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道下站的所有人,此刻都被刚才毫无征兆突如其来地一幕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地面的颤动伴随着剧烈的轰鸣,眨眼间,索道下方的林海从中间断裂开,自断口中央缓缓崛起出一根粗壮的石柱。
这石柱以擎天之势颤抖着不停朝上生长,逐渐靠近正急速下坠的缆车,而在石柱的顶端,尖端状的岩突如花般绽放盛开,直到最后逐渐变换成一双手。
这双手手掌间彼此紧贴着十指相连,掌心窝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仿佛是要捧起些什么。
这……
不停挣扎着的春生动作也逐渐定格住,他凝望着那双忽然便从地底崛起的岩手。
甄好的异能再次觉醒了吗?
可眼下就算是有
如果缆车的速度降不下来的话,如此一来最多也就是让她们从林海里的肉泥变成岩土上的肉泥而已。
他正这样想着,恍惚间便感觉脚下的震动变得愈发强烈。
索道两旁的石壁中央,忽然间便又刺出两柱岩突。
比起下方的石柱,这两柱岩突的直径便要细的多。如同方才岩柱的i版,两柱岩突的顶端也像花蕾般绽放,最后各自变成了一只手的形状。
从石壁中央延伸出的两只岩手,飞快地朝着中央掐进,精准地截住了飞快下坠的缆车。
被岩手卡出的缆车如同被守门员拦下的杀球一般,即便已经被掐进掌间,也仍旧没有就此即刻停止运动。
在巨大的压迫力下,它的速度被瞬间放缓,在岩手间艰难地下滑出几步。
岩土和缆车的外壳发生的剧烈摩擦击起刺耳的杂音,附和着阵阵地鸣回荡在石壁之间……
地鸣和杂音渐小,直到最后,缆车稳稳地停住,两团颜色各异的小斑点结结实实地被下方的那对岩手托住。
或许比起在这之前众人所见过的各种需要想象力才能领略到的风景,如此景观要让人只感震撼得多。
事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除去损坏的索道和缆车,甄好和林珑二人大概也算是安然无恙。
紧扼在春生身上的巨力瞬间便被解除,束缚在祝彤身上的藤蔓也缓缓缩回地板的空洞中。
春生失神地站在原地,却看见面前的徐嘉木仍旧是眯着眼睛面不改色。
他皱着眉头,徐嘉木不久前正和自己对峙时所说出话从他的脑海中反涌而出。
确实,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嘉木那家伙,平常也总是这样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虽然他总怀着成千上万个心眼子,但自己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都在充当一个值得信赖的可靠角色,姑且也算是一个好人。
那既然如此,他本不应该谋划这种可能会对甄好不利的事情。
况且按照他的个性,就算真的反水做了反派,也没有道理制定这种会让自己的同僚也蒙受危险的计划。
那如果转换一下思路,眼下徐嘉木也坐实了筹划阴谋的罪状,但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那些事情之后我会解释的。”
徐嘉木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已经愣住的春生的肩膀,用着一如既往温润地声音缓缓对他说,“现在先把她们救出来吧?”
说罢他转过身,快步走到站台尽头,右手比出一个剑指,微眯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两根更加粗壮的藤蔓从他的脚下猛地破土而出,先是如蛇般缓缓地扭动了几下,随后便猛甩向那四只岩手的中央。
藤蔓一路延伸,直到最后牢牢地系在那缆车的外壁上。
碧绿色的另类索道就这么建立起来。
紧接着,站台上的众人只感觉迎面吹来一阵异常的飓风。
众人的头发都被这强风吹乱了造型变得格外拉风,甚至有不少人本能地抬起胳膊护住了自己。
春生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在那四只岩手的区域,正聚拢起一团龙卷暴风。
这暴风轻而易举地便将岩手间的缆车抬升起来悬浮在半空。
“陈默!”
站在前方的徐嘉木唤了声名字,陈默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跟随着走到了嘉木的身后,蹲下身子,两只粗壮的大手掐住延伸出的藤蔓。
祝彤就站在他的身后,她先是看见陈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股雪白的雾气便从陈默的身体四周蔓延开。
在异常爆发的低温面前,一旁的星冉本能地朝着后方连连退步,而祝彤则因为体内涌动的火气能够勉强应对。..
刺骨的寒气沿着陈默的双臂蔓延到藤蔓上,先是在其表面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随后,伴随着陈默发出一声沉闷的喝声。
寒浪猛地从他的双手中爆发开,覆盖在藤蔓上的冰霜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厚,直到最后,原本彼此分隔开的两条藤蔓被用厚重的冰晶连接在了一起,甚至形成了一条酷似滑梯的“u”型通道。
在高悬在半空中的缆车下,另一阵新起的龙卷又将两团小斑点托举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们放到了岩手前的冰晶滑梯上。
借助着通道两侧本就存在的高度差,斑点逐渐朝着站台上的众人靠近,从微小的异色斑点逐渐放大呈现出人形,直到最后能够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顾不得通道上的磕碰和摩擦,二人最终还是被有惊无险地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她们二人中,林珑的意识还很清醒,甚至几乎没有受任何伤害。
而甄好的状况就要差上许多。
她不但整个人都昏迷过去,全身各处也挂着多处皮外伤。
但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从她的鼻中喷涌出来的鲜血。
“了不起。”
徐嘉木站在原地,有些意犹未尽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那四只岩手。
上次单从甄好的描述,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异能恐怖的实力。
但即便如此,今天的亲眼所见仍旧只让他觉得惊讶非凡。
“这就是最上级的异能吗?”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随后余光瞥向另一边角落里的春生。
“就比当年的春生逊色一点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