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如果拘留的话是不是档案里就有记录了?”她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
“是的。”警察就冷冷说了两个字。
窦倪宛的眼睛一下红了,应轩马上看见,连忙抓住她的手,“宛宛,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你们先去那边座位上等一下,等我们把其他几个人的录完,再一起处理。”警察把手一挥,让他们到一边去等。
这一等就是半天,只等到天黑也没见处理,一直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窦倪宛看见那个被打的女人进派出所,她的样子像是去医院简单处理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整齐完整了。
窦倪宛看着她进去一个房间,应该也是去做笔录。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处理结果出来,让应轩写个保证书,签字按手印后就可以走人。
两个人既有点轻松又有点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派出所。
突然,一个人影来到他们面前,他们一看,认出来是那个被打的女人。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了我!”女人轻声说了句话,冲他们鞠躬了下。
“不用客气。”窦倪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原本清秀干净的脸上,此刻满是伤痕,也满是悲伤,尤其是那双眼睛里。
女人说完,转身走了,在黑夜里,她的背影显得很单薄很无力,也很孤单。
窦倪宛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想着女人脸上的悲伤,是为遭到这场毒打而起,还是因为悔恨自己的错误而引来这场毒打而起的呢?窦倪宛不知道这个答案。
刚才她听里面的一个警察说,这个被打的女人没有追究中年胖女人那帮人,选择了和解。
这时,那个胖女人带着一群亲友团,也骂骂咧咧地出来了,很快,他们吵吵着坐上两辆出租车后离开了。
门口一下清净下来,似乎这场闹剧结束了。窦倪宛忽然在想,自始至终,这场闹剧里,只有,小三女人和被小三的女人在撕扯,而造成她们撕扯的那个男人,却从头到尾隐身,连影子都没出现。
“宛宛,我们走吧!”应轩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在车里的时候,应轩始终抓着她的手。
“应轩,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他们这么骂你,我怎么能无动于衷?我肯定是要打回去的!”
“谢谢你这么维护我,可是也不能一冲动就打架,毕竟以后要是留下案底什么的会影响你的。”她的心情真是复杂又矛盾,说的话里既是感谢又有点歉意。
“宛宛,你不用为我担心,也没什么事,没留什么记录是吧?再说,反正我以后也不想去考公的。”
“这只是一个方面,你难道不担心你父母知道会着急吗?”她脸上的焦急是真切的。
应轩笑了,“宛宛,谢谢你,你现在很关心我啊,还能考虑到我的家庭,你以前都没这么关心我的。”
窦倪宛一愣,马上发现自己的话有点不妥,但又收不回来,只好闭嘴沉默不再说话,也把手从应轩的手掌里抽回来。
从这个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点变化,主要是窦倪宛对待应轩的态度有了点改变。
不是说又恢复到了过去,就是融洽了很多。
所以,国庆节的时候,应轩也是跟她还有窦倪潇,一起回成都的。
当窦倪宛在机场看到来接的父亲后,才知道和应轩结伴回成都,是个很傻的做法。
“爸爸,这是我大学的同学,他也在魔都那边上班,我们正好碰巧一起回来的。”她抢在应轩和弟弟前面,先把应轩的情况和父亲坦白。
窦军马上把目光转向应轩,上下左右地打量着。
“叔叔你好!我叫应轩!”应轩并没有反驳窦倪宛的说法,而是很快跟窦军客气地打招呼。
“你好,应轩,见到你很高兴,我们小宛还是第一次把男孩子介绍给我呢。”打量完应轩,窦军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爸爸,应轩只是我大学的同学,只是同学!”窦倪宛心慌的赶紧再次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同学。对了,应轩同学,明天到我们家来吃饭吧!我来炒菜!”窦军嘴里在回答女儿的问题,但却一直是看着应轩。
“好的,叔叔,我明天早上就过来!”应轩答应得非常快。
“爸爸,你不是说要去乡下的吗?”窦倪宛心里更慌。
“乡下没什么事不去了,反正过年也会去的。对了,应轩,你一起坐我们的车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窦倪宛的脸色彻底不好看了。
“不用了,叔叔,我打的回去好了!”应轩看见她的脸色,连忙推脱。
回去的车上,窦倪宛还试图让父亲收回请应轩吃饭的主意。
“你的同学上我们家来吃顿饭,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潇潇以前那么多同学来家里吃饭,你怎么不反对呢?”窦军一句话就怼得她说不出其他理由。
她放弃了阻止,不过偷偷警告下窦倪潇,让他不能在父亲面前乱说。
第二天,应轩真的一大早就上门来,买了很多礼品。
窦倪宛换了策略,在父亲面前,她就只是保持很礼貌又冷淡的顺从态度,也不多说话,就由着父亲和应轩瞎扯,连父亲尝试调查应轩祖宗十八代的意图,她也不阻止。
但,她看向应轩的眼神里是有点内容的,他是懂的,就没在窦军面前吐露什么重点。
然后,吃完中饭,应轩就告辞了。
窦军让女儿去送客。
到楼下,应轩却把窦倪宛一起拉进出租车里。
“宛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到了就知道了!”
窦倪宛看着应轩异常坚定的神色,叹口气,不再反对。
看着车渐渐驶向的方向,她渐渐知道他要带她去的地方。
“宛宛,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应轩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路边的一把椅子面前。
她当然不会忘记眼前这把椅子。两年多前,那个夜晚,他们两个人坐在这把椅子上。
那个晚上,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