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台栏目数量本就不多,节目质量够硬,收视率高的栏目,更是稀少。每个位置都有人占着,挤下哪个都很困难。
吕永祺在父亲吕良鉴出事后,在人间栏目主持人的身份,就有些摇摇欲坠。
还好新任省监董斯平对她有好印象,无意中向宣传委座提到过她的名字,这才让吕永祺死里逃生,保住了原位置。
这会一听还有这事,吕永祺一下明白,精明人不是自己一个。
“这次不挖到张宝的底,咱们就不算完成任务,各方面都要受影响。”
孙世光并不喜欢多说话,但有些关键话,还是得说,免得别人没有理解意图,产生误会。
随后几天,孙世光和吕永祺就在定绥市和川柴厂进行采访。
事实上,他们并未挖到过多的动力包生产技术情报,相反,倒是对张宝在川柴厂的趣事,掌握了不少。
按理说,就凭这些趣闻,都能拍摄一部专题片,不过,没有主角加以配合,就有自夸之嫌,更重要的,是这些需要等待张宝的动力包项目彻底成功之后,再予以报道,方才没有王婆卖瓜之嫌。
张宝仍是一如既往地忙碌,这不,陈燕雪有召,让他到办公室来商量定绥机场修建事宜。
张宝一听就冒了火,麻痹的,董斯平明明知道老子的川柴生态农业计划,可还要继续进行定绥新机场建设,分明就是想搞破坏。
不过,听陈燕雪的声音,很是慵懒,说话不多,哈欠却是打了不少。于是,张宝热血一下上升。
眼下的庄伟燕秘书,已经不敢对张宝吹胡子瞪眼睛,而是恭敬地请张宝进去谈事。
一个小时左右,门开了个缝,在门口的张宝,距离坐在老板椅上的陈燕雪,足有五米之远。
“明明知道我要搞生态农业,却非要在那里建机场,这种行为,就是跟我过不去。”
张宝义正言辞,边说边做手势,指明陈燕雪头发零乱的具体的位置,旋即脸色一正,声音更大了:“先期我的投入,岂不是打了水漂?”
“省里有统筹,地方有实惠,你们川柴得顾全大局,不要把你那一亩三分地看得紧。”
陈燕雪声音更大,可谓声色俱厉,但却伸手在耳后去梳理一下头发。
“我对川柴有功,对定绥却没有什么功劳,但有点苦劳不是?市里不肯向省里汇报川柴的情况,那就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说到苦劳,两人顿时露出暧昧的眼神。
“嗯。你要自行其事,我也管不着,反正你要我对省里开这个口,我是说不出口的。”
陈燕雪也表明了态度,就是你张宝能耐大,就请自去省里解决问题,市里是不会违背上级指示的。
张宝在电话里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得跑一趟不是?
市里坚决执行省里修建定绥机场的指示,并做好前期配合工作,对前来阻止的张宝,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张宝不服,这才越级到省里申诉。
有些东西,就得把过程走一遍,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找过陈燕雪的张宝,随即去找贺孟濂,得到同样的回答。
事实上,在电话里老早就沟通过了,正事只谈了半分钟,剩下的半个多小时,就是闲聊。
为什么见两个市领导,有时间上的差异呢?
原因很简单:自打与陈燕雪确定主仆关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把她给收了。所以,趁此机会,将这事予以补办。
诚然,办公室躺下的条件,不如宾馆酒店。
但是,看着书橱里满满的书籍,庄重的装修格调,还有两面小旗帜,哦,一张宽大的老板桌,在这办事,就不算太过委屈自己。
最关键的,这里代表着权威,在这里把陈燕雪吃掉,是不是有把定绥市也给吃掉的象征意义?
是故,时间多花了一些,那啥的,得做通陈燕雪的工作不是?
事实上,当张宝离开后,庄伟燕进入陈燕雪的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清香剂的味道,桌子上尤甚。
喷清香剂这活,肯定是秘书来做,是不劳陈燕雪动手的,就更不要说,正常谈事情,需要在桌子上谈吗?
难道陈燕雪已经沦陷?
庄伟燕心里唠叼起来:省台的主持人吕永祺,明显对张宝有意思,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也就是说,张宝的女人缘非常好,好到通吃的地步。
自己应该怎样定位,回头得找老公徐永培商量。
张宝没有马上去省里,他手里待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三天之后,荆竹村支书谢思友,向定绥市教育和体育局、文化与旅游局报告:荆竹小学下边发现文物遗址,请求派员前来查看。
之所以报告教体局,这是因为涉及到学生的上课问题。报告文旅局,那是因为得派专业人士前来查看。
考虑到文物的宝贵性,做为川柴战备用地的总负责人,张宝义不容辞地跑了趟市府。
先去的是文旅局,局座钟清平,以前是教体局的副局座,属于周居仁的人,在周居仁调任后,做为一种交换,把他转任文化与旅游局局座。
钟清平的派头挺大的,在定绥,张宝还是第一次遇到非大行局局座,还配有秘书的。
上次和贺孟濂初六聚会,农业农村局局座黄鹭翔、民政局局座张云卿、金融工作局局座范通、应急管理局局座邓渭清、生态环境局座王岫生、定绥电视台台长吉觉生、新场区区座陈开旭、医疗保障局局座宋丽仪,都没有配专职秘书。
当然,这些人口中所谓的秘书,并不正式,实际上是安人的借口,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钟清平的秘书,却是来真的。
钟清平年龄不大,配的秘书自然不能年龄大,听闻川柴张宝要找钟清平谈事儿,不带表情地回了一句:“请你稍等一下,我去看钟局有没有时间。”
张宝心里一下冒火了,麻痹的,老子名声在外,你这小子,居然还敢给老子拿脸色。
只是想到自己对这种人口出恶言,活生生丢了身份,还是得把这口气给咽下。
“张经理来了……”
不到十秒钟,一个家伙哈哈大笑从门里走了出来,正是钟清平。
“哈哈,冒昧登门,还望钟局海涵啊。”
钟清平亲自出迎,张宝也就懒得说小秘书的坏话。
不过,看都不看小秘书,权当他是空气。
“哪的事啊?哈哈,张经理,陈市监和贺市座,到川柴视察都不是一次两次,现如今董省监也亲临调研,川柴现在如日方天,张经理更是红得发紫,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转转?”
钟清平迎是迎出来了,也足够热情,但其中带了一些生份,也可说是有些许的自矜,文旅局属于上边重点发展的行业,这局座的气势,自是非比普通行局。
不要看钟清平级别不高,但还是有些能量的,当初还在教体局时,正局座周锡元都不敢对他指手画脚。就连定绥市排名靠后的那几个市领导,见了他都要客气些。
钟清平和张宝素未谋面,眼下却是亲迎出来,可见对张宝威名之盛,还是有所耳闻的。
“钟局,不带这样骂人的。今天我可是真有事,想找你施以援手。”
对官场的客套话,张宝也习惯了,笑嘻嘻地和钟清平握手。
“什么援手不援手的,哈哈,进来说话。”
钟清平不以为意,拉着张宝进来。
钟清平的办公室,一点也不比陈青燕、贺孟濂的小,要说超标,那是绝对的。
办公家具不多,显得很空旷,不过,办公家具的档次却不低,甚至超过了陈青燕等市领导配备的。
见张宝很是纳闷地打量办公室,钟清平哈哈一笑:“哈哈,上任进去了,这些就留给我了,总不能浪费不是?”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比我那川柴强得太多,这个文登明,都不给老子留点好的。逼着我非要弄点儿钱,改善一下厂里的办公条件。”
张宝摇了摇头,大肆发表对前任的不满:麻痹的,你要吃钱,也得给继任者留点,看看你给老子的,是什么办公条件?
“川柴把钱用在刀刃上,对办公条件不讲究,但这只是暂时的。市里眼下对川柴很重视,还怕搞不来钱?”
钟清平对市里局势,自然要多方打听。
原先是市座贺孟濂负责川柴事宜,现在市监陈燕雪也是频频插手川柴事宜,可想而知,川柴肯定有硬货,这才让市领导对此特别重视。
“川柴得靠产品才能挣钱,不像你们文旅局,这拨款就少不了。”
张宝笑了笑,没有就此问题深入下去。
文旅局来钱的路子很多,除了正常拨款,还有各种收费,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晓得就行了,若是非要强调这点,未免显得嫉妒心太甚。
虽说钟清平表现得很是热情,张宝也没有尾巴翘到天上,但这是头一次接触,有些话就不能说。
“好了,钟局,我们川柴战备用地……”
再客套几句,大意就是张宝年轻有为,并由秘书奉上茶水后,张宝讲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