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微弱地颤动了下,是在空中现身的惊蛰灵巧地落到了春生的身旁。
春生的眼神忽然间柔和了些,他转身看向惊蛰,如同犒劳般轻轻地抚摸着它脖颈上的毛发。
惊蛰于是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春生却忽然间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笑。
真是的,你这家伙倒是比我还要乐观。
事实上,或许春生要比徐嘉木和安无他们要更加清楚,自己完全不会是使徒的对手。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眼下他们已经被天使完全困入这个空间内退无可退,他的身后更是站着需要人来保护的队友们……
不如豁出一切去战斗。
春生的心思现在只是如是纯粹。
毕竟他此刻的心头只剩下暴怒和业火。
开什么玩笑?难道就因为那种无聊的原因就这么毫无作为地放过天使、任凭它继续大摇大摆地活跃下去?
娄肃的名字,绝不可能就那么白白地被刻在冰冷的墓碑上。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转过身注视着不远处的天使,眼神又飞快地重新变得凶狠起来。
……
“你确实,是相当出色的人类。”
被春生击落的天使躺在云层上,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间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一开始,果然还是我太轻敌了……”
它的翅膀在云层上缓缓地扇动,随后便又重新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身体抬升起来。
天使身上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金黄色的血液依旧在它的后背不停滴落。
“那现在,我可要稍微认真一些了。”
“啊对对对……”春生毫不在意地疯狂点着头,“早点动真格吧?飞翔狮子头……”
“要是你真的因为放水一不小心被我抓到机会,我可是真的会把你的眼睛整个挖出来的!”
春生瞪圆着眼睛,一旁的惊蛰渐渐消失不见。他咧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周身的电气猛地摩擦激起击穿电火花。
“看起来,利奥波德最后的情报一点不假……”天使自顾自地喃喃着,一轮金黄色的魔法阵忽得在它的大眼前猛张开,“你这家伙倒是真的像上面写得一样……”
“与生俱来的战斗天才,为人轻率,说话狂妄……”金黄色的法阵旋转着,奇怪的文字在轮盘的四周缓缓地显现,“要是真的在这里放过你了,假以时日你也一定会成为不小的麻烦的。”
“唧唧歪歪的在说什么呢?”春生皱着眉头,腰后的两条锁链正颤抖着蠢蠢欲动,“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顺带一提,有人说过,你这个血就好像是在那个工地塔吊
他如是说着,之后便朝着天使飞快地冲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法阵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傻子才会就在那里等到他蓄力结束站着不动给他打吧?
“意思就是……”
天使的六对翅膀微曲着收拢,“我一定要在这里把你杀掉!”
它忽然间怒吼了一声,紧接着数颗金黄色的光球从法阵的中央喷射而出,如同跟踪定位的导弹一般追索着春生的位置而去。
在电能的增幅下,春生的动作很快,金黄色的光球只能勉强和他保持着距离。
在甄好的眼中,就像是数道金色的残影在追逐着一团蓝白色的电光。
虽然不知道直接被这些光球命中会怎么回事,但是用春生常玩的游戏里npc的话说——
没必要蒙受不必要的伤害。
意思是,能躲就躲。
但对于天使来说,要想牵制住春生,它还有另外必胜的方法。
随着它大眼中的眼睛开始异常地转动,其中一枚光球忽然间从队伍中脱离开,随后朝着后方的一行人猛冲过去。
春生正思索着这样单方面的闪躲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余光却瞥见身后的光球像是数量不对。
“你个老der!”
他奔跑着,怒骂了一声,随后径直朝着身后甄好一行人的位置冲了过去。
“雷贯——”他怒喝着,一道纯白色的闪电又从穹顶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两团闪耀的电光交融在一起,春生飞快地完成了形态的转变。
他奔跑着压低重心,屈膝纵身一跃,随后如同脱手的弓箭一般猛地弹射到了光球的上空。
众人本能地朝着后方四散开,但对于他们现在的速度而言,光球已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伤害。
但现在,春生就在这里。
被纯白色的电光包裹着的雷贯锁链瞬间从他的手腕触手,精准地将那团光球缠绕住。
随后春生怒吼着,腰部发力,凭空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回旋。
紧接着,他飞快地控制着锁链松手,光球于是在惯性地作用下如同投掷的铅球一般从半空中投射出去,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抛物线。
其他的光球仍锁定着春生,并且正在朝它冲去的路上。
被抛出的光球落在地上,瞬间便焕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说起来,光有质量和实体,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吧?
春生的脑海里忽然间跳出来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想起来那光球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闻起来,就像是儿时逢年过节就能闻到的硝烟味。
所以……那是……炸弹?
瞬间,从中爆开的金光彻底晃住了春生的眼睛,伴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破声,他被爆炸产生的能量和风压掀飞出去数米。
他迎面倒在云层上,右侧的手臂忽然间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
受连锁爆炸的波及,他重重地从半空中摔落,而偏偏因为短暂丢失了视力,没能调整好姿势。
该死,右臂被折断了。
他咬着牙吃痛地缓缓站起,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的转过身。
还好,后方的那群家伙都安然无恙。
说起来或许正是甄好的关系吧?连环爆炸的最大捕捉范围,似乎就在他们几人所站位置前面一点点。
一如既往地邪门呢。
春生冷哼一声,托住右臂朝着天使的方位寻去,神色却忽然间又有些凝固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