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徐扬去开?门。门外站着?薛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徐扬问他怎么了,薛齐说:“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爸爸,但他说……”
“说什么?”
“说他需要时间考虑。”
徐扬让薛齐进门,在沙发上坐下,他从厨房给他泡了一杯柠檬茶:“这种事?情,确实需要时间考虑。”
薛齐看了他一眼?,有?些埋怨地问:“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我?当然着?急,”徐扬竟然在这时候还笑得?出来,“但着?急也没?有?用,不如静静地等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
“我?尊重你的决定,”徐扬慢慢地看着?薛齐,那一瞬不知是不是头顶的灯光,有?什么在他的眼?中微微地闪了一闪下,“如果你决定撤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薛齐连忙说:“我?不会撤退!”
徐扬抿着?嘴唇,一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薛齐说,“你一定是在想我?和我?爸的关系,你觉得?这很难取舍,毕竟另一头是我?的亲生父亲。”
徐扬转过头来,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眼?神来看,薛齐猜对?了。
薛齐把水杯搁到茶几上,空出双手,紧紧将徐扬抱在怀里。
“他的确是我?爸爸,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一直都是。作为父亲,他有?权干涉我?的婚姻,但我?也有?权利为自己做决定。我?不会因为他的干涉而恨他,我?依然会爱他,但我?也不会为他改变我?的决定。”
徐扬在薛齐的怀里微微地动了一下:“你似乎正在贯彻一种心理学治疗的态度,叫作——温柔的坚持。”
“那都是受了你的熏陶……我?是下了决心的,我?已经调查过市场,写?好了简历,就算我?爸把我?赶出公司,我?也能找到别的工作……”
徐扬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如果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会尊重你的离开?。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到时候如果你失业了,我?养你。”
薛齐愣了一瞬,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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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曾凡婷踏进咨询室,依旧化着?明艳的妆容,向徐扬宣布,她和建生分手了。
她还是没?能打破无法步入婚姻殿堂的魔咒,在咨询室中再?次哭花了粉底。
她说她将一切都告诉了建生,她将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全盘告诉了他。这个老实的小男人?受到了惊吓,立即离开?了她。
曾凡婷突然而来的“坦白”就像是一次自杀式行动,将这样?一叠纷杂而荒唐的情史全盘托出,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承受的。
但这次,她没?有?否认自己的痛苦,而是让悲伤在自己的心中自然地流动。她说这是一次告别,是她向过去的告别。只是这过去中,还包含了建生,她最爱的男人?。
她说建生太乖了,就像一张白纸,她没?有?勇气?沾染他。
徐扬点了点头,让她以后不要再?这样?粗暴地将人?赶走。
曾凡婷说好。
人?的一生很短,受过的伤害却很长。人?们迷恋着?,舔舐着?那些伤口,在路上磕磕绊绊,踯躅而行。但能慢慢地改变,总是好的。
年?底的时候,薛齐兴高采烈地告诉徐扬,薛炜妥协了。
薛炜说,原本这事?儿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名字,能让他答应,那就是徐扬。
尽管薛炜一直对?徐扬不算好,但薛炜毕竟对?他有?了感情。一想到他的反对?要伤害两个“儿子?”,他就狠不下心去反对?了。况且他现?在有?了蔡阿姨。
徐秋实的离去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原来人?生很短,要及时行乐。那些原本他在意的财富,权力,地位,现?在统统都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年?年?初,薛炜和蔡阿姨领证了。他们没?有?办婚礼,而是和年?轻人?一样?,选择旅游结婚。蔡阿姨想看爱琴海,两人?便去了希腊。
几乎同时,薛齐和徐扬去了新西兰度假。
绚丽的阳光,碧绿的山脉,湛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
薛齐躺在酒店里的大床上,转过头去看坐在窗边的徐扬。徐扬正捧着?一本不知名的外文书,悠闲地喝着?用吧台上的咖啡粉冲泡的速溶咖啡。
“我?说,扬扬,你确定要这样?吗?我?们来度蜜月,你就在房间里看书?”
徐扬瞥了他一眼?,纠正道:“你爸妈是度蜜月,我?们只是度假。”
“这没?什么差别,我?们一起?出门玩,每一次都是度蜜月!”
徐扬不再?纠正他,而是举起?杯子?,慢慢地饮了一口过甜的雀巢咖啡。
但薛齐不断地和他闹,甚至躺在床上,不断地蹬着?床垫:“齐齐要和扬扬出去,齐齐要玩海滩!”
徐扬终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答应和薛齐下楼。
薛齐表示满意。
酒店楼下就是一片十分干净的沙滩,两人?手牵着?手地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海浪阵阵,不断地有?清澈的海水向岸边袭来,沾湿他们的脚趾和脚踝。
薛齐忽然脱了上衣,向徐扬展示他这些天来的锻炼成果,渐渐地,他竟然有?了好几块腹肌。
徐扬看了一眼?,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薛齐将他拉到一顶遮阳伞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防晒霜:“太阳太晒了。扬扬,我?们相互涂防晒霜吧!”
徐扬说好。
-END-
作者有话要说:——以此文献给逝去的好友,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