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优柔寡断了。
楚文和冷哼一声:“居然敢耍我,那我宁肯舍却庆州所有的人脉,也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我要让你知道,和我楚文和作对,下场会多么的凄惨。”
说着话,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指令形成文字。
而后随着电波,只是瞬息之间,就传达到了万里之外。
庆州的一个高档别墅里,一个中年人被心悸惊醒。
醒来之后,发现床头的手机在闪烁着诡异的红色信号。
他骤然一惊,翻身坐起,抓起手机。
手颤抖了好一会儿,才点开解锁。
一个信息直接扑进眼帘,他看了良久,怅然叹息。
“如果按照既定的计划前进,怎么会招致今天的大祸啊。”
中年人的呢喃声惊动了身边人。
一个身穿丝绸睡衣,略微有些老态的女人坐起,带着困意问:“老吕,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呢?”
中年人转过头去,借着星光看了看女人的面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微笑道:“没事,我上个厕所。”
女人躺了下来,打了个呵欠:“让你多走走,你就是停,现在起夜都频繁了。对了,听说檀宫一号那边开了一个叫什么悬济医馆的,里面的大夫相当靠谱,回头我带你过去看看,调理调理。”
中年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忙完这个案子,我们一起过去。”
见女人闭上了眼睛,他咕哝了一句:“我爱你!”
可女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中年人轻手轻脚地出门,来到隔壁的卧室,轻轻打开房门。
床上,一个男孩儿正在熟睡。
他蹑手蹑脚地上去,摸了摸男孩的脸。
“已经长大了……”他在心里感慨道,因为他已经能够摸到男孩子唇边,已经有了毛茸茸的胡茬。
“可惜,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黑夜中,几道刺目的光柱划破夜空,飞速向这边靠近。
中年人知道,这是为自己而来的。
他不再耽搁,飞快地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从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戴在胸前。
正是这枚玉佩,才能让他从一个孤儿,短短的二十多年就爬上了高位。
自己得到了这么多的便利,是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快步来到客厅,将玉佩拧开,里面露出一个黑色的药丸。
刺耳的停车声已经在院门外响起,他不再犹豫,将药丸扔入自己的口中。
在楼下的人破门而入之前,颓然歪倒在那昂贵的沙发上。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着那熟悉的蔷薇花纹,想起当初带着妻子孩子,志得意满地选购这套家具时候的模样。
“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回忆和现实重叠,耳边传来妻子儿子被睡梦中吵醒的惊呼,有人穿着军队的制服,破门而入。
“可惜……”
“我做不到了……”
……
一个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场无遮拦大会刚刚落幕。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正躺在脂粉堆里,无力地喘息着。
如果给别人看到他的模样,就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平时给同事们的印象,是那种沉稳而可靠的人。
说话言简意赅,做事直指本质,不到三十岁的年级,就是处级干部了。
作为庆州官场上的新贵,不知道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
但他都一一推脱,表示自己事业不成,无以为家。
这不禁让很多人都咋舌。
不到三十岁的实权处级干部,那是不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攀登不上的高峰。
当然,执法司的那个女司长除外。
但自从他几天前接到指示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最初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是一定能够达成目的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计划的进行中,开始进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动。
他这些年升迁的快,一是因为自己受到组织上的培养,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能力。
他自认为,自己比组织中那些身居高位的蠢货不知道强多少倍。
但没有办法,组织上的高层掌握着让人战栗的权利。
他在庆州算是一号人物,但在组织中顶多算是一个小虾米。
这几天,他都在不安中度过。
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夜夜笙歌。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恐惧。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只有在放浪形骸之后,他才能在酒精的麻醉下昏昏欲睡。
又是一个晚上。
“到了明天,明天能安然度过,那就一切都过去了。”
他喃喃道:“或许,可以找一个妻子,拥有一个家庭,来抚平自己的伤痛了。”
就在他要合上眼帘的时候,一道诡异的红光在房间里闪过。
他疲惫的脸骤然一紧,手脚不听使唤地爬向桌子上的手机。
随手解锁之后,果然看到了预想中的东西。
一时间,欲哭无泪。
他衣冠不整地站了起来,打量着室内的香艳景色,茶几上的高档酒水和餐食,这个时候,谁会舍得死掉?
谁能舍得死掉?
他能!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顺着组织上的意图,那么最后的死亡都不会是终点。
他惨嚎了一声,从胸前的玉佩中取出一枚黑色药丸,抬手扔进口中。
趁着药效没有发作,扑在一个和韩玲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身上。
在他灵魂开始战栗的时候,总统套房的门被踹开……
……
庆州的一个夜市上,几个浑身纹身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喝酒。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几个人还是喝了个满头大汗。
正猜拳行令间,一个光头男的手机忽然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酒意一下子消失。
“草!”
他轻声骂道:“弟兄们先喝着,我去放个水。”
说着,也没拿手机,就向阴影里走去。
转过一道弯,骤然发足狂奔,边跑边骂。
“什么鸟组织,动不动就叫人卖命,真.他妈逆天……”
话没有说完,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喷着血沫。
一个黑影从后面闪过,确认了一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