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要是萨梅尔公主出面,一定要你为她父亲效力,你还会遵从苏尔坦的命令吗?”
丁娜担心这事,因为她知道,钱对张宝没有太大吸引力,人情、承诺却是压在张宝心上的巨石。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萨梅尔吟诗作赋,揭面纱表爱心,极尽倒追之能事,张宝亦是一口应承,想来以张宝的身份,不会出尔反尔,而且,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张宝也没有拒绝萨梅尔的理由。
“别说是萨梅尔公主,就算哈利尔、萨拉丁亲自出面,要我为他们效力,我还是会放弃对他俩的承诺,遵从苏尔坦的命令。”
张宝没有说明的是,就算他抱着苏尔坦的大腿,哭着求着让他给哈利尔、萨拉丁充当私人幕僚,苏尔坦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张宝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真的?”
丁娜对张宝态度转变之快,感到有些不解。
“当然是真的。”
张宝也有些不解,丁娜对这个问题如此纠结,对他如此怀疑,这并不像平时的丁娜。
“你敢对我发誓,说你一定会为苏尔坦效力,一定不会留在哈利尔、萨拉丁这边,并为他们效力吗?”
见张宝疑惑地望向她,丁娜目光有些慌乱,不过,仍然纠结起了这个问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而且,我真要骗你,发誓有用吗?丁娜,你怎么怪怪的啊?”
张宝更加疑惑了,这个丁娜,纠结于此事,意欲何为啊?
“我怎么就怪了?你就当我为萨梅尔鸣不平。我知道,萨梅尔公主虽美,但不如苏尔坦给你的好处更有吸引力。所以,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发个誓,权当给我个准信,行不行?”
丁娜就跟被戳穿了心思的小孩子一样,更加慌张了。
她认为,张宝无法欺骗她,毕竟在严密的监控下,张宝的秉性已是暴露无遗。再加经历过几件事情的相处,彼此了解的程度,也是显著加深,她骗不过张宝,知道张宝不信,于是,叹了口气道。
“好,我张宝对天发誓,不管是哈利尔、萨拉丁、萨梅尔,他们想要私自挽留我,让我为他们效力,我都会拒绝的。如违此誓,叫天打五雷轰……”
丁娜拿萨梅尔说事,这样倒还合情合理。
可是,张宝觉得还是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丁娜不至于这么肤浅,居然还要靠发誓来安慰自己……
“好了,说到这里就行了。我相信你是说话算数的。我只是为萨梅尔抱不平!好不容易才找着中意的男人,却被陛下用来拿捏你。如果还让你去对付她的父亲或叔父,我都不知道萨梅尔会痛苦成什么样!”
丁娜没有捂张宝的嘴巴来阻止张宝继续发誓,却说出这样恐怖的后果。
“丁娜,你应该知道,面对权力,亲情、爱情都得让路。我若是不答应苏尔坦,强行要为哈利尔、萨拉丁效力。那么,苏尔坦必将剥夺他俩现有的权力,让他俩哪凉快就去哪里,这才是真要了他俩的命。我想,苏尔坦还能活个五到十年,哈利尔、萨拉丁以后还有机会登上王位,如果不听苏尔坦的,那么,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这就是为何我会对哈利尔、萨拉丁食言而肥的原因。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此节。”
张宝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免得丁娜产生误会。
张宝喜欢萨梅尔这种既痴情又有才情的女人,因为真实,她才可爱;也因为真实,她才可怜。
张宝若是不能给予这个女人足够的回报,那就真该遭报应,在家中都会被天打五雷轰。
“张宝,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你对形势判断精确,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不一条道走到黑,这让我佩服。更佩服的,是你对萨梅尔的情义。你不要说,这是良禽择木而栖。恰恰是你在苏尔坦面前,根本不提萨梅尔的名字,而是痛快地答应了苏尔坦改换门庭,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能迎娶萨梅尔,而不是无所谓娶不娶。苏尔坦也是看准了你这一点,这才拿萨梅尔来要挟你,你还就吃这套。都是聪明人,都没有明说。”
到目前为止,丁娜算是知晓了张宝和苏尔坦这番对话的真意。
苏尔坦唯权力是问,不惜亲情;张宝唯爱情为大,不得不做牺牲,去做一些违心事。
由不得丁娜大发感概。
“张老大,黄处座在洞府等你。”
次日,张宝在山上散步,金刚急匆匆地前来通报。
张宝前往洞府去见黄惠媛,考虑上次在洞府,居然撞见谢兰芷随地小便,这次张宝吸取教训,在洞府外就大喊一声:“我到了。”
“进来吧。”
黄惠媛说话声音不急不缓。
黑乎乎的洞府,不影响张宝的视力,看到黄惠媛今天画了个淡淡的眼影和唇彩,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高冷,多了几分娇柔。
“你知道今天有重要情况发生?”
张宝的淡定,当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不需要靠装来做事。
相反,倒是觉得黄惠媛在装,她此时的淡然平静,更像故作高深,也可说故意对他施加压力,就为了昨天说的那事。
所以,张宝认为得向黄惠媛学习。
黄惠媛的装,与其说是一种技能,还不如说这是在险恶环境中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具备的技能——不能让别人轻易看穿你的心思,即便别人没有恶意。
张宝却不喜欢黄惠媛这样一副吃定了人的模样,她的淡定自若,让张宝下意识地将其视为别有用心。
“知道今天有重要情况,这并不困难。我想知道的是,你会不会向我如实汇报。毕竟,在山上屏蔽了监控。”
黄惠媛从床铺上起身,极具压迫地向张宝走了过来。
总是看人如看物的眼睛,此时一反常态,大肆放电地盯着张宝。
“我没有不汇报的权力,但我有晚点说,换地方说的权力。”
张宝想知道的是,黄惠媛这般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女人,是认为她的魅力无法抵挡,还是认为老子的定力不够?
老子承认,你是个特殊品种的女人,如果你不是乱提要求,如果你不能感知白彦秋等女人对老子的情意,老子或许会像你想的那样,变成蜜蜂,围绕着你这朵花飞舞,甚至被别的蜜蜂吃掉,也不会觉得不对。不过,现在,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就是公事公办。
老子承认,别的男人,对你存有仰慕,并指望与你共度良宵,但老子不会,因为,老子相信,别的女人更能安慰老子。
因此,张宝轻笑着回答。
放弃对黄惠媛的想法,固然有些不舍,有些遗憾,但张宝却觉得必须这样做,不管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还是满满的自信,都它妈太男人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舍此一株又如何?张宝用这个来自我安慰,意图麻痹心底那丝些微痛楚,毕竟黄惠媛本身条件还是不错的。
可是,现在割舍,只会留下一道细小,却能很快愈合的伤口,一旦不够坚定,就会带来莫大的痛苦,注定让人难受。
“这就是你的态度,但是……我一定要你在这里汇报呢?”
黄惠媛并未以张宝的不配合为意,将摆着自认为很帅姿势的张宝,很是无情地晾到了一旁。
径直走到洞口,把门关上,再拉起帘子,整个洞府立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张宝脸色骤变!
盖因想来参观的人众多,张宝就在前段时间,给洞府安装了门,还拉上了帘子,这会却被黄惠媛派上了用场,她想干嘛?难道是想攻击老子?
不对头!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攻击也是老子攻击她啊!
思及于此,张宝稍稍镇定下来,修士的强大,所制造的安全,让张宝能保持表面上的淡定:“黄处座,这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对男人霸道,这是未婚女人的特殊权力,难道不是吗?你说,你没有不汇报的权力,但有晚点说、换地方说的权力,理由是什么?是认为我太过霸道,让你有些受不了?既然如此,我还在乎多对你霸道一些吗?”
黄惠媛仍然在笑,可眼中却荡漾着满满的幽怨。
“你以为把我关在黑房间里,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明说好了,我是不会喜欢你,追求你,也不会答应给你当挡箭牌的。”
我x!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黄惠媛玩得这出关门打狗,让张宝有些心软,但更让张宝感到恐慌,她为何会有如此变化?她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吗?
张宝知道自己是个多情讲义的人,或者说成是花心人,但他更明白,无情未必真无情,恶行才是大丈夫。
对黄惠媛的拒绝,不但是自我救赎,亦是对黄惠媛这一番举动,最有责任感的回复!
过程可能让人感到不适,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
因此,张宝寒着脸向房门走去,边走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