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和米若芹这才知道,这个中年女人是沈佳瑜的母亲项如霜。
项如霜把目光投到唐风的面具上,“你就是佳瑜说的唐先生吧,拜托了。”
“沈夫人客气了。”唐风很客气地说:“尽力而为,见到项老先生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项子翼当即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姑妈项如霜在这里,大概立即会出言讥讽。
贺孜曼却毫无忌讳,撇了撇嘴,“见到爷爷又能怎么样?内地的医生我们都找过很多。”
“我们可是请来了港都著名的苏家驹苏博士。”
一旁的苏家驹很尴尬。
他比谁都清楚,唐风同样是博士,还受过女王陛下的亲自接见。
只可惜项子翼和贺孜曼都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项如霜皱了皱眉。
心中虽然不喜欢贺孜曼的咄咄逼人,一时间却不便反驳。
因为她是长辈,只要开口,就成了战队。
偏向女儿,要落下以大欺小的诟病,偏向贺孜曼和项子翼,对女儿似乎又不公平。
但沈佳瑜是同辈,就没有这种顾忌。
她说道:“外公的病非常棘手,你们请来苏博士,我请来精通中医的唐先生。”
“不管谁治疗外公的病,都是希望外公能早日康复。”
听到她说唐风精通中医。
项子翼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现在谁还看中医?!”
“就是,连西医都搞不定的事,中医管个屁用。”贺孜曼更是出言不逊。
项子翼带着蔑视的目光看着唐风,头也不回。
“苏博士,以你几十年的从医经验,你觉得现在的中医还能治病吗?”
顿时,苏家驹脸色一僵。
他本就想避开这种话题,却不料项子翼依旧把话递到嘴边。
唐风心中暗自好笑,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家驹。
苏家驹很是尴尬,只能答道:“能治病。”
如果唐风没有在这里,他还能违心的否定,可偏偏唐风在,他还亲眼见过唐风用中医治疗港首董青刚。
霎时,项子翼和贺孜曼脸上的蔑视消失,替代的是意外,还有些不解。
他们原本认为苏家驹定会与他们站在一起,驳斥唐风。
却万万没想到苏家驹反而承认中医能治病。
“扑哧!”米若芹一直没有说话,在这时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她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搞笑了。
贺孜曼气得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苏博士…”
一句话没有说完,有两个佣人搀扶着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的头发几乎全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写满岁月苍桑,眉心处的川字纹很深。
看得出他经常焦虑,发愁。
气色很差,眼圈发黑,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似乎真是风烛残年。
“爷爷!”
贺孜曼赶紧住嘴,快步和项子翼走上前,殷勤地做出要搀扶的意思。
这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飞度物流创始人项铭瑄。
即便是如今这状态,项铭瑄依旧在强撑,摆了摆手。
“不用,我可以的。”
他在佣人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
从项铭瑄出来,唐风就一直在观察。
看得出,这个项铭瑄卧床不起,主要是睡眠质量不好,焦虑太重,精神状态很差。
从而严重影响到工作、生活、饮食起居等方方面面。
项如霜给父亲端来茶杯,俯身说:“爸,子翼和佳瑜都给你找来医生,想帮你再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都几十年了,没用的。”项铭瑄无力地摆了摆手。
他说这么两句话,都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爷爷,我请来了港都著名的苏博士,你就让他帮你看看吧。”项子翼上前说。
他急不可待地要表现这份孝心。
苏家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这里再次与唐风相遇,自然想证明一次自己的实力。
他及时地劝道:“项老先生,有病就要及时治疗。”
“虽说医生也不是万能,但每个人的从医经历不同,或许让我看看,能找到一些方法也说不定。”
苏家驹有前车之鉴,今天就显得比较谨慎,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算是进退都留有余地。
项铭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项子翼,见孙子是满眼期待,又不忍心拒绝。
有气无力地说:“子翼,难得你有这份心。”
“如霜,把我历年的各种检查报告都找出来,让苏博士看看吧。”
他说完,依旧是闭目养神。
项如霜返身走进一间屋子,从里边提了好几个病历袋出来。
她放在茶几上,“苏博士,这里都是我父亲历年来的各种检查、化验和治疗记录。”
“好的。”
苏家驹看了看那些口袋,上边都有一个标签,写着某年至某年的时间。
大概是病历归纳的时间段。
他打开口袋,抽出来详细认真地看了起来。
项如霜说:“唐先生,你也可以先了解一下。”
唐风点点头,却没有动作。
他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项铭瑄,低声说:“沈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项如霜不知道唐风是什么意思,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了客厅的一旁。
唐风跟了过去,低声询问:“沈夫人,项老先生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项如霜回忆了一下。
“开始检查治疗好像是1999年,准确点要往前推两年,大概是1997年吧。”
“我听说夫人还有一个哥哥,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唐风又问。
接着,他又补充,“请沈夫人原谅,这可能与项老先生的患病大有关系。”
项如霜叹气。
“我哥哥出事那年,是97年春节,那时的子翼还不到十岁。”
唐风愣了一下。
想到沈佳瑜的那句话,把对舅舅的关爱都给了项子翼。
他心中更认定了自己的推断。
这时,项子翼把目光投了过来,嘴角挂起毫不掩饰地嘲讽与蔑视。
他见唐风和项如霜在一旁低声交谈,也猜到大概是在询问爷爷的病。
不过,在项子翼心中认为,苏家驹来自港都,又是医学博士。
怎么也会比这个唐风要强。
而苏家驹此时也浏览完所有的检查报告。
脸上没有轻松,替代的却是无数凝重。
他在心中把项铭瑄的失眠焦虑症进行了逐一分析,谁知眉头是越来越紧皱。
因为看了这么多的医院,这么多的医生,该用的方法,该使用的药物都已经用过了。
“苏博士,怎么样?有办法吗?”项子翼急迫地问。
贺孜曼、沈佳瑜、米若芹她们都纷纷把目光聚焦在苏家驹的身上。
就是项铭瑄也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是人都逃不过生死,可是人都不想生病。
项铭瑄的求生欲望比谁都强。
苏家驹沉默了十几秒,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叹气。
“项先生,不好意思,项老先生的这个病,我可能是无能为力。”
顿时,项子翼、贺孜曼神情一滞,如遭雷击。
项铭瑄的眼神再次黯然,又闭上眼睛。
千辛万苦请来的港都医学博士竟然说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