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就是陈阳。
但凡是陈阳有那么点脑子,他这个不动金刚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叶初九和司徒清风二人的嘲讽,并没有让陈阳生气,恰恰相反,他还欣然接受了两人的指责。满腔破罐子破摔的劲儿说道:“身边有那么多高智商的人,我干嘛还要动脑子?”
除了无语之外,就只剩无奈了。
叶初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阳哥,我已经词穷了,我学上的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好了。行了,这大中午头子的,咱们也别晒着了,回去吧。”
“要回你自己回吧,我可不跟着你回去了。”陈阳悻悻地说道。
“为什么?”叶初九不解地问道。
陈阳不悦地瞥了叶初九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你知道对于一个光棍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找不着女人,而是那些有女人的贱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显摆。我跟臭道士回去了,明个咱们南苑大酒店见吧!”
司徒清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用同样的语气说道:“初九,咱们是同人不同命。你天生命里犯桃花,陈阳呢天生命里犯菊花,所以……”
“滚犊子,你才犯菊花呢,你全家都犯菊花!”陈阳怒吼道。
“司徒大哥,你这俏皮话都是哪学的?也忒损点了。好了,你们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我就走了。和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比起来,我更喜欢跟女人在一块。那就明天上午十一点,咱们在南苑大酒店碰头吧。”叶初九没有废话,定好了明天的见面时间后,便是一瘸一拐地朝着公路走去。
目送着叶初九上了出租车之后,陈阳和司徒清风两人的脸色就阴了下来。
“臭道士,你说这事靠不靠谱?”陈阳担心地问道。
司徒清风有些拿捏不定地说:“现在还不好说,主要是得看王圣那边是什么态度。要是王圣那边态度强硬,那么初九就得必须找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合作伙伴。如果他的态度不强硬,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陈阳点了点头,道:“事是这么个事,可是那胡媚娇是什么人啊?说句难听点的话,那丫就是一个不把男人折腾的精尽人亡就不善罢甘休的主儿!初九跟她合作,我怕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徒清风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爵士吧的招牌,道:“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能不能合作,而是胡媚娇到底为什么来威市。”
“钱呗,还能为什么。”陈阳不以为然地说道。
司徒清风摇了摇头,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既然来了威市,那烟市那边的势力必然会减弱。胡媚娇一向小心谨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点从她等了五年才把烟市地下势力一锅端就能看出来。”
陈阳纠结地挠了挠头,道:“我看呐,她爱咋咋得吧。反正初九的心思又不在这里,他只想在青市那一亩三分地上呆好了就行。”
“该死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司徒清风双目猛然一瞪。
“你说啥呢?”陈阳不解地问道。
司徒清风神情凝重地看着陈阳,认真地说道:“陈阳,我看那胡媚娇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威市,而是青市!”
“我靠,不至于吧?那女人的野心真有那么大?凭她就敢跟孙长青叫板?”陈阳不可思议地叫道。
“凭她自己是不敢,所以她才要找初九合作。谁都知道,初九的底子在青市,势力大小不说,好歹也算是有个安身的地。现在再加上炎帮对他的支持,我想那胡媚娇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在青市。不然,绝不会找初九!”司徒清风肯定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凭初九现在的根基,别说是一个他了,就算是十个他,那也是得死在孙长青那老狐狸手上啊!”陈阳担心地问道。
“这个……等我把一切都调查明白了再说。”司徒清风犹豫不决地说道。
陈阳不悦地瞪了司徒清风一眼,愤声叫道:“臭道士,你少来这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咱跟初九可是烧过黄纸、拜过天地的兄弟!”
司徒清风白了陈阳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用你嘱咐,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边有数。”
陈阳恨得咬牙切齿,怒瞪了司徒清风半天后,才狠声说道:“好,你继续打你的小九九,老子还不指望你了呢!”
“你去哪?”见陈阳扭头就走,司徒清风不由就有些急了。
“找人!”陈阳大声叫道。
“你找谁去?你又瞎闹什么!”司徒清风无奈地叫道。
陈阳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徒清风说道:“司徒清风,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脑子,我也没有你那么多的事。我陈阳认准的人,不管他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那怕是要从老虎嘴紧边拔牙,老子都会跟着。”
“你这人,怎么净把人往坏了想,谁说我不帮初九了?我只是要先调查清楚这一切,然后才好下结论。”司徒清风着急地解释道。
“哼,你少来。我也不怪你,谁让你的胆子早已经被吓破了呢,老子也不指望你。老子让你看看,老子这不动金刚的名头,可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
“你给我站住,你到底要去找谁?”
“魏青辕!”
魏青辕这三个字一从陈阳的嘴里边说出来,司徒清风立马就愣在了原地。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陈阳早已经跳上了出租车。
家,是一个很特别的字眼。
它能让疲惫了一天的人感到幸福和温暖。
也能让忙碌了一天的人感到悲惨和凄凉。
往日里干净、整洁的家,因为叶初九等人的到来,而变的有些脏乱。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让这个冷清了数年的房子,有了点人气。
“叮咚!”
“叮叮叮咚!”
“柳姨,什么声音?”
正在屋里边睡午觉的杨三尺,被门铃声吵了起来。
看到睡眼惺松的杨三尺,柳婷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门铃声音是自己家的。
“是门铃声,估计你九叔回来了。他们刚给换的门,我还不知道是这种门铃。”柳婷一边给杨三尺做着解释,一边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满头大汗的叶初九就窜了进来,直接就跑进了洗手间里边。连门都没有来的急关,就把家伙什掏了出来。
“哗啦啦……”
激烈的水流声使得柳婷不由就是俏脸一红,将门掩上后,为了避免在客厅里边看到洗手间情况的尴尬,她快步进了厨房。
“这城里人真他娘的麻烦,想要尿个尿都找不着个地儿。”叶初九骂骂咧咧地从洗手间里边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由于尿的太急,还是腿上的伤口所致,他的大裤头前面竟然湿了一大片。
“九叔,你不会尿裤子了吧?”杨三尺惊讶地问道。
“滚滚滚,你才尿裤子了呢,这是老子刚洗手洗的!”叶初九生气地叫道。
“我头一次见到,洗手能把裤裆洗湿了的人。好了,先喝点酸梅汤吧,解解署。”柳婷哭笑不得地从厨房里边走了出来,将一杯冰镇酸梅汤端到了叶初九面前的茶几上。
叶初九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道:“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三尺,你不用看,你不能喝!”柳婷严肃地看着正贼溜溜地瞅着酸梅汤的杨三尺。
杨三尺干咽了口唾沫,道:“谁说我想喝了!”
叶初九摸了摸杨三尺的脑袋,笑呵呵地看着柳婷说道:“没事,天热,喝点就喝点吧。”
“不行,他还小,这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他喝了会闹肚子的。再说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了!”柳婷不容拒绝地说道。
叶初九无奈地朝着杨三尺撇了撇嘴,道:“你也听到了,我也帮不了你了!”
说罢,叶初九便是端起了杯子,一脸享受地喝了起来。
“爽,真爽!”
“好喝,真好喝!”
叶初九故意做出了一副享受地模样,直看的那杨三尺嘴里边发酸,他使劲地咽着唾沫,渴望地看着酸梅汤说道:“九叔,我还没有喝过冰镇的呢。”
“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喝,是你柳姐姐不让你喝。你也别急,她这也是为了你好!啧啧啧,怎么能这么好喝呢!”
“真受不了你俩!大人没大人的样子,小孩没小孩的样子。三尺,你甭搭理他,他故意馋你呢。你赶紧去睡午觉,我替你凉着呢,一会你睡醒的时候,就有的喝了。”柳婷哭笑不得地说道。
“嗯,收到!”杨三尺一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窜进了卧室里边,不稍片刻的工夫,就响起了他那微弱的呼噜声。
“三尺是不是气管有问题?小小年纪,怎么睡觉也打呼噜?”柳婷担心地问道。
叶初九收起了那一脸的贱笑,一脸同情地将杯子放下,无奈地说道:“他没病,就是穷的。”
“穷的?”柳婷一脸的不解。
叶初九点了点头,道:“嗯,穷的。三尺爹妈死的早,靠的是乡亲们的照顾才活到了今天。别看三尺小,但是他比一些大人还要强。他白天上课,晚上就到山里边去抓蛤蟆和摘野果,卖的钱呢,就给东家买瓶醋,西家买袋盐。不怕你笑话,三尺长这么大,今天还是头一次穿新衣服!”
柳婷的眼睛不由就是一阵犯酸,看着那躺在双人床最外侧的一个边缘睡觉的杨三尺说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让这么懂事的孩子受这么多苦。”
叶初九耸了耸肩膀,道:“没什么,挺公平的。正是因为这样,三尺才能这么聪明。三尺的名字是我舅姥爷给起的,我舅姥爷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尺打小就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注定长大之后要当百家人。所以,有的时候,我们也是故意的去让他吃点苦、受点累。”
“这怎么能算公平?没爹没妈的苦你又没有试过,就算人再聪明又能怎么样?”柳婷不服气地叫道。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道:“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是谁连我姥姥都不知道。我和惊林,都是我姥姥一手带大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婷一脸抱歉地说道。
“没事,我早已经习惯了。我说过,没什么公不公平。正因为我们活的比别人难那么一点,才让我们比同龄人成熟那么一点。好了,不聊了,我也困了。我就不进屋睡了,免得吵醒他,我就在这眯会吧。”