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里的小婴儿，嘴巴嘟嘟。
他伸手想捏，我及时制止了他。
“儿子，别欺负你妹妹，她长得比你更好看。”
张浩看了看女儿，看了看妻子。
最终还是听话的缩回了手。
我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才抱着她回到卧室。
婴儿房已经到了该布置的时候了。
从前的那些婴儿衣服，也早就洗干净，一件一件的晒好，放在衣橱里。
没想到布置的时候才发现。
家里离孩子近的地方，居然只有一罐奶粉。
“老公，我们明天买两罐奶粉回来吧。”
张浩在吃饭，他头也不抬的答应。
“好，顺便把尿片也买几包回来。”
我笑了笑，心里想着，明天要带上儿子一起去。
因为顺路，所以我和张浩带着儿子去了趟超市。
儿子想要那个限定的奥特曼，我不同意买，他哭闹着不肯走。
张浩见状，狠狠的吼了儿子一声。
“妈妈，妹妹都比你对我好，我讨厌你！”
儿子说着，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张浩深呼吸一口气，蹲下身，和儿子平视。
“儿子，你记住，你是哥哥，你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不能说这种话，明白吗？”
儿子眼一瘪，丢下手中的奥特曼，直接大哭起来。
“我不要做哥哥！我做弟弟！我要做小叔叔！”
张浩第一次没忍住脾气，打了儿子屁股。
儿子的哭声瞬间盖住了超市里的所有声音。
我慌张的抱住儿子，生怕他跟我哭。
张浩转身，朝奶粉区走去。
他买了两罐奶粉，一罐是儿子的，一罐是女儿的。
付款的时候，儿子挣脱了我的怀抱。
他冲到张浩面前，一把抢过奶粉。
“爸爸！这是妹妹的，我不吃，妹妹吃！”
儿子得意的看着我，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回想我与张浩结婚那天，神圣的宣誓
“张浩先生，你愿意娶李诗琪小姐为妻吗？
张浩：我愿意。
“李诗琪小姐，你愿意嫁给张浩先生吗？”
我：“我愿意。”
我的意愿，就是他的意愿。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结婚照上，我和张浩笑得很甜。
回想到那个时候，他的誓言依旧萦绕在我耳边。
“我将与你一起，携手度过今后的每一个日夜。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我爱你，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
现在，他还愿意吗？
“妹妹的尿片还没买呢，老公。”
我抱着女儿，从奶粉区路过，准备去尿片区。
张浩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像是一尊雕塑，表情极其严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柜台的最顶端，有一款玩具。
那是最新款，也是儿子一直想要的。
我抱着女儿走过去，指着玩具问。
“这个多少钱？”
售货员小姐笑意盈盈的答：“1999。”
我怔了怔，看了一眼张浩。
他脸色依旧冰冷，眼中毫无波澜。
“太贵了，我们不要了吧。”
我礼貌的笑着，把女儿交给他。
“贵什么，儿子一直想要，给他买。”
张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我犹豫着，还是接了过来。
刷卡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
“老公，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是不是要去迪士尼？”
“嗯，到时候我们带上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好好去放松放松。”
我转头看去，张浩脸上居然挂着一抹久违的笑容。
“爸，妈，你们回来了？”
张浩话还没有说完，儿子就抱着玩具冲了过来。
他一手推开我，一手拿着玩具。
“爸爸！你真好！”
我脚尖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张浩及时扶住了我。
“小心点，别踩到女儿。”
张浩接过女儿，放到一边，拉着我坐下。
“怎么了？”
他随意的刷着手机，状似无意的问。
“今天，你说结婚纪念日，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柔和。
“你不是早知道了？”
张浩笑了，他把女儿抱起来，看了看我。
“提前过个纪念日，怎么了？”
张浩说话的时候，眼角总是忍不住的往上翘。
这是习惯，也是爱。
我们在一起习惯了，所以他笑的时候，总是这样。
结婚纪念日，只是借口。
他想买那个玩具，很久了。
我叹了口气，把女儿放下。
“张浩，你知道的，我不爱做那种事。”
他刷手机的手一顿，过了很久，才平静的说：“什么？”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我说，我不喜欢那种事，你能别老问我吗？”
张浩沉默了，他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可是，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他的？
我愣了愣，仔细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一些我不懂的东西。
那一刻，我忽然间有些累了。
就像是一列快速行驶的火车，忽然抛锚，停滞不前。
“今天，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也是最后一次。”
我抱起女儿，准备离开。
张浩见状，连忙放下手机，起身就要挽我。
“诗琪，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声音平静而又失望。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欠我的，还回来。”
张浩忽然就笑了。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苦涩。
“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
“是吗？你就真的那么确定，我不欠你什么？”
张浩的声音忽然提高，他把手中的女儿放下，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嫁给了我，给我生了一双儿女，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全职妈妈。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欠我？”
“李诗琪，你记住，你欠我的，是我张浩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直到晚上，张浩才回来。
他手中提着一大袋的菜，身上穿着洗过的衣服。
张浩没有跟我说话，放下菜之后，便去厨房做饭了。
儿子走到我身边，一脸兴奋的炫耀。
“妈妈，这是爸爸给我买的玩具，我好喜欢啊。”
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