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唐学谦的车准时来接。
萧破军曾经推辞过，但对方为了表示尊重，执意如此。
今天唐学谦他们走后，医馆里就忙了起来。
一直到现在，胡青牛才有时间和萧破军聊一会儿。
“萧先生，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个祝由术是不是太草率了。”
“毕竟，在汉唐以后，医巫分家，祝由术就被视为旁门左道，不要说我们杏林了，就连道门都对次数嗤之以鼻。”
萧破军坐在后座，听着胡青牛的担忧，脸上笑意不减，耐心地和胡青牛解释。
“祝由术起于上古圣王，历经几千年，都算是医道正统，你说为什么在汉唐之后，忽然就和医道分家了？”
胡青牛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大致上也了解过。
迟疑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我个人认为，医道的发展在于积累，随着经验越来越多，案例越来越多，逐渐发现，其实草药金石、推拿针灸，才是医道的根本。”
“而祝由术都是祈福符纸、踏罡步斗，能不能治好病人，完全都是看运气，所以逐渐势微，后来就被医道彻底抛弃。”
听了胡青牛的解释，萧破军摇头笑了笑：“全错！”
“什么？”胡青牛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全错，这一定是最基本的逻辑。”
左右车上无聊，萧破军也乐得和胡青牛去闲聊一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胡青牛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青牛你对龙国的历史了解多少？”
“还行，毕竟在学医的过程中，需要了解先贤们的行医思路，所以对于历史还是了解的不少。”
“那好！”萧破军笑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在龙国的历史上，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什么时候最厉害？”
“农民起义？”
胡青牛思索着，不太理解萧破军的意思。
不过每逢乱世，名医的名字也都璀璨了起来。
因为大灾和大疫往往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每个朝代都会有很多次农民起义，但如果说最厉害的时候，应该就是唐朝及唐朝之前了。”
“再次之后，王朝易手，天家崩塌，一般都是因为外族入侵。只有唐朝和以前，有很多的农民起义，甚至能席卷全国。”
“这就对了……”
萧破军拊掌笑道，把胡青牛搞的越来越是一头雾水。
怎么就对了？
萧破军看出了他的疑惑，依旧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其实祝由术并非仅仅是简单的医道学科，还有着精神控制秘法。”
“在三皇当政之时，祝由术都是大祭司才能掌管的秘密，每每有征战，大祭司都会亲自祈福，你难道以为他们真的信天神啊。”
“不是吗？”胡青牛有些觉得匪夷所思：“古代不是有原始崇拜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大祭司的祝由术，能够为所有出征将士施加精神上的祝福，让他们道了战场上，能够悍不畏死，勇于冲锋。”
“这，才是祝由术最早的用处。”
胡青牛听得目瞪口呆：“不可能吧，祝由术有这么牛.逼？让几万几十万人悍不畏死？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萧破军也是一脸的向往：“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在三皇当政结束之后，龙国进入诸侯时代，而祝由术非但没有没落，又开始发展的更加兴旺。”
“你应该知道，古代开战之前，都是要先敬献三牲五畜几天对吧。”
胡青牛点了点头。
“其实那哪儿是敬献三牲五畜，那就是祝由术的一种。”
“大祭司修为高的，能凝聚军心如一致，是的将帅用兵，如臂使指。而入修为不够高的，顶多也就是给几万人打一个大型的兴奋剂和麻醉剂，让他们在战场上保持专注，忘掉伤痛。”
“否则，你以为古代人能有多勇敢，拿个破铁片子就敢和人上去对砍了。”
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那玩意儿甚至连破铁片子都不如。”
“所以，左传中有一句话叫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祝由术，甚至还在兵家事之上。”
“后来秦朝灭了六国，龙国进入第一个大一统时代，刘邦这人虽然有能力，但是一个泼皮出身，没有祝由术的支撑，怎么可能打破强大的秦朝。”
“同理，黄巾之乱，黄巢之乱，背后都有祝余术的影子。”
“后来李克用和朱温平定黄巢之乱后，开始大肆追杀祝由术的传人，同时将之列为禁术。从此以后，祝由术在民间失传。”
“而军方也对之严防死守，这才有了弱宋被元蒙凌辱的事情。否则，你看在宋朝之前，可有游牧民族能染指我中原大地？”
萧破军一番话说的玄之又玄，胡青牛听的是目瞪口呆，有心想要反驳，但却又觉得很和逻辑。
“可祝由术一直在江湖中有流传啊，元朝的时候，甚至还有祝由十三科的建立，只是效果很差，这才更加式微。”
“后来江湖术士和骗子们融合魔术戏法，用来装神弄鬼，很是能蒙骗一些乡野愚民。”
说到底，胡青牛还是对此不太相信。
“那你知道民间叫魂一说吗？”
胡青牛点点头：“这个倒是知道，小儿发烧反复，夜哭不止，有神婆用术法可以驱除。”
说到这里，他赞叹了一声：“我一直想学这个，甚至专门花重金拜过师，但是好几个看了我一眼，就说我不适合走这条路。”
萧破军哈哈大笑：“你当然不适合这一条路，我也不建议你走着一条路，这条路走的远了，五弊三缺必不可少的。”
胡青牛开始相信了：“难怪，这一行的人我也见过不少，每个不说是家徒四壁吧，但过的都不太好。看来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祝由乃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如果福源足够深厚的话，修炼祝由术也是没有问题。”
说话间，汽车停在了碧水龙宫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