有说话,只是完全放松般的松弛下身体,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安无说道,“居然是一时兴起吗?真有你的……”

“其实倒也不是吧……”安无眨了眨眼忽而又说道,“你们神州不是说‘死者为大’吗?既然如此,那家伙怎么想都不太能原谅吧……”

听见安无说出这种话,春生却只是忽然猛地一愣。

他沉默着笑了笑,有些话到嘴里却没有再说了。

你有些不一样了呢。

他想这样说。

……

视野完全陷入模糊的那一刻,金狼却只感觉自己忽得深陷近了奇怪的幻觉中。

那是一间与它而言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教室,里面似乎格外安静,只有一个矮小的人类男孩正低着头用拖把擦去地板上的污水。

它似乎是能够勉强记起这个陌生男孩的名字,虽然有些模糊,但却可以肯定他和黑板上写着的值日生并不是同一个人。

男孩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做着清洁。

污水很快便被他拖得干干净净,而金狼这才看见男孩阴郁的表情舒展了些。

他转过身,似乎是想提着拖把去将其清洗干净。

但他只是走出几步,面前的后门却忽的被打开了。

又是一盆脏臭的污水,不但弄脏了男孩好不容易拖干净的地面,更是将他浇成了落汤鸡。

教室的末尾瞬间爆发出取笑声。

男男女女的学生凑在一起,似乎是在共同欣赏这出由男孩主演的滑稽喜剧。

“不好意思啊郎哥。”

一名人高马大的男生留着寸头,红粉的脸上尽是些青春期的痕迹。

他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水盆,水盆里头还剩下一角黑色的污水。

“脚滑了,不知道你在这里搞卫生呢。”

他装模作样地说着,言语举止神态间无不透露着傲慢和嘲弄的恶意。

“今天的值日生是你,就算我帮你做,至少也别添麻烦了。”

少年低着头,任凭黑色的污水沿着头发滴落,语气竟有些绝望般的平静。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对面高大的男生觉得颇为受挫,他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随后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