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不停拍打着窗户,再次站在这走廊窗前的叶初九,却没有了刚刚的豪气与霸气。
拓跋冥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叶初九的想象,甚至都已经超出了叶初九的承受能力。
叶初九是一个优秀的棋手,他能走一步看五步想十步,一直以来都以为敏捷的思维是他今天还能站在这里的第一因素。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能站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棋下的好,而是制棋的人让他在这里。
棋盘是别人做的,棋子是别人造的,规矩是别人定的,他只不过是以一个执棋人的身份,在别人做的棋盘上遵守着别人的规矩下着别人给自己的棋子,这种感觉很不好。
刺激是必须的,打击是必然的,人的情绪在波动较大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比较偏激的决定,叶初九也不例外。
叶初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目光如电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房门,沉声呢喃道:“执棋还是制棋,这是个问题。”
两个房间,两个层次,两个世界。一个房间里是一流制棋人的执棋人,一个房间里是一流执棋人的棋子,如何让两者的角色变换,或者如何让两者的力量持平,成了叶初九心中考虑最多的问题。
“二哥。”尤悠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叶初九的思绪。
叶初九收拾起心情,不紧不慢地说道:“问明白了吗?”
“问明白了,这是地址,您到了潮州直接到这个地址就可以了。还有,这是红爷让您帮着捎过去的礼物。”尤悠将一个锦囊和一个纸条递给了叶初九,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提狗叔这两个字。
叶初九默默将东西接了过来,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从后门走就行了。”
说罢,叶初九直接朝着华子墨他们的房间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迈步进屋,再次看到华子墨和华子期等人的叶初九,没有了刚刚的傲人气势,有些颓也有些疲惫地说道:“所有人都按计划行动,配合我将这出戏演好。”
“初九,你怎么了?”华子墨看到叶初九的情绪不太对,连忙上前关心地问了起来。
叶初九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到底是执棋落子的人厉害,还是制棋刻盘的人厉害。行了,时间不多,我先走了。燕一云,怎么找你的人?”
燕一云连忙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叶初九:“打这个电话,就说你是我朋友就行了。”
“范明芳那边替我稳住了,等我回来再说。”话说完,叶初九径直走出了房间。
华子墨和康蓓妮都想追出去问个究竟,可直到那扇门闭上了,两个人也是没有动作,就是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恍惚地看着房门发呆。
乘着五楼直达一楼的应急电梯,叶初九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李冷枫,在看到叶初九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车灯。
叶初九快步进了车厢,将燕一云给自己的纸条递给了李冷枫:“以我的身份打电话,到了香港之后到跑马场的VIP包厢里边跟夏侯野他们过过招,把动静闹的大点,闹完就跑。”
李冷枫眉头轻皱地问道:“那人不跟了?”
“哪个人?”叶初九茫然地问道。
李冷枫平静地说道:“就是跟踪燕一云的人。”
叶初九眉头不由一紧,疑惑地问道:“跟踪燕一云的,不是羊伯庸的人?”
李冷枫不解地问道:“羊伯庸是谁?反正到你给我打电话为止,那家伙还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一直在酒店房间里边没有出来。”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先不跟了,先去香港把这事办了再说。车给我,你一会找尤悠再要辆车。对了,给我留下部卫星电话。”
“上次你不是拿了一部了吗?我这就一部了!”李冷枫一脸纠结地说道。
“那你一会就再管他们要个手机。”叶初九不假思索地说道。
李冷枫无可奈何地开门下了车,道:“家伙都在备胎里,有什么事……”
“轰……”李冷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科帕奇直接以夸张的速度窜了出去。
李冷枫无比纠结地挠了挠脑袋,一脸苦相地说道:“大哥,替你办事,比打仗还累!”
一个人开夜车,还是在这种鬼天气里,叶初九的精神实在是没有办法提起来。
漫不经心地跟着导航路线行驶着,地图上显示他距离目的地有四百五十多公里,需要五个多小时的车程。按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别说是开五个小时了,恐怕连五十分钟都开不了。他这刚开了没多一会儿,精神就有些萎靡不振了。
无奈之下,叶初九只能是拿起电话给李冷月拨了过去。
“哥,怎么了?”
“嗯,你以后别叫我少主了,就叫我哥吧,挺好听的。”
李冷月细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叶初九禁不住调侃起来。
“少主,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哥。”李冷月连忙收拾心情,用无比尊敬的声音向叶初九道着歉。
叶初九沉声说道:“我说了,以后叫我哥就行了。你现在在哪?”
李冷月小脸不由就是一红,羞涩地说道:“哥……我在香格里拉跟范明芳一起。”
“介意介绍一下你家少主我认识吗?”坐在李冷月对面的范明芳,听到她正在与那个令燕一云都不得不低头的少主通话时,禁不住就来了兴趣。
李冷月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哥,范明芳想要见见你。”
“哦,见就见吧。你一会直接领着她下去等着行了。”说罢,叶初九直接挂断了电话。
提到了范明芳,叶初九就不得不想到了那个劳爷。
本来还觉着对付一个毒贩子费不了多大工夫的叶初九,现在却是因为拓跋冥的所作所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姜是老的辣,劳爷这块连宋嫣然都敢绑架,又能在第一时间就灭口的老姜,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要辣的多。有很多问题,他必须得重新思量才行。
叶初九赶到香格里拉大门前的时候,从范明芳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就可以看出来,她们俩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
“上车吧。”叶初九将车开到了二女身前。
看到李冷月口中的少主如此年轻的时候,范明芳不由不是一愣,看到李冷月上了车,她这才跟着钻进了车里边。
“你想见我?”叶初九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皮肤白皙、身材性感的女人,那件天蓝色镶钻的深V长裙,让人根本无法将她与一个毒贩联系到一起,脑中想到更多的词汇是“贵妇”。
范明芳优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妩媚地笑道:“你好,我是范明芳……”
“我知道你是谁。”叶初九冷漠地打断了范明芳的话,不紧不慢地抽出了根烟,一边点烟一边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范明芳从容地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看看让燕一云态度突变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下车了。”叶初九毫不客气地说道。
范明芳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冷酷,这让她还没有来的及施展的媚功直接就哑火了。
“有什么话,你最好直接说。”李冷月提醒了范明芳一句。
范明芳眉头轻轻一紧,低声说道:“好吧,既然冷月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这次来华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着我们已经生产好的新药‘贵妇人’和配方来寻找合作伙伴的。”
“对不起,我对毒品没兴趣,这事你得去和燕一云谈。”叶初九直截了当地说道。
范明芳从容地笑道:“毒品?呵呵,看来您对贵妇人的了解并不是特别多。我不否认贵妇人会让人上瘾,但它绝不是毒品,而是一种可以滋养女人私处的药物,不仅可以让女人年轻十岁,更是可以让那些男人体验到处女般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贵妇人并不是传统药物那样的依赖性,它是根据个人需要购买的,可以小吃体验,也可以长期食用调理阴阳。我想,贵国的中年女富豪有多寂寞,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叶初九眉头不由一皱,怀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您看我今年有多少岁?”范明芳轻笑着问道。
叶初九打量了范明芳那紧致的胸部与秀美的脸蛋一眼,不假思索地说道:“三十五左右吧。”
“呵呵,实不相瞒,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从贵妇人研发初期我就一直在服用,这就是长期服用的效果。还有,我以前是C罩杯,现在是D罩杯。您现在,还觉着贵妇人是毒品吗?”很显然,范明芳对于自己身体与实际年龄上的差距感到很自豪,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一股得意劲儿头。
叶初九瞳孔不由就是瞪圆,惊声叫道:“我次奥,这不是返老还童吗?这么好的药,你们为什么不通过正规渠道销售?”
“问题就在这里,贵妇人的药效虽然是正规的,但是它的主要成份却是被各国命令禁止的。怎么说呢,贵妇人只能算是违禁药品,不能算是毒品。我这次来,就是带着贵妇人的成品药和配方来寻找合作伙伴的,我想要的伙伴并不是销售伙伴,而是……”
范明芳故意拖了个长音,毫无疑问,叶初九也对她的话起了兴趣。
“是什么?”
“是能帮我将大齐从新加坡救出来的人,你也知道,新加坡是这个世界上对毒品控制最严厉的国家。如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拿着这个可以让任何人成为女人救世主的药品来你们华夏。”
“既然他是毒贩,那就是死有余辜!”叶初九不假思索地说道。
范明芳平静地说道:“大齐死有余辜我承认,不过这次他是被冤枉的。这次是有人在打贵妇人的主意,所以他才会被人陷害。”
叶初九瞥了撇嘴,再次问道:“你这个药,真像说的那么管用?”
范明芳微微一笑,平静地从自己的胸前取出了一果感冒药大小的药片,一脸挑逗地看着叶初九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吃下它,你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